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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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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刚冷冷道:“你的暗器也不差?” 花三郎倏然一笑:“项爷,我不能听见这五个字就认输了,您说是不是?” 项刚一怔:“那你——” 花三郎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我自己的前途,我不能不舍命陪君子。” 项刚道:“阁下,他的暗器,可都是渗过毒的啊!” 花三郎笑道:“九千岁说得好,我行,他伤不了我,我不行,西厂要我没用,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 项刚深深一望:“你这个赌注,下得可不小啊!” “项爷,谈赌,我精,不下大注,赢得了大钱么!” 项刚还待再说。 “项爷,您已经是很对得起朋友了。” 刘瑾道:“让他们比!” 项刚道:“有人愿意这么赌,只好比了,花三郎,你用什么暗器?” 花三郎道:“项爷,我打暗器的功夫不差,可是我生平不带暗器,也不用暗器。” “那好,为示公平,让勾万春借给你些暗器用。” “项爷,恐怕您没听清楚,我生平不用暗器。”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打,我躲,而且我身不离一丈方圆,不过得以三次为限。” 在场俱惊怔。 项刚霍地站起:“花三郎,你疯了。” “您看象么?” “您——” “我就不懂,您为什么这么瞧不起我。” “不是我瞧不起你,是我太了解勾万春了。” “那么,等到比过之后,您也就了解我了。” “怕只怕我没有机会。” “那么我这个人也值不得您了解了,对不?” 刘瑾道:“项刚,你是了解他一点,他这个人的确很狂!” “九千岁,”花三郎道:“有两下子狂,比没两下子狂,能让人容忍,您说是么?” “我能容你,但愿勾万春的暗器也能容你,勾万春,比吧!” “是。” 勾万春抬起了头,好阴狠的长相,瘦削的脸庞,凹睛隆淮,鹰钩鼻,两片嘴唇奇薄,还留了两撇小胡子。 他阴阴地看了花三郎一眼:“阁下,咱们——” “别急,勾二档头!”花三郎道:“我有个条件,还没说出来呢!” “呃,你有条件?” “勾二档头,我拿生命当赌注,你呢,你拿什么当赌注?” “我——” 项刚道:“有什么条件,说。” “我拿这条性命,赌勾二档头那只右手,项爷看怎么样?” 大伙儿闻言无不一怔,连项刚也为之呆了一呆,道:“你倒是没占便宜……” “何止没占便宜,我吃亏大了。” “这我就不明白了。”项刚望着花三郎道:“既然知道吃了大亏,你为什么还偏这么干?” “项爷,这世界上要是人人都想占便宜,那有些事就办不成了,您说是不,您问我为什么愿意吃亏,很简单,因为我知道自己吃不了亏,您要是问我怎么知道自己吃不了亏,也不难回答,那是因为我有把握,有把握这位勾二档头绝打不中我,至少在这三次里,他绝打不中我,我这么说,您满意了么?” 项刚环目凝注,没说话。 花三郎道:“项爷,世上没有那么傻的人,拿自己的命硬往人家刀口上碰吧!” 项刚道:“命不是我的,但是你愿意,手也不是我的,这种事我不能替人做主,我得问问勾万春……” 当即转望勾万春道:“你怎么说?” 勾万春本来是盛气凌人,沾沾自喜的,花三郎提出这么个条件,再加上花三郎谈笑风生的表现,倒真使得勾万春有点胆怯了,他道:“这……” 花三郎道:“勾二档头,一只手换一条命,这算盘怎么打都划算,你要是不敢,咱们就别比算了。” 刘瑾突然道:“比就比,还谈什么条件。” 花三郎倏然一笑道:“九千岁,要是不谈条件的话,这位勾二档头,只怕会输得更惨。” “呃!” “把条件谈在前头,这位勾二档头要输,也不过是只输一只手,要是不谈条件,他要输,恐怕就得输一条命了。” 刘瑾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懂。” “是这样的,九千岁,卑职的条件是,任他打,以三次为限,如果他打不中我,我要他一只手,要是不谈条件的话,卑职就不能这么干了,卑职要跟他各凭本事,以暗器对他,勾二档头的暗器,都是淬过毒的,见血封喉,沾身断魂,您说,他不就得赔上一条命了吗?” 刘瑾道:“不要紧,他自己有解药。” “九千岁,既是比这东西,那就不能用解药,与其用解药,那就不如干脆象小孩儿似的,弄几块石头来,他扔扔我,我扔扔他。” 刘瑾道:“听你的口气,好象你是胜券在握,赢定了似的。” “是这样,不过有些事是难以预料的,任何一种因素,都足以影响胜负结果,这些因素只要碰上一个,卑职就完了,所以说,把握是一回事,不到比试过去,谁也无法断言胜负的。” “可是你要知道,勾万春以暗器见长,他要是没了右手,他就完了。” “听九千岁的口气,好象也认为勾二档头是输定了,既然是这样,九千岁又何必派他跟卑职比暗器!” 一句话堵住了刘瑾,刘瑾只说了声“这”,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心里老大不是味,本来嘛,刘瑾这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人物,平日何等的威风,何等神气,几曾受过这个,就是王公大臣,也不敢顶撞他。 但是如今花三郎顶了他一句,当着这么多的人。 不过花三郎说的是理,尤其是这么多人里,有一个刚直讲理的项霸王,刘瑾他只好听了。 项刚跟着又来了一句:“这倒是,那就干脆别比了。” 项刚说的是实话,也是为花三郎好的一份私心。 听在刘瑾耳朵里,却象火上泼了油,刘瑾脸上变色,砰然一声拍了座椅扶手:“谁说的,我说出来的话,谁能更改,谁敢更改。” 项刚浓眉一轩道:“您说的话没人能更改,也没人敢更改,可是既让他们比,您就不要心疼勾万春的右手。” 刘瑾怒声道:“你……” “九千岁。”花三郎道:“您请暂息雷霆,您刚才说得好,卑职行,任何人伤不了卑职,卑职若是不行,西厂要卑职也没用,同样的,勾二档头要是在卑职不还手的情形下都伤不了卑职,您这内行厂,要他那只右手又有什么用,您又何必心疼。” 刘瑾一怔,然后猛点头:“好,好,说得好,勾万春,你敢不敢跟他比。” 勾万春何止是骑虎难下,简直是逼上梁山,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现在他说个“不”字,将来这“内行厂”他就别想再混了,那情形比他断只右手还糟,当着这么多“上司”如何能示弱? 尤其,他还真有点不相信,浸淫了几十年,赖以成名,赖以纵横,从没失过手的暗器,会在三次之内打不中这个花三郎。 闯“内行厂”来行刺的,应该都是一流高手,前些日子那个夜闯“内行厂”的高手,不就伤在他的暗器之下吗,虽然到现在还没找到那个人,毕竟是打中他了,“阴山”“百毒谷”的暗器下,何曾有过活口,那个刺客,应该是早不知道死在哪儿了。 有此一念,勾万春胆气陡壮,毅然点头:“卑职敢,九千岁的吩咐,卑职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刘瑾一点头:“好,那就跟他比。” “卑职遵命。”勾万春一躬身,转望花三郎,阴侧侧地道:“花总教习,你准备好了么?” 花三郎笑道:“勾二档头举手投足皆是暗器,我是随时随地都在准备,不过,咱们总不能在厅里比吧!” 勾万春道:“我无所谓,我这暗器既是对你,就绝伤不了别人。” “哎哟!”花三郎道:“厅里地方小,你我距离近,我可就吃亏了。” “你要是怕吃亏,咱们就上外头去。” 花三郎沉吟了一下:“我看不必了,在厅里,九千岁可以看得更清楚些,勾二档头,你就出手吧。” 勾万春可真是个“阴”字号的人物,花三郎一句话刚说完,话声方落,他已经扬了手,然后才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句话出口,暗器已到了花三郎身前。 在场的人谁也没看见暗器,只见花三郎身躯转了一转,然后,花三郎身后鹅黄色的丝幔上,出现了一个针孔大小的黑点,一转眼间就扩大得碗口似的,丝幔都焦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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