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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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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净汉子急怒,喊既喊不出声,也不能说话,他瞪眼张嘴,又要站起。 关山月一手搭在白净汉子肩上,另一手拾起,隔空阻拦:“老人家,万万不可!” 白净汉子还是没能站起,没能动分毫。 老人也没能拜下,没能拜下分毫,他跟年轻黑衣女子芸姑同现惊容,老人叫道。 “阁下……” 关山月道:“我不敢当,老人家不可如此。” 老人道:“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锋一顿,老人立即转望白净汉子,沉声叱喝:“你看见了,凭你学的那一点武,怎么会是这位的对手?太自不量力,太不知天高地厚!你这条命能留到如今,是你命大造化大,你该谢祖宗庇佑,谢这位宽厚仁德,手下留情!” 白净汉子刚张嘴。 老人又转望关山月:“幸亏他仗水性也没能害成两位,否则老朽就罪孽深重,万死难赎了。” 关山月道:“那是因为这位高姑娘也精通水性。” 老人转脸向高梅:“姑娘姓高?” 高梅道:“是的,我姓高。” 老人道:“当今世上,精通水性的姓高的只有一家。姑娘跟高通海高爷可有渊源?” 高梅道:“那是我爹。” 老人两眼一睁:“怎么说,姑娘是高爷的掌珠?” 高梅道:“不错,我是他老人家的闺女。” 老人两眼圆睁,神情激动:“没想到姑娘竟会是……自己人,自己人……” 芸姑说了话,她也杏眼圆睁:“你是梅姑娘?” 高梅道:“是的,我叫高梅。” 老人道:“梅姑娘大概下记得老朽了。老朽姜四海,当年曾蒙高爷搭救,保住性命。” 高梅道:“老人家原谅,我不记得了。” 老人姜四海道:“难怪梅姑娘不记得了,十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姑娘才两三岁,令弟还在襁褓中,高爷从来也没跟姑娘提过?” 高梅道:“没有。” 老人姜四海道:“老人为善不欲人知,救了人的命也不跟子女提,真是……”一顿,接道:“高爷不提不要紧,姑娘不记得了也不要紧,姜四海可是时刻记在心头,一辈子也不会忘。十五年前,不是高爷搭救,姜四海就淹死在大江里了:不是高爷搭救,也没有今天的姜四海了。高爷不但救了我的命,连我这身如今在‘鄱阳湖’一带称最的水性,也是高爷教的。有我通了水性,所以才有今天我一家老少都会水,所以才能在‘鄱阳湖’吃这碗沾了渔字的饭,高爷是我姜家的大恩人啊!” 芸姑说了话:“这可好,十五年前高爷救了您的命,教了您水性,是咱们姜家的大恩人;十五年后的今天,您的儿子却视高爷的女儿为仇人,想仗着您教他的水性,害高爷的女儿。” 姜四海脸色大变,霍然转望,目眦欲裂,厉声叱暍:“畜生,你听见了么,你还算人么!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 白净汉子还不服,也不认错,犹大声道:“我怎么知道?再说我也不是拿她当仇人,只是因为她跟他一起。” 倒也是实倩。 姜四海依然叱责:“这位也一样,这位让你不能再在‘南昌’堕落,沉沦,造罪,作孽于前,如今又手下留情,留你到此刻于后,一样是我姜家的大恩人。” 白净汉子又叫:“怎么说?你刚才对他不敢言谢,如今更把他当恩人……” 芸姑又说了话,话声大过白净汉子:“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爹?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你不把家当家,不把爹当爹,他老人家可一直把你当他的宝贝独生儿子,人家这位没让你再为姜家造罪,作孽,也没让姜家绝了后,这不是姜家的恩人是什么?” 兄长不及妹妹明事理。 一个做兄长的让妹妹骂这种话,这个做兄长的也实在够瞧的了。 白净汉子一直不服,一直不认错,这回却没说话了。 姜四海听了女儿这番话,看样子想哭,还待再骂白净汉子。 芸姑又说了话:“爹,您此刻不必再说什么了,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有梅姑娘在,这位也是咱们的恩人,是不是该请梅姑娘跟这位到家里去?” 姜四海定了定神,脸色恢复了些,道:“说得是,净顾着……”他一抱拳,接道:“两位请恕老朽失礼,还请两位移驾舍下,稍作盘桓。” 高梅望关山月。 显然,她这是听关山月的。 关山月道:“谢谢老人家的好意,我还有事,这是顺路送高姑娘回家去,不打扰了。” 姜四海道:“梅姑娘不是外人,可以说是自己人,阁下也是我姜家的恩人,既然来到了‘鄱阳湖’,若不让姜四海略表心意,尽尽地主之谊,姜四海今后还怎么在‘鄱阳湖’讨生活?至于阁下送梅姑娘回‘江南’的事,包在姜四海身上,等两位到舍下略作盘桓之后,姜四海为两位找船。” 关山月还待再说。 芸姑又说了话:“您这位既能为姜家老人想,不会不能体念姜家老人的一番心意。” 这位姑娘会说话。 话这么说,让人没法再拒绝。 关山月望高梅:“老人家的好意,却之不恭,咱们只好打扰了。” 高梅道:“听关大哥的。” 芸姑粉颊上有了喜意,但却分别看了关山月跟高梅一眼。 什么意思。 芸姑自己知道,恐怕也不难明白。 姜四海也高兴,满是风霜的老脸上有了笑意,忙抬手:“谢谢两位,谢谢两位,请,请!” 芸姑道:“我来为两位撑舟。” 关山月道:“我能划船。” 芸姑道:“怎么能让您划船,还是我来吧!” 话落,她跃过船来,落在船尾。 两船距离不算近,姑娘能一跃掠过来,而且这条船不摇不晃,足证姑娘有一身不俗的所学。 应该,哥哥是江湖人,老父又带着一家人在“鄱阳湖”水面讨生活,不是不错的练家子怎么行? 芸姑这里跃过了船。 姜四海那里又抱了拳:“容姜四海前行带路。” 黑壮汉子划起船走了。 芸姑也坐下去,运起了双桨。 白净汉子没再说话了。 也没人再理他,老父不能让他过那条船去,关山月也不好再按着他。 好在,在关山月眼前他也要不了什么花样。 两条船,二刚一后直往“鄱阳湖”心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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