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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李燕月没说话,也没拦赵风,任赵风哭了个够,等到住了声,收了泪,赵风脸煞白,两眼却通红。

  李燕月伸手把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道:“兄弟,事已至今,你也不用再难过了……”

  “少领主,我哭的是姑娘,哭的是‘洪门天地会’”

  “我知道,兄弟,听我说,我请贺二爷派人连夜送你出城……”

  赵风一点头道:“好。”

  “离京之后,联络上‘洪门天地会’的人,请他们加快传信回张家口,就说我说的,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等你抵达张家口之后再去见马大爷,细加说明,再禀明马大爷,我说的,不许任何人动,不许‘洪门天地会’的人进京,否则会坏我大是。”

  “是”

  “我就交代这些事,你也动身吧!”

  “是!”

  “贺二爷……”

  “少令主吩咐!”

  “既刻起,监视‘查缉营’行动,如果他们不出京,任他们干什么。”

  “您放心就是。”

  “我走了,马上送走赵风。”

  在贺蒙恭应声中,李燕月离开了“穷家帮”京城分舵。

  盏茶工夫,李燕月回到了“神武营”,一回到“神武营”,他马上去见彭烈。

  李燕月到了门口,先敲了敲门。

  “谁?”

  彭烈在里头沉声问了一句。

  李燕月道:“老哥哥,是我,燕月。”

  只听彭烈在里头叫了一声:“燕月。”

  还真快,应声方落砰然一声门就开了,彭烈当门而立眼都瞪圆了:“老弟,你真行.老哥哥找揪心,一直揪到如今。”

  彭烈真情流露,李燕月不由为之暗暗一阵感动,他带着歉疚的笑意,跨进了门道:“害得老哥哥到现在还没睡觉。”

  彭烈道:“可不,还真是,翻来翻去就睡不着,干脆起来等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带人找你去了,坐一坐。”

  两人落了座,彭烈忙不迭地就问:“怎么样,找着了没有?”

  李燕月强颜为笑,道:“何止找着了,几十口子都做了?”

  “真的?”彭烈一下子两眼又瞪圆了“几十口子?”

  “‘查缉营’的跟他在一块儿的,不是“查缉营’的有谁?”

  彭烈有点激动,还带着兴奋:“那,那小子的五阳魁首呢?

  “我没动不能带回来,那小子要是没了脑袋,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外人做的,我的心思巧安排就白费了。”

  “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快说给我听听?”

  李燕月撇了该撇的说了能说的,把经过情形从头到尾告诉彭烈。

  “你是说一个也没留?”

  “没有。”

  “让他们看上去,以为是内斗,绝想不到是外人干的?”

  “不错。”

  彭烈砰然一声拍了桌子一蹦老高:“高,兄弟真高,过瘾,真过瘾了——”

  李燕月坐着没动,道:“老哥哥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

  刹时,彭烈一怔,转望外面,失笑道:“可不,我都喜糊涂了。”

  他松了李燕月,李燕月站了起来,:“老哥哥,现在可以睡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

  “睡?兄弟,你别气我了,刚才是揪心,如今是兴奋,更睡不着,干脆,咱哥儿俩都别睡,坐等天亮。”

  李燕月道:“我不要紧,我是怕老哥哥一夜没睡——”

  彭烈忙截口道:“只要兄弟你不要紧,我不怕干这一行,几夜不睡是常事。”

  李燕月道:“那行,我们坐等天明!”

  彭烈道:“干坐,干聊,嘴里能淡出个鸟来,咱们垄点酒喝,边喝边聊。”

  彭烈这种汉子是离不开酒,没名目还要找名目喝酒,何况如今是有名目,自然更的喝了。

  身为大令班,办起事来就这么容易,只交代了一句,盏茶工夫不到,几样小菜就送来了。

  彭烈从床下搬出了个小坛子,咧着嘴笑道:“兄弟,这是老哥哥我珍感的道地的烧刀子,正好庆功!”

  拍开泥封,酒香扑鼻,还是真引人垂涎。

  两个半大碗,一个人倒了一碗,把坛子往边上一放,彭烈就端起了碗:“来!兄弟,老哥哥敬贤一碗,恭贺你气出了,仇报了,恨消了,功也立了。”

  气正出了,仇是报了,恨是消了,功也的确立了。

  但是……

  在李燕月来说,这是一碗入吼断肠的苦酒,彭烈一口气喝了个点滴不剩,李燕月只喝了半碗。

  他不是不能喝,是不忍喝,不敢喝,借酒浇仇,他怕喝多了有所流露。

  彭烈不解这么多,一怔眼:“兄弟,我干了。”

  李燕月道:“老哥哥,你是希望我陪你聊到天亮,还是希望我等会儿就爬下了。”

  “开玩笑,兄弟,你又不是不能喝——”

  “我能喝,可是折腾了一天大半夜之后这么喝法,我准爬下。”

  彭烈微怔点点头:“倒也是好,咱们就慢慢儿喝。”

  两个人就这么慢慢喝下了,一直到天色大亮,半坛烧刀子没了,不过大部分都进了彭烈的口,下了彭烈的肚。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彭烈仰干了碗中酒,一抹嘴,道:“走,兄弟,统带许起来了。”

  两个人推碗而起,出了屋,直奔统带薄一飞的签押房。

  到了签押房,门口已经站上护卫了,这表示薄一飞已经在签院里了。

  一个彭烈,一个李燕月都不需经过通报两个人进了签押房,薄一飞正在喝茶,见两个人进来一怔:“燕月回来了。”

  李燕月微欠身:“统带。”

  彭烈带着熏人的酒气道:“统带,我们来禀报喜讯来了。”

  薄一飞皱眉道:“彭老,一大早就喝成这样?”

  “一大早?我们哥儿俩从昨儿个半夜喝到刚才,燕月昨儿个夜就回来了,不是时候太晚,当时就见您了。”

  薄一飞怔了一怔:“晤,燕月昨儿夜里就回来了,情形怎么样?”

  “哈,过瘾,高哇……”

  彭烈根本不让李燕月说话,就酒气四溢,口沫乱飞地把李燕月告诉他的又告诉了薄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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