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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黑衣姑娘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都敢独自一个人来拦我‘大刀会’!不过,以你的一身所学,敢独自一个来拦我‘大刀会’,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关山月道:“我在乎的不是我一己的福祸安危,我为的是整个匡复实力。”

  还真是,否则他不会宁耽误他那么急要的蒙古行。

  黑衣姑娘深深一眼,道:“我绝对相信,你是我大汉世胄,先朝遗民里的一位。”

  关山月道:“事实如此,但我还是要谢谢芳驾的相信。”

  黑衣姑娘道:“只是,我不知道我大汉世胄,先朝遗民里,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一位?”

  这似乎是--

  关山月道:“以我的年岁,芳驾应该知道,我早就在大汉世胄,先朝遗民之中,只是一直藉藉无名,不为人知。”

  黑衣姑娘道:“你不肯示人姓名,当然一直藉藉无名,不为人知。”

  她可找到机会,给了关山月一下了。

  关山月没说话。

  是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也是不想多说什么。

  黑衣姑娘一双清澈、深邃目光凝望关山月,虽然仍带冷意,但柔和多了,又道:“你似乎不想出名。”

  关山月道:“出名与否,对我无关紧要。”

  黑衣姑娘道:“为什么?”

  关山月道:“人各有志。”

  黑衣姑娘道:“行走江湖,人人都想扬名立万,你怎么……”

  关山月道:“我行走江湖,不是为行走江湖。”

  黑衣姑娘美目中异采一闪:“好一个行走江湖不是为行走江湖,我明白了,不敢再问。关于辩这个理,我已词穷理亏,不敢再强词夺理,我也不是强词夺理的人;身为‘大刀会’会主,不能不重然诺,‘大刀会’听你的,就此停止这项行动。”

  “大刀会”听关山月的,其实不就是她听关山月的?

  她为什么不说她听关山月的?

  关山月没有多想,甚至连想都没有想,他抱了拳:“芳驾英明,不愧是‘大刀会’会主,令人敬佩,我也为整个匡复实力谢谢芳驾,告辞!”

  话落,穿林而去,快捷如电。

  黑衣姑娘望关山月逝去处,娇靥上的神色有点异样,喃喃的说了句:“令人敬佩的是你,‘大刀会’该谢谢你!”

  关山月回到了“古北口”外那处山沟里。

  他不是在灰衣老者的帐蓬前现身,而是在山沟口现身,走进山沟。

  这是对“大刀会”跟灰衣老者客气。

  当然有人马上看见了关山月,也马上进帐蓬禀报。

  帐蓬里迎出了灰衣老者。

  关山月虽是走进山沟,可是步履之间北常人快得多,转眼已到了灰衣老者的帐蓬--

  灰衣老者迎着关山月,一抱拳,头一句话就说:“多谢朋友抬举。”

  灰衣老者是个明白人。

  关山月也抱双拳:“不敢。”

  灰衣老者这才抬手肃客。

  关山月却没动,道:“不打扰了,我来取座骑赶路。”

  灰衣老者没有多让,立即命人去牵关山月那匹蒙古马,然后道:“朋友辛苦。”

  关山月道:“你老好说。”

  灰衣老者道:“找到本会那些人了么?”

  关山月道:“承蒙你老赐告,找到了。”

  灰衣老者道:“见着我家会主了么?”

  关山月道:“见着了。”

  灰衣老者道:“拦住我家会主了么?”

  关山月道:“贵会会主深明大义,具大智慧,令人敬佩。”

  这就够了!

  灰衣老者没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名大汉牵着关山月的蒙古马来到。

  关山月称谢接过缰绳。

  那名大汉向灰衣老者道:“禀右护法,总巡察要见见这位朋友。”

  灰衣老者道:“总巡察现在……”

  只听一个低沉话声传到:“右老,我来了。”

  关山月循声望,只见一个白衣汉子快步走到。

  白衣汉子,中年,身材顽长,白面无须,长眉细目,胆鼻方口,称得上是位俊人物,一袭白衣,也显露几分潇洒。

  总巡察,在“大刀会”的地位可想而知。

  这么一个地位的人物,一身所学也可想而知。

  灰衣老者迎上一步:“总巡察还在病中,怎么出来走动了。”

  病中?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不像。

  白衣俊人物道:“不碍事,已经好多了,听说有这么一位朋友,也不能不见了。”

  原来已经好多了。

  也是,要不步履怎么能这么轻捷?

  随着这句话,白衣俊人物的一双目光望向关山月,锐利逼人,病真已经好了。

  灰衣老者道:“就是这位。”

  白灰俊人物向着关山月说了话:“听说朋友不愿示人姓名,也不愿示人来路。”

  似乎不大有礼,有点傲慢。

  也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刀会”的总巡察,难免有几分傲气。

  关山月淡然道:“藉藉无名,说了人也不知道,跟不说一样,不说也罢。”

  白衣俊人物道:“那我只有也以朋友相称了。”

  关山月道:“称呼无关紧要,总巡察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白衣俊人物道:“朋友倒是个相当随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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