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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〇


  关山月道:“能不能让草民知道,有什么事?”

  他问了。

  呼王的威态敛了些,道:“没什么事。”

  关山月道:“草民斗瞻,王爷这就不是想交草民这个朋友。”

  这句话奏了效。

  呼王道:“好吧!告诉阁下,喇嘛又来了人了。”

  关山月道:“活佛派人来了?”

  他没猜错,一般喇嘛见不着呼王,根本也不敢来。

  呼王应了一声:“是。”

  关山月道:“事因草民而起,王爷能不让草民跟去?”

  呼王迟疑了一下:“好吧!阁下,跟我走,咱们会会他们去。”

  转身外行。

  关山月跟了出去。

  看来打猎是去不成了。

  至少今天去不成了。

  那就行了,关山月有机会说他的来意了。

  陪关山月打猎,这是呼王的好意,关山月也不愿扫呼王的兴,只有等打猎回来以后,或者等明天再告诉呼王他的来意。

  呼王带关山月进了昨天接待关山月那一大间。

  那是呼王府的大厅。

  两个老喇嘛已经在厅里了。

  那是两个大喇嘛,不是昨天那两个了,换了两个。

  这两个都身材瘦小,而且枯瘦,肤色黝黑,毫不起眼。

  不过关山月看得出,这是两名“密宗”高手,修为比昨天那两个还要高。

  在这个地方接见两个大喇嘛,足证呼王还是相当敬重两个大喇嘛,敬重活佛。

  呼王带关山月进来,两名老喇嘛立即合什躬身。

  呼王带关山月来到近前,也合什欠身答礼。

  两名老喇嘛站着。

  呼王跟关山月也没有坐。

  呼王的确敬重大喇嘛,敬重活佛。

  左边老喇嘛说了话,是用“蒙古语”。

  呼王却用汉话答话:“谢谢活佛,本爵也问候活佛。”

  这是让关山月听得懂。

  呼王是个有心人。

  左边老喇嘛又用“蒙古语”说话。

  呼王仍用汉语说话:“活佛两位大喇嘛来见本爵,是为本爵这位汉人江湖朋友吧?”

  左边老喇嘛应了一声。

  呼王道:“那么,请两位用‘汉语’说话,不然本爵这位朋友听不懂。”

  呼王干脆直说了。

  左边老喇嘛又应了一声,用“汉语”了:“是!”

  呼王道:“两位不是刚从活佛座前来吧?不会那么快。”

  还真是,不到一个对时,哪能有去有来?

  左边老喇嘛道:“活佛派出前两位之后,不放心,又派我二人跟来,我二人在半路碰见了前两位。”

  呼王道:“那么两位也见着本爵的信物了?”

  左边老喇嘛道:“是的,我二人见着王爷命前两位呈交活佛的信物了。”

  呼王道:“那两位也一定告诉两位,事情的始末了?”

  左边老喇嘛道:“是的,前两位也告诉我二人,事情的始末了。”

  呼王道:“那两位还有什么事,到‘科尔沁旗’来,非见本爵不可?”

  话仍然说得客气,可是已经有一点责问意味了。

  左边老喇嘛道:“王爷谅宥,我二人就是因为活佛不放心前两位,才又派出来的,所以不得不来惊扰王爷。”

  呼王目光一凝,炯炯目光逼视:“大喇嘛是说?”

  左边老喇嘛微低头:“活佛法谕,命我等必得将此人带到座前。”

  呼王两眼微睁:“大喇嘛怎么说?”

  呼王不会是没听清楚。

  左边老喇嘛头又低了些:“王爷明鉴,我等不得已。”

  活佛既这么交代,他派出的这些大喇嘛,还真是不能,也不敢不听。

  呼王道:“这么说,本爵的信物没有用?”

  左边老喇嘛道:“王爷明鉴,活佛没有见着王爷的信物。”

  一个对时不够去来,这应该是实情。

  呼王道:“几位大喇嘛都见着了。”

  左边老喇嘛道:“我等都见着王爷的信物了,可是活佛没有见着,不曾收回成命,我等不能,也不敢不遵。”

  说得也是理。

  呼王不是不讲理的人:“那两位应该多等等。”

  左边老喇嘛道:“王爷是说?”

  呼王道:“等先前那两位,带着本爵的信物,回去覆命之后,活佛会再派人来收回成命,召回两位。”

  左边老喇嘛道:“禀王爷,我二人不能等,也不必等。”

  呼工道:“大喇嘛是说?”

  左边老喇嘛道:“先前那两位,见活佛又派我二人来到,根本就没有回去。”

  呼王目光一凝:“怎么说?先前那两位,根本就没有回去?”

  左边老喇嘛道:“所以我才明禀王爷,活佛没有见着王爷的信物。”

  原来如此!

  呼王两眼闪现威棱:“这么说,前两位拿本爵的信物不当回事?”

  不要说全“蒙古”没人敢,没人会,就是放眼当今,也没几个人敢,没几个人会。

  左边老喇嘛又微低下头,道:“王爷谅宥,我等实在是不能,也不敢违活佛法谕。”

  呼王道:“本爵也知道,四位是奉命行事,不得已,但是,不让活佛见本爵信物,怎么知道活佛不会收回成命?”

  呼王的确不是不讲理的人。

  左边老喇嘛猛抬头:“禀王爷,此人是有大罪的人,王爷不该赐与庇护。”

  话跟态度都不对了。

  呼王两眼猛睁,威棱外射:“大喇嘛怎么说?”

  左边老喇嘛没再低头:“我说的是实情,冒犯王爷之处,还请王爷谅宥。”

  还算客气,但已不够恭敬。

  呼王两眼威棱忽然饮去,道:“看在你是位大喇嘛,又是活佛所派份上,本爵跟你讲理。”

  左边老喇嘛道:“谢谢王爷。”

  呼王道:“先前那两位,既已告诉两位事情的始末,两位就应该知道,本爵只是要下此人,并没有说要庇护此人。”

  左边老喇嘛道:“可是看此人如今……”

  呼王道:“大喇嘛认为,他应该是阶下囚?”

  左边老喇嘛道:“正是!”

  呼王道:“大喇嘛可听说过,汉语中有句话,钢刀虽快,不斩无罪之人?”

  左边老喇嘛目光一凝:“王爷是说此人无罪?”

  呼王道:“本爵就是这个意思。”

  左边老喇嘛一双老眼睁大:“王爷怎么能?”

  呼王道:“大喇嘛是说,本爵怎么能说他无罪?”

  左边老喇嘛道:“正是。”

  呼王凝目,炯炯目光逼视:“大喇嘛不认为我有权说这话?”

  左边老喇嘛道:“王爷是‘蒙古’亲王,当然可以说这话。”

  呼王道:“那大喇嘛还有什么高见?”

  左边老喇嘛道:“王爷,死的是一位大喇嘛。”

  呼王道:“大喇嘛是说,这事该由教里管,案该由教里审?”

  左边老喇嘛道:“王爷谅宥,我正是这个意思,我这意思合情、合理、合法。”

  呼王道:“大喇嘛认为,大喇嘛的意思,合情、合理、合法?”

  左边老喇嘛道:“正是!”

  呼王道:“不是吧,大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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