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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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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道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便是月余。 这月余其间,任慕飞在这“洛阳城” “安乐窝”的“安乐学馆”内,跟每个莘莘学子一样地埋首苦读,在邵夫子的敌诲下求取学问。 在邵夫子门下近百名弟子之中,任慕飞的聪颖及所学虽然不算出类拔萃,首屈一指地称个最字,但至少从没落在中间以下,总是在中上之间。 邵夫子由于期望过高,对此免不了有点诧异与失望,可是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 因为他门下的中上弟子,已是其他学馆最佳最上的弟子所望尘莫及,所以邵夫子对任慕飞的未如理想始终没表示过什么。 在这月余工夫内,任慕飞跟几个人混得较熟,这几个人一个是邵夫子的老仆人邵福,一个是专管做饭烧茶,外带服侍邵夫子的邵贵。 邵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跟随邵夫子已经有几十年了。听邵夫子说,他弱冠之时,邵福就进了他邵家。 邵福这老人,六七十年纪,个头儿挺高,由于上了年纪的关系,身子有点佝偻,耳目了失了明。 白白的一绺胡子,肤色微显黝黑,这个人有点怪,始终把自己关在一间黑星子里,很难在外面走动,也绝少跟一些弟子们打交道。 其实,细想起来,那也不足为怪,上了年纪的人的一切,总跟年轻人隔了一大段,再说,他老眼昏花看不清人,耳朵不灵难听人语,又能跟谁打交道? 邵贵,则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四十上下年纪,他跟邵福完全相反,喜欢跟人攀谈,且挺热络。 每至闲着的时候,他就跟那些弟子们在一起摆龙门阵,当然,所谈不外乎邵夫子的一生,其他的,他从不谈。 此人也有一点怪异之处,就是他那一双手臂,要较常人为长,站直了身子都能过膝,而且一双手特别大,张开来像两把扇子。 所以,年轻人管他叫刘备,刘备便是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的帝王之像,更好事的说邵贵也有帝玉之像,有朝一日可望黄袍加身,登上九五。 邵贵每每为此乐得合不拢嘴,他也凑热闹,他说得好,只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眼前的这些个都有官做。 邵贵就是这么一个嘻哈哈的人,可是只要你稍微加以留意,你便不难发现,他在背着人的时候却很阴沉,阴沉得怕人,而且一旦你跟他朝了面,刹那间他就能眉开眼笑,谈笑风生,换上了了另一脸。 这两个,一个是根本就难开口,更难见人影,一个是背着人的时候阴沉,但这两个人似乎都跟任慕飞有缘,特别对他关照,当然,在家破人亡,孑然一身,尝尽人间辛酸的任慕飞来说,是倍感温暖,求之不得。 他两个常常追间任慕飞的家事,而任慕飞对他俩说的,跟对邵夫子说的,是完全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本来是,那是不该有不同的,也变不了。 这两个,又有一个共同的怪异处,那就是心仪豪侠,慕朱郭之凤,因为他两个特别爱跟邵夫子的一个得意高足接近,这位高足家里是闯南北,走东西的开镖局的。 邵头与邵贵就常拉着这位,要他讲些镖师保镖的惊险凶杀之事,然而一谈下来就是半天不肯放人走。 还有,任慕飞自己也表现了一个奇特处,那就是他落落寡合,不跟人合群,难见他跟人在一起切磋琢磨,更难见他跟人在一起谈笑。 没事的时间,他不是一个人躲得远远地抱着书本子啃,就是找邵贵,邵福聊聊,除此,他很难得开口。 这是在“洛阳城”、“安乐窝”中的—“安乐学馆”之内。 而在外界,那咫尺以外的外界,武林之中,却流传着一桩惊人大事,那就是有个年轻人既像神龙 又像昙花一般地在武林中一闪而消失。 这本不足为怪,怪的是这位年轻人不但长得俊美绝伦,一身武学也奇高无比。 更惊人的是,他用“天龙八手”伤了人。 “天龙八手”是独门绝学,是当年宇内与南令北旗,东邪西魔并尊,而多年前又跟南令同时离奇失踪的中尊费云飞的独门绝学。 这就不简单了。 于是乎,有人说,寰宇第一的中尊费云飞不是失踪而是隐居,那一现即隐的年轻人定是他的传人。 于是乎,有人说,那年轻人长得很像中尊费云飞,定是中尊费云飞的后人。 于是乎,有人说…… 于是乎,有人说…… 就在任慕飞进了“安乐学馆”的一个多月工夫内,这件事,这个年轻人震动了天下,沸腾了整个武林。 于是乎,三山五狱,四海八荒为之齐动,各门各派尽出高手,铁骑遍地,都在找寻这年轻人的下落。 他们声言要是由那人身上找到中尊,然后就可恭请中尊复出,来领袖天下武林,以镇慑邪魔恶势力。 其实,骨子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一个月后,已是红日衔山,暮色初垂的黄昏时分,踏着那落地霞光,“安乐学馆”门口并肩走进两个人。 那不是别人,是“安乐学馆”中的两名弟子。 毕竟是邵夫子的弟子,他两个一路摇头晃脑,不但眉飞色舞,而且满脸得色地一步一吟哦。 但嘴里吟哦的不是四书,也不是五经,竟然是引人遐思,传诵千古的“洛神赋” “洛水之神,名曰宓妃……” 一进门一个说他碰见了洛神,一个则把他俩所碰见的那位“洛神”,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地描述了一番,说得是口沬四飞,天花为之乱坠,把他俩所碰见的那位“洛神”,形容得是人间少有,天上无双,美绝古今。 一个同门乘兴问道:“幼之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自意临飞扬的那位“哈!”地一声,道:“怎么回事?别提了,我跟乐天兄散步于‘洛水’之滨,半途惊艳,看见那‘洛水’之滨有个洗衣女子,那女子虽布衣钗裙,却丽质天生,国色天香,我跟乐天兄疑为天仙下凡,待上前细视时,那女子已收拾衣衫,翩然而去……” 他正说得起劲,“去”字未出,忽听一声轻咳传到。 众书呆子闻声投汪,邵夫子一脸庄严肃穆地站在房门前,众书呆子鸦雀无声,一个个噤若寒蝉,头一低,急忙散了。 那惊艳的两个步履匆匆地刚转过屋角,猛又一惊,齐齐停身止步,无他,眼前负手站着个人,这个人,是素来沉默寡言,不合群的任慕飞。 那两个长吁一口大气,道:“慕飞兄,怎不打招呼,吓了我两个一大跳?” 任慕飞笑了,不但笑了,而且张口说了话。 “怎么?二位,挨夫子责骂了?” 左边那个余悸犹存地摇头说道:“还好,夫子没听见,否则挨戒尺事小,要是被逐出门墙……” 任慕飞“哦!”地一声,道:“什么事这般严重?” 左边那个要说,右边那个却一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只不过……” 任慕飞笑了笑,道:“倘若没什么,二位就不会满脸得意地一路吟哦那‘洛神’赋了。” 那两个一怔,忙道:“怎么,慕飞兄,你听见了?” 任慕飞笑道:“字字句句悉入耳中。” 左边那个道:“既听见了,那你还问什么?” 任慕飞道:“想知道得多一些,二位可肯为我细述艳遇经过?” 左边那个摇头说道:“慕飞兄,算了吧,我可不敢说了……” 任慕飞笑了笑,道:“二位,可要我禀知夫子一声?” 那两个吓得脸色一变,一齐惊慌摇手,道:“慕飞兄,这万万使不得,怎么说咱们有月余的同窗之谊。” 任慕飞道:“既念同窗之谊,二位何妨为我说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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