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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李燕月望着紧握匕首的符北成尸身,道:“这件血案是你干的,最后你死在那马姑娘一掌之下.想可以减少你几分罪过了。”

  话锋微顿,曲一膝跪向姑娘:“丽珠,愿谅我不能带你走.睿智如你,应该明了我的苦心,我的不得已,将来我会替你对老人家尽孝。”

  抬手熄灯,飞掠出楼,几滴晶莹物滑落,那是泪珠……

  李燕月从原路回到了隔壁,司徒霜居然一个人在花园树下等着。

  李燕月下了树站在她面前,她没说话,只用一双轻柔的目光望着李燕月。

  李燕月心底泛起一阵感动,道:“姑娘为什么不到房里歇着。?”

  她答话不着痕迹,道“今天晚上夜色不错,我想在这儿多站一会儿。”

  李燕月知道,假如他明天天亮回来,她可能会在这儿站上一晚。

  他心里虽然感动,但此时此地却实在没有心情做他想。

  因为那边,小楼上令人心碎肠断的惨状,还在他脑海之中。

  一个人之中有一个是他的儿伴,也对他动了情,结果是这么个下场。

  追根究底,他认为起因于他,如果没有他一趟“张家口”,便没有姑娘马丽珠的悲惨下场!

  司徒霜递过了一方罗帕,柔声道:“把你的泪水擦擦!”

  “谢谢姑娘”

  李燕月忙举袖擦泪。

  他没有接那方罗帕,尽管没有接,但是罗帕上那兰麝幽香,已深深地沁入了他心中。

  司徒霜垂皓腕,收回罗帕,道:“屋里坐,还是在这儿坐会儿?”

  姑娘司徒霜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兰心,对于李燕月过去的这一趟,她半句不提,也绝口不问。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把经过说了个大慨。

  司徒霜听的泪水在一双美目中打转,她就是不让它掉下来,说话的语气也是平静的,但是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尽力的压抑道:“事情必然是这么个结果,你也不用太难过……”

  李燕月微一摇头,:“难过又有何用,匡复大业,是必须有所牺牲的,谁也不知道会是谁,说不定有一天会轮到我自己……”

  司徒霜突转话锋:“屋里坐坐吧,二老已经安歇了,是我叫他们去的。”

  李燕月道:“不了,我该走了,从白天打扰到如今,姑娘也该休息了。”

  司徒霜陪着李燕月往前走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大门,司徒霜才淡淡的说了声:“空的时候来坐坐。”

  显然,她有的不只这一句话.她只是说不出来。

  面对着这么一位姑娘,李燕月突然泛起一阵激动,但是他连忙又把它压抑了下去,道:“我会来看姑娘跟二老的。”

  司徒霜没再说话,伸皓腕开了门。

  李燕月没再多停留转身走了出去,头也没回,迈步行去。

  司徒霜关上了门。

  听见了关门声,李燕月停了步,向着那两扇大门看了一眼,包含复杂的一眼,两扇门已挡住了司徒霜。

  他猛吸一口气,转身大步行去。

  他没有想到,还没有离开的司徒霜,从门缝里看见了他,心头为之一阵震颤,连扶着门栓上的一只玉手,都起了轻微的颤抖。

  等到司徒霜走回院子里刘天池、欧阳奇并肩站在那儿。

  司徒霜似乎料到了二者没去睡,娇靥上并没有意外的表情。

  二老也知道司徒霜一定料想得到,也没有做任何解说。

  刘天池道:“走了”

  姑娘只“昭”了一声。

  欧阳奇道:“那边的情形他告诉您了?”

  “他没有瞒我——”

  司徒霜把李燕月告诉她的又告诉了二老。

  静静听毕,二老沉默了好一阵子。

  司徒霜往堂屋走。

  二老跟着她进了堂屋。

  等到司徒霜坐下了,刘天池才道:“姑娘,咱们对他,该重新评估了。”

  “怎么!”

  “这不是常人咬得了牙的。”

  “你以为是——”

  “如果是为私仇,这种人该杀,但是他不是为私仇,这种人就令人肃然起敬了,而且他绝不是个寻常人。”

  “我早就觉得他不是寻常人了,因为他的做法,他的目的,跟一般匡复组合中人,大不相同。”

  “我所以这么说。意思并不全在匡复。”

  司徒霜目光一凝,看了刘天池一眼:“谢谢您,他是我仅遇的奇才,但要顺其自然也得看缘份。”

  刘天池没再说话——

  口口口

  李燕月想到穷家帮分舵去,把消息告诉赵风,但走一段他又停住了。

  他想反正赵风一定会知道消息的,“穷家帮”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在分舵一知道,马上会逼赵风走,到时候赵风还能不知道?

  见了‘洪门大地会’的弟兄,就会想起姑娘马丽珠,难免会难过,不去算了。

  他打算拐弯,但是他又停住了,最后还是直奔了‘穷家帮’分舵。

  ‘穷家帮’分舵撒的暗桩不近,一进那片树林,贺蒙就带着赵风恭迎了。

  李燕月道:“打扰诸位安歇了。”

  贺蒙道:“都还没睡,没有您的消息哪能安心?”

  说着话,进了分舵,赵风忙不迭地就问;“少会主,您去过没有?”

  李燕月心往下一沉,道:“去过了。”

  赵风忙道:“情形怎么样?”

  “兄弟,我不想告诉你,可是又不能不让你知道——”

  他把经过说了一遍。

  贺蒙须发贲张,猛可里站起来,可是旋即又低头坐了下去,一句话没说。

  赵风怔住了,好一会儿,突然蹲下了地,抱着头,捂着脸,放声大哭。

  李燕月本来是强忍着,贺蒙也一样,可是赵风这么一哭,哭的两人也流了泪。

  贺蒙一巴掌把个桌脚拍掉了:“姓郎的,要是我,不碎他的尸,不把他挫骨扬灰,我就不胜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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