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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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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侠道:“还有一句,你说我有机会当面问纪刚,听你的口气,似乎准能擒获我们。” 那名佩剑黑衣人道:“能不能,你们试试看就知道了。” 燕侠微一点头:“恐怕也只好如此了。” 那名佩剑黑衣人冷喝一声,当先一剑,飞卷而至。 燕侠扬掌拍开了那柄长剑,探腰制出软剑,往后一递,道:“给你!” 无垢忙道:“那你……”冷喝震耳,六把长剑一起卷到。 无垢没再说话,接过软剑,振腕抖出。“崂山”派以剑术见长,仅次于“武当”,何况无垢又艺出天尘,剑术造诣自是不凡,她一剑挥出,立即逼开了四把。 燕侠凭一双肉掌迎敌,闪躲、封架、出招,不但从容泰然,而且轻松潇洒。 但是,“血滴子”毕竟是“血滴子”,他们能成为当今这皇上的秘密利器,使人谈虎色变,闻风丧胆,绝不是没有道理廿招过去,无垢在剑术上的造诣再不凡,毕竟独对至少、三名骠悍的一流高手,手上已不如刚才灵活快捷。这是什么道理,谁还不能不知道?廿一招上,燕侠夺过了一把长剑,一剑在手,威力又自不同,何况郭家剑术独步宇内?这里一名黑衣人长剑被夺,那里黑衣人长剑硬被燕侠磕飞。 转眼间,六个人成了四个,六把剑剩了四把。六个人、六把剑对两个人,一把剑, 跟四个人,同把剑对两个人,两把剑的情势跟局面,可就大大的不同? 但,那两名失剑黑衣人却立即探腰,取出人使人丧胆的杀从利器“血滴子”,抖动钢链。舞动起来。 无垢的压力刚减,立时又得分神,不但要注意对手,还得要留心上头,这一分神,手上立又打了折扣。 燕侠马上就看出来了,道:“你全神对敌,别的有我。”话声中,四名黑衣人,四把剑中,又一反在燕侠下上了半空,然后他转腕回剑,长剑带着一道寒光,疾卷半空中飞舞的两具“血滴子”。 “血滴子”的收发控制,在于使用人的手,灵活在异常,忽、忽两声,两具“血滴子”飞了开去。岂料,燕侠是声东击西。在人不在物,再具“血滴子’,刚带着疾风飞开,燕侠他再次沉腕回剑,掌中长剑幻为两条匹练,疾卷两个黑衣人。 “卟”、“卟”两声,两个黑衣人胸前黑衣破裂,血光崩现,抽身疾退,当然,两 具“血滴子”也跟着落下。好在,两个黑衣人只是黑衣破裂,伤了皮肉,但尽管如此,已够他们两个心胆欲裂的了。只听燕侠道:“我只力加—分,你们两个如今焉有命在……”在他,是宅心仁厚,希望对方也能就此罢手。但,两名黑衣人定过神来之后,左边一名却忽然探手人怀,摸出一个像哨子的东西,放在嘴里,吹出—声尖锐刺耳的异响!谁还能不明白这是什么? 燕侠脸色一寒,双眉扬起,长剑—抖,飞卷过去。两名黑衣人忙不迭地扬手抖腕,两具“血滴子”带着风声,自扑燕侠头顶。燕侠还没有把这令人丧胆的杀人利器放在眼里,长剑一举,疾迎上去。与此同时,无垢掌中软剑伤了—名黑衣人的左臂,那名黑衣人抽 身疾退,对立立又少了一名。 也就在这时候,十几二十条人影从前、左、右三面出前,脱弩之疾掠而来。燕侠还没把十几二十名“血滴子”放在心上,但是他不能不顾虑无垢,他沉喝道:“紧跟着我。”振腕出便,长剑一挥,逼开了四名黑衣人,当先往前冲去! 他往旁边走,迎面直冲,那是因为他知道,往旁边去没有路;不如迎面直冲,来个先声取人。人在半途,凌空掠起,霹雳才喝:“谁敢挡我!”果然,前面奔来的几名黑衣人,见他迎面直冲,便自一怔,再闻霹雳大喝,又见剑势威不可当,使已心怯胆寒,不由往两边一让。 只这一让,燕侠便带着无垢冲了过去,一前一后往前、掠。上谕缉拿的钦命要犯,郭 家叛逆,哪一个也就此罢手?十几廿个黑衣人立即回头,加上原先那个,衔尾疾追, 一边追,尖锐刺耳的哨声还不时划空响起。当然,这是通知前面的人拦截。 果然,燕侠跟无垢奔出去没多远,前面几十黑衣人一字排开,长剑出鞘,拦住去路。 居中一把锦椅,上头坐着一个人,一条断臂包扎着,不是贝勒纪刚是谁? 奔近一丈,燕侠跟无垢收势停下。 后头的廿多名“血滴子”也跟着追到,照样一字排开,待命而动。 纪刚脸色苍白,目光冷峻,先看无垢,再看燕侠,冰冷发话:“你们来了?” 燕侠道:“想不到咱们在这儿又见面了。” 纪刚道:“我跟你有缘,跟她的缘份更深一层。” 无垢脸上没有表情,一点也没有。 燕侠道:“刚我问过他们两件事,他们让我当面问你,我原以为不会有机会,没想到还是跟你见了面。” 纪刚道:“什么事?” 燕侠道:“第一问,你怎么知道该在这儿等?” 纪刚道:“那是我们对郭家还算了解,对你心里想的,摸得也很透。” 燕侠道:“怎么说?”纪刚道:“郭家在每一个水旱码头都安置有人,你以为只要早一刻上船入了海,就算早一刻脱离了险地。” 燕侠道:“恐怕你还不知道,郭家在‘天津卫’安置的是什么人。” 纪刚道:“怎么见得?” 燕侠道:“你要是知道,也就不会在这儿拦截。” 纪刚脸色微—变,没说话,可是旋即又道:“知道与不知道都一样,想走,你必得过我这一关,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们走的。” 燕侠道:“你倒是忠心耿耿。” 纪刚道:“断臂这仇,夺爱之恨,只这两样也就够了。” 燕侠双眉为之一扬。无垢脸上仍然没有表情。燕侠道:“第二问,你又怎么知道,往这儿来的是两个,而不是一个,甚至一个也来不了?” 纪刚道:“因为傅夫人是那位胡姑娘。” 燕侠道:“你错了,这—次,傅夫人虽然了西山,但是她没有管,连一句都没有说。” 纪刚道:“我还是没有错,你跟她毕竟来了,我毕竟还是等着了两个。” 燕侠道:“我刚对他们说,对你,我不能不刮目相看!” 纪刚没说话。 燕侠又道:“你以为凭你带的这些人,就拦得住我们?” 纪刚冷望无垢,那目光,令人害怕:“除非你能不顾她,自己回“南海”去,除非你能让每一个都躺下,包括我在内!”燕侠为之心头一怔震。 他自己决能闯过去,可是加上无垢,他就没有了把握,然而,他不能不顾无垢,绝 不能。至于,他是不是该把这些“血滴子”全伤在剑下,那还在其次。 纪刚怕人的一双目光盯着无垢。 无垢脸上仍然没有一点表情,可是她开了口,说了话:“燕侠,你走!” 燕侠一怔,回望:“你怎么说……” 无垢木然又道:“你走!” 燕侠扬了眉:“你不该跟我说这种话。” 无垢没说话。 燕侠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又把郭家人当成了什么人?” 无垢道:“我既在选择了你,对你、对郭家,当然都很清楚。” 燕侠道:“那你就不要说这种话。” 无垢道:“我考虑的是事实。” 燕侠道:“我懂,可是你怎么知道咱们就冲不过去?” 无垢道:“我知道,你冲得过去,可是有了我就未必。”这是实情,燕侠知道,他忧虑,担心的,也就是这一点,陡然,他一双长眉扬高了三分:“总得试试,过不去,两个人都死在这儿。”无垢的脸上没表情,可是美目泛起了异采:“值得么?” 燕侠道:“笑话,从‘崂山’‘南天门’向“独山湖”,而‘北京城’,我为的是什么?” 无垢美目中异采大盛清丽如仙的娇上也泛起了激动,道:“那么,咱们试试。”就这么一句,以燕侠跟无垢的情形来说,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也就够了。 燕侠举起了长剑。 无垢把一把软剑竖立得笔直。 同样的,他们两个说的话,纪刚他们也都听见了,后面的一排“血滴子”也举起长剑,前面的一排则移迅速,往中间一合,挡在了纪刚面前。 但是双方都没动。很明显的,无垢是等燕侠的话,一众“血滴子”则等的是纪刚的令谕。 纪刚发了话,是一声淡然轻喝:“闪开!”挡在他面前的“血滴子”,立即退到了两旁。 纪刚这个人,不失为一个枭雄人物,到现在,即便已成为废人一个,他还不愿示弱。 燕侠道:“纪刚,我对你重新评估了。” 纪刚没说话,两眼紧盯着他,目光阴冷,能令人不寒而栗。 可是燕侠若无睹,道:“是你先下令拿人,还是我们先冲?” 纪刚道:“在我看都一样,可是,在你,应该不愿等我下令拿人。” 燕侠淡然一笑:“说得是,你很周到,谢了!”一顿,沉喝:“咱们走!”一声“走”,长剑挥起,娇若游龙,疾如闪电,直扑往前!他不找纪刚,找的是右边那排“血滴子”。无垢并没有找左边那排“血滴子’’挥剑疾迎。同时,左边那排跟后面一排都挥了过来。燕侠跟无垢,同时三面受敌。 跟着四十把长剑,齐卷燕侠跟无垢。寒光一敛,一阵金铁交鸣声,两把长剑腾空飞起,三名“血滴子”倒下了地。无垢受不了身左、身后来的强大压力,脚下踉跄,往燕侠身 边—退。寒光再度暴涨,燕侠回剑再卷身左、身后。剑如奔如电,势不可当,又是三名“血滴子”倒了下去,压力为之减,但那只是刹那间事,—刹那之后,来自三面的强大压力又自涌到。燕侠觉得出来这是什么样的压力,他也知道,只这样下去,不用多,十招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他一咬牙,一横心,左手—拉无垢,双双冲天腾起,打算从半空横掠,冲出重围。 而近四十名“血滴子”也冲天跟起,近四十把长剑齐装二人的下盘。燕侠不得已,只有孤注一掷,再咬牙、再横心,松了无垢,打算调转头来凌空下击,力拼一剑! 他知道,这样可以减少不少压力,但他自已也非受伤不可。但是,不这样,无垢绝难支持十招。就在这时候,一声来自九天,凤哕似的冷喝划空而至:“哪里走!” 燕侠为之心头一跳! 纪刚为之脸色一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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