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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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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贝勒道:“还用问?你身在官家,却跟今天这帮想要我们这些人命的叛逆渊源不浅——” 李燕月截口道:“他们没能要任何人的命,反之,他们的双龙头跟总管却把命留在这儿,贝勒子如果还不满意上哪儿告我都行。” 玉伦想叫“好’,却被铁王暗扯了一把,把声好又咽了下去。 那位善贝勒居然没多说,笑笑转身一拱手:“你们留在这儿,再喝吧,我可要先走一步了。” 二话没说,转过身来往楼梯口行去。 很静没人动,没人说话。 玉伦忍不住道:“稀罕,走了你还喝不成这顿酒了,来,咱们再喝上。” 楼上仍很静仍没人动,没人说话。 楼梯登登响,贝勒下去了。 突然,楼上有了动静,先是一个,后是两个,接着——一转眼工夫都走向了楼梯口,楼梯登党连响,都下去了。 只有铁王,玉伦跟福王没动。 李燕月没拦甚至没说话。 玉伦气得脸发白:“这些人——” 铁王截了口道:“怕死而已,倒没有别的意思,人在富贵荣华中,有几个不怕死的。” 福王道:“海东说得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那个善同,应该留意留意。” 李燕月道:“王爷,善贝勒的表现,是必然的反应。” 福王道:“可是也有可能,他是个别有用心者。” 李燕月道:“要不是他就是鳌拜的人,除此两种,别无第三种可能。” 福三点头‘咂’了两声没说话。 玉伦望着福王道:“阿玛,善同会跟鳌拜有关联么?” 福王道:“我不排除这种可能,皇族之中的不肖,大有人在,他们想利用鳌拜人主宫苑,殊不知鳌拜利用的,也正是他们这种心,不过我素来少交往,听闻不多,恐怕要问海东。” 玉伦当即转望铁王。 铁王道:“我也不清楚,可以查问查问,不过一个善同并不足为患,我刚说过,那些人只是怕死,所以跟在他后头都走了,并不是他的话让那些人对燕月有了什么改观。” 李燕月没说话,他现在没有多说话的心情。 福王道:“既是他们都走了,咱们也别喝了,就此散了吧。” 李燕月也没说话当然他也没心情再喝下去。 铁王道:“您先走,我跟燕月说几句话。” 玉伦道:“阿玛,我也要再留一会几,您先走吧。” 福王倒是没犹豫:“那好,我先走了。” 他往楼梯口行去。 李燕月震声叫道:“瑞成。” 营管事瑞成跑上楼来。 李燕月道:“代我送福王爷。” 瑞成刚迎着福王恭应一声,忙又陪福王下楼去了。 铁王往里招招手:“老弟,咱们再坐会儿。” 他转身往里去了。 玉伦看着李燕月,跟李燕月并肩增了过去。 到了刚才坐的那一桌,铁王让李燕月、玉伦一块儿坐下,找到了他跟李燕月刚用过的酒杯,亲自倒了两杯,然后举杯道:“老弟,咱们再喝两杯。” 李燕月知道,铁王并不是好酒贪杯没喝够,真是想喝酒,“鹰王府”好酒多的是,如今所以留下来喝两杯,一定是有事,而且事绝出不了他跟‘叛逆’的渊源。 他心里明白,没说话也举了杯。 果然,仰干一杯之后,铁王说了话:“老弟,这儿没外人,我要问问你,善同看出来的,我也看出来了,你真跟他们有渊源?” 李燕月道:“真的,王爷。” “索尼也真知道?” “索尼真知道。” 铁王道:“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要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问的,让我无从回答起,王爷看到的是实情,我所说的也是实话。” 玉伦瞟了铁王一眼道:“刚才我就想插嘴,他当着那么多人都说过了,你还问什么?” 铁王像没听见,冲李燕月笑笑道:“是我不会问,我是说,他们是不是知道,你在京里供职官家?” “知道。” “那他们还为什么挑这时候来这么一下?” “王爷,那是因为各人的立场不同。” “我看出来了,你很为难很为难!” “的确,总有那么个渊源在,人总是人,我不能不顾。” 铁王摇头道:“你别误会,我从不反对这个,我不像别人,他们总认为像你这种人,一旦投效官家,过去的都该忘掉,都该一笔抹煞,如果你的朋友有谁沾上叛逆,你不但该嫉之如仇,甚至你自己也会被牵连,我最反对这个,人毕竟是人,朋友总是朋友,过去的不能忘,不能抹煞,一旦有了立场上的冲突,总还是要顾,只要到最后不愧职守,对得起官家就行——” 玉伦道:“你——” 铁王抬手拦住了玉伦:“我的意思是说,就我所知,‘张家口’的‘洪门天地会”,老早就存在了,虽然他们打的是反清复明的旗手,可是多少年来他不犯朝廷,朝廷也任由他们存在,为什么突然在这时候进京,来上这么一手?” “王爷他们来犯朝廷是实,但是朝廷并没有任由他们存在。” “那你是说——” 富衡领‘查缉营’的时候,派出大批干练,渗人每一个组合做长期之埋伏,做渐进之掌握,别的组合到现在还不知情,惟独‘洪门天地会’受害最惨。” 玉伦动容道;“有这种事——” 铁王道:“老弟,说下去。” 李燕月说了下去,当然有所保留,从他奉逊皇帝诏命进京途经‘张家口说起,一直说到了马大爷率众进京。 刻之余,玉伦脸色连变,铁王却很平静等到李燕月把话讲完,玉伦眼圈都红了,铁王也皱了浓眉。 铁王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们该进京,他们该进京,要是我,我也要进京报这个仇呀——” 玉伦道:“那个姓郎的该死,那么死法还便宜了他,可怜的是那个马姑娘,她——” 说着,说着,竟然掉了泪。 李燕月不免又是一阵黯然再想想马大爷跟祁奇,他也想掉泪,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玉伦又道:“那个马姑娘为什么那么死心眼儿——” 铁王道:“玉伦,你让她怎么办?” 玉伦流着泪,还恨得跟什么似的:“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姓郎的畜牲该死,我要是早知道,我就一刀一刀的割了他了。” 铁王道:“官家的做法,有时候实在让人难以苟同,就拿这件事来说,富衡不这么做,怎么会招致今日人家进京,不过——平心而论,这件事不能怪官家,皇上还年轻,心性也仁厚,完全是鳌拜他们四个专擅欺君——” 玉伦道:“他们本就该死。” 铁王道:“老弟既是这样,你又何必拦他们?” 李燕月微一怔,旋即退:“王爷,以我的立场,以今夜的情势我能不拦么?” 铁王为之默然伸手拍了拍李燕月,才道:“老弟,不要紧,宫里要是说了话,自有我跟玉伦,只是索尼方面——” “索尼知道。” 铁工道:“有一点你没有想到,如果善同真与鳌拜有关联,这个时候只剩鳌拜、索克对峙,两个人谁都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扳倒另一方,我担心索尼受不了鳌拜的挤兑。” 李燕月双眉微扬道:“那就要看索尼,我不在乎。” 玉伦突然道:“那位马姑娘,你,你很难受?” 铁王道:“瞧你问的,人之常情嘛,连你都掉泪,何况燕月跟她一起长大,有这份渊源在。” 李燕月点头道:“格格我是很难受。” 玉伦道:“那——” 她一付欲言又止神态,终于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李燕月知道她想说什么,此时此地,他实在没有心情解释,甚至认为没这个必要。 铁王长身而起,道:“老弟,我们该走了,你也回去吧。” 显然铁王是想解这个围。 或许,当着李燕月,他也不便跟玉伦说什么。 李燕月道:“我还不能马上走,我送王爷跟格格下去。” 他现在是不能走,固然顺来楼的事有瑞成在办,但是毕竟有些事瑞成还得当面请示他。 玉伦道:“那我们等你一块儿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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