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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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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 “我。” “可惜这不是单方面的事。” “难道我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 “合,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办到的,分,也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办到的。” “你用不着这样安慰我。” “打从认识你到如今,除了我的身份、姓名,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可是我自觉……” “自觉什么?华家子弟也是凡人,我二哥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肖嫱泪眼凝注:“你真是这么想?” “皇天后土,神人共鉴。” 肖嫱突然捂着脸哭了。 花三郎轻轻拉下了那一双玉手。 肖嫱轻声道:“我原就觉得你既高又大,得仰着头看你,现在,更觉得你高不可攀。” “你早告诉我,我就把自己的腿砍短些了。” 肖嫱破涕为笑,但旋即她又一脸愁苦:“我怀疑这是个梦。” “有个最俗的法子,咬咬手指看。” 肖嫱没有咬手指,她摇了头:“我没想到,做梦也没有想到……” “现在呢?” “我说不出心里的感受来,只知道自己福大命好。” “这可是你把我的腿又接上去的。” “我说的是实话。” “根本就不该这么想。” “会这么想的,不只我一个,普天下的女儿家,都会这么想。” “她们是世俗女儿,你不是。” “你是怎么看的?” “要不然我怎么会住进肖家。” 肖嫱头一低,娇躯轻挪,偎进了花三郎怀里:“为我父女,逼了二少,我怎么谢你呢!” “逼他的不是我,是个‘理’字。” “可是天底下讲理的人不多。” “事实上少数的几个,让你碰上了其中的一个。” “不管你怎么说,我总认为这是恩。” “不是。” “是。” 两个人象小孩儿斗嘴似的。 花三郎笑了:“就算是,你还能怎么谢我?” 的确,芳心早属,人已托付终身,一个女儿家能付出的,最多也不过如此,还能怎么样。 肖嫱垂下螓首,轻声道:“我恨不能多给一些。” “已经够多了。” 肖嫱摇摇头,还待再说。 花三郎道:“其实,我所以这么做,也有我的用意在。” 肖嫱仰起娇靥问:“什么用意?” 花三郎道:“如今,你跟老人家,是不是能脱离三厂,回到江湖去了。” 肖嫱一怔,急忙挪离花三郎怀抱:“你!你让我们走?” “难道你不愿意?” “别管我愿不愿意,只问为什么。” “很简单,这样可以削减三厂的实力。” “你以为脱离三厂,这么容易。” “你跟老人家不必回‘哀牢’去,我安排你们上华家去,我不信刘瑾敢上华家找你们。” “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 “我怎么错了?” “你以为刘瑾这么糊涂?如今跟肖家最接近的是你,一旦我跟爹投靠了华家,你以为刘瑾会怎么想。” 花三郎道:“你以为他会怀疑我。” “他要是来个不动声色,派你到华家要人去,你又怎么办?” 花三郎呆了一呆道:“这……”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别说我父女不能走,就算能,我也不走。” “你我都不是世俗儿女,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肖嫱嗔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能等,一辈子我都能等,我是说,与其削减刘瑾的实力,何如暗中增加自己的实力。” “你是说,你跟老人家留下……” “不是很好么?” 花三郎沉默了一下,旋即点头道:“倒也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老人家那方面……” “你放心,我去跟爹说去。” “你以为老人家……” “我爹不是不明大义的人。” 花三郎没说话。 肖嫱一向挺柔顺,现在却象个急性子,看看花三郎没说话,道:“时候不早了……” 花三郎截口道:“你急着回去跟老人家说?” 肖嫱道:“不应该让他老人家早一点高兴高兴吗?” 花三郎凝目望着肖嫱,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肖嫱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是你的想法,不管是哪一方面,普天之下,莫不以能攀上华家为荣,自己的女儿有一天能坐着花轿进入华家的大门,他老人家恐怕做梦都想不到,忍辱委屈这么些年,我总想尽办法,让他老人家开开心,如今有这么一件事,我能不及早让他老人家知道?” 花三郎轻轻一叹道:“你也太高看华家了。” “我说的是实情实话,或许因为你是华家的人,华家的三少爷,你体会不到。” 花三郎沉默了一下,然后微点头道:“好吧,任由你了!” 花三郎、肖嫱,这里俪影成双,踏着夜色,走上归途。 那里,华二少带着几分酒意,一口怨气,发了疯似的,风驰电掣般奔到了一处。 这个地方,很黑暗,很幽静,这么黑,这么静的夜色,近乎慑人。 这个地方是一座不算低,也不能算高的土丘,丘上有座油漆剥落的亭子,柱子上似乎还有名人的题字,华二少却没心情看这些。 土丘的背后有一片湖水,不知是因为夜色还是怎地,一泓静水看上去有些发黑,黑得深邃,似乎能吞噬人到不见底的地狱里去,这,华二少也没心情理会。 这片湖水的对岸,是片杂草丛生的荒地,紧挨着湖边,座落着一座断壁危垣,年久失修的破庙,从破庙里,破庙两旁的草丛里,不时飘出一蓬磷火,一蓬数十点,其色惨绿,在这么黑的夜里,尤其是这么个地方…… 华二少他根本就象没看见,如果此刻稍有一点月色,谁都可以看得见,华二少的脸色发白而冷肃,眉宇间洋溢着的是一片懔人的煞气,两眼闪漾着的怒火,虽然称火,却比两把霜刃还要冷三分。 只听他一句:“剑英,你……我不甘心,说什么我都不甘心。” 右掌扬起,怦然大震,亭子里座落在他面前的那张石桌,应手粉碎,火星飞闪,碎石激扬,一部分落在湖里,扑扑连响,平静的湖水被激起阵阵涟漪。 胸中一口怨气,总算发泄了,华二少的威态,逐渐消敛、消敛,然后颓然坐在了身后的石凳上,一摇头又道:“剑英,你不该,你不该为自己,搬出老人家跟你二嫂来欺我……” 随着这句话,华二少缓缓低下了头。 也随着这句话,对岸那座破庙里,蓦地卷出一蓬磷火,碗口般大,遇风飞散,化为点点,上下飞舞。 这蓬磷火,飘出得无声无息,恰好华二少又低下了头,所以他没发觉,一丝儿也没发觉。 但是,当那蓬磷火遇风分散,上下飞舞之际,华二少却象听见了什么,猛然抬起了头,不但抬起了头,而且转过了脸,两眼之中射出两道冷电,直逼那座破庙门口。 就在这时候,破庙里并肩飘出两条黑影,轻捷一如鬼魅,难道真是…… 两条黑影飘出庙门,只略一停顿,立又飘动,竟然飘上了湖面,竟然是离水波近半尺,冉冉飘行,往华二少立身处这座土丘飘了过来。 华二少目中冷电暴闪,人也跟着缓缓从石凳上站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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