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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第二十一章

  走没出三里,迎面一骑,飞驰而至,也是个黑衣壮汉。

  他迳自驰到黑衣老者身边,跟黑衣老者咬了几句耳朵,拉转马头又飞驰而去,临走还深深看了燕翎两眼。

  黑衣老者扬手吆喝:“往‘老河沟’!”

  “老河沟”真是条河沟,也真够老,因为它已经没有水了,只是一条干涸的河沟。

  不知道它是从那一年没有水的,只知道往后它永远不会有水了。

  因为沟里已经建起了房子,还不少,算算总有十几二十家。

  都不怎么样,都是土坯茅草,可见这一带的人有多苦。

  进了沟就等于进了村,明暗都有人,人还不少,看样子都不是本村的,因为他们都带着兵刃。

  进了村,一户民宅前站了个人,高高的举着手,连招着。

  黑衣老者带着人就停在这户民宅前,十一个人都下了马,只他带着燕翎走进了民宅。

  民宅一明两暗,摆设很简陋,就在明的这一间,桌旁坐了一个中年人,穿锦袍,两边也站了四名壮汉,也穿锦袍。

  黑衣老者上前见礼,很恭谨:“关玉堂见过大人!”

  黑袍中年人冷然看了燕翎一眼:“他就是?”

  “是的。”

  “我还以为他是你带来的客人呢!”

  黑衣老者关玉堂老脸一红,没说话。

  锦袍中年人拍桌子沉喝:“拿下!”

  四名锦袍壮汉躬身恭应。

  燕翎道:“大人能不能暂时收回成命?”

  “你怎么说?”

  “草民有下情禀告。”

  “你有什么话,过堂的时候再说不迟。”

  四名锦袍壮汉要动。

  “难道京里来人也不让人讲理?”

  锦袍中年人抬手拦住四名壮汉:“你还要讲理?”

  “不错。”

  “你杀官罪灭门抄家,还要讲理?”

  “草民有理,也认为京里来人可以讲理,否则草民也不会跟关总捕来了。”

  锦袍中年人打量了燕翎两眼:“你认为关玉堂不能讲理?”

  “‘大名府’受‘安抚司’管辖,关总捕或许有他的不得已。”

  锦袍中年人又是深深两眼:“你说!”

  燕翎转望关玉堂:“麻烦关总捕。”

  关玉堂一时没懂,不解的望燕翎。

  “请关总捕先禀告这位大人。”

  关玉堂明白了:“你要讲理,你说!”

  “应该让这位大人先听听关总捕怎么说?”

  也是理。

  关玉堂还待再说。

  锦袍中年人已然道:“关玉堂,你就先说。”

  关玉堂只有躬身恭应,把追上燕翎以后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毕,锦袍中年人道:“自供罪状,你见过这张自供罪状么?”

  “回大人,卑职没有见过。”

  燕翎道:“禀大人,关总捕此言不实。”

  锦袍中年人抬手拦住了燕翎:“别急!”

  一顿,又向关玉堂:“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关玉堂道:“回大人,卑职没什么要说的了。”

  “你先去歇息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关玉堂恭应一声,行了出去。

  等关玉堂出了屋,锦袍中年人凝目望燕翎:“你就是燕翎?”

  “是的。”

  “你是个江湖人?”

  “草民是。”

  “为什么你不像我见过的江湖人?”

  “回禀大人,草民平时务农。”

  “你读过书?”

  “是的,草民并习文武。”

  “一个读过书的人,怎么会做出杀官这种事?”

  “大人明鉴,草民不是杀官,草民杀的是乱臣贼子。”

  “这话怎么说?”

  “大人,这就牵扯到草民所说的自供罪状了。”

  “你说!”

  燕翎把那张自供罪状,以及他为什么杀人的事,说了一遍。

  听毕,锦袍中年人脸上变了色:“有这种事,朝廷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大人,倘若封疆大吏如这位帅爷,朝廷怎么会知道?”

  “你说他们已经卖身投靠?”

  “是的。”

  “是远在白山黑水间的金邦?”

  “是的。”

  “你两个朋友遭他们活活喂了帅府养的獒犬。”

  “是的。”

  “燕翎,你可有证据?”

  “那张自供罪状就是证据。”

  “倘若已经遭他们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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