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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慧觉大师双目一睁,目中神光一注仲孙玉凝重异常地道:“仲孙老儿,事不宜迟,迟则后果堪虑,你有何高见?”

  仲孙玉双眉一耸,一摊双臂,笑道:“老夫来此之目的,除告诉你真凶以外,便是柳含烟已经只身涉险,孤自一人蹑该帮徒众之后,追往该帮总舵去了,至于运筹帷幄,那是老和尚你自己的事,最好不要问我!”

  慧党大师略一闭目沉吟,倏地双目一睁,神光暴射,沉声说道:“事已至此,老衲顾不了许多了!”

  大步走至桌边,拿起玉杵在一个雪白的小玉钵上,轻轻地敲了两下。

  两声清脆“叮”声甫落,方丈室外肃然合十站定一位中年憎人。

  跨进室内向着慧觉大师躬身恭声说道:“见过掌门师伯,不知掌门师伯有何法谕!”

  慧觉大师沉声说道:“传你监院师叔及四大护法即刻来此见我!”

  中年僧人躬身领命而去。

  稍顷,一位老年僧人领着四大护法已至室外,齐齐合十躬身告进。

  慧党大师道:“五位师弟见过华山仲孙施主!”

  慧觉大师这是客气,其实监院长老,四大护法在少林派中地位何等尊崇,仲孙玉焉能受此一礼?

  闻言慌忙上前,两下相对躬身一礼了事。

  慧觉大师面色一庄,沉声道:“血案真凶已查出,本座欲率四大护法亲下少林,派中事务烦请监院师弟暂时代理,若有恶耗,本座自有遗嘱送返嵩山,四大护法且去稍作预备,午后即刻启程!”

  四大护法领命而去。

  监院大师神情一震,躬身急道:“掌门贵为一派之尊,岂可轻离?敢请掌门收回成命!”

  慧觉大师一摆手:“本座心意已决,监院望无多言,派中重务还请多多偏劳!”

  监院大师又一躬身,方要再次进言。

  慧觉大师面色一庄,目射神光地轩眉沉声道:“佛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今妖孽气尽,除魔卫道此正其时,凡我武林中人均须同心协力,共赴危难,少林永为武林一份,本座身为掌门,自应身先门下,与其他各门派共挽狂澜,同生共死,监院幸勿多言!”

  一番话义正辞严,监院大师自不敢再多进言,只得唯唯领命。

  仲孙玉父女先前听得慧觉欲亲下少林,心中微震之余,已知这位佛门高僧觉得兹事体大,有关天下武林安危宁乱,才不惜放下派中重务,毅然下此决定,对这位高僧的作风衷心不由地更为敬佩。

  如今入耳此话,更是悚然动容。仲孙玉深知这位故交的性情,外柔内刚,侠肝义胆,说一不二,他话既出口,断无挽回余地,遂也自豪情大发,拇指双挑地怪叫道:“好!好!老和尚,仲孙玉想不到你会出此一着,老夫与我这宝贝女儿,誓与你老和尚同生死,共进退,仗剑江湖荡平妖氛,宁我大好武林!”

  

  

  

  

  

  

  

  

  第二十三章 愁中奇获

  这日,日方过午,嵩山通往登封的大道上,一阵尘头起处,驰来了七匹神骏健马,马上分别乘坐着僧俗一二人。

  走在最前面的两匹骏马之上,分别乘坐着一增一俗。

  僧人,乃是一位年纪甚高,须眉皆白的老和尚,身披一袭灰色僧衣,足登多耳麻鞋,五绺银须,迎风飘扬,慈眉善目,胆鼻方口,宝相庄严,慈祥神态中,流露着一股自然慑人威严。

  身旁马上,是一位灰衣俗装老者,长眉凤目,美须拂胸,精神矍烁,顾盼生威。

  其后,马上端坐一位风流俊俏的白衣书生,俊是俊到了顶点,只是在英风中隐透一种妩媚的脂粉气。

  再后,并排四匹高头健马上,端坐一色四位中年以上的灰衣僧人,四名僧人身材俱是一般高大,纹风不动地默然端坐,壮至威猛。

  不用说,这一行僧俗七人,便是那甫了少林掌门慧觉大师、华山神医赛华佗仲孙玉、飞天彩凤仲孙双成与少林四大护法。

  七马飞驰间,少林慧觉大师倏地轻哼一声,侧顾身旁仲孙玉道:“仲孙老儿,你平日自诩才高八斗,胸罗万有,做事也颇称缜细谨慎,精明干练,今日为何却做出这等糊涂事来?迫得老衲连派数十名三代弟子,分下江湖,传言各门派齐集临潼,共商大计,如今地幽帮冥府总舵到底在哪里,却仍是茫无所知,届时你叫老相如何向天下群豪交待?哼!”

  仲孙玉老脸一红,干笑一声道:“好啦!老和尚,这一次仲孙玉在你面前认栽就是!不要再得理不让人的没完没f啦!凭你老和尚在武林中是这般德高望重,少林又是掌执武林牛耳,这件事在你还不是应付裕如!……”

  慧觉大师冷哼一声,瞪口说道:“仲孙老儿,你不要把事推得一干二净,届时少不得要你帮老衲应付一下,现在闭上你那张老嘴,用你那超人智慧,好好想一想地幽帮冥府总舵究竟是在何处吧!”

  仲孙玉想不到慧觉大师会给他出上那么一个难题,纵使他胸罗万有,智慧超人,此刻对这恍若大海捞针般的难题,也自深感焦急地束手无策。

  心中一急,方欲开口争论,慧党大师已自双目前视的肃然策马前驰,根本理都不理他,心知此刻纵是自己说破了嘴,这老和尚也必会装聋作哑地给自己来个充耳不闻,不答一言,有那闲功夫,不如静坐养养神。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已到口边的话儿,吞回腹中,悻悻然闭口不言,策马疾进。

  但是心中却是无限地不安,万般地焦虑,为这个棘手难题而深感困扰,脑中也自默运他那超人智慧,多方深思。

  如此一来,片刻过后,好办法已是用尽,枉绞脑汁,已属徒然,可是与此同时,却又让他想出了一个笨办法,那就是,凭着自己的超人智慧,藉着自己丰富的地理常识,江湖经验,将宇内地名,逐一地加以揣摩,这样一来,地幽帮冥府总舵除非是建在天空、海底,否则的话,绝难逃过这逐一地细加揣摩。

  但是,宇内地名何止千百,从第一个算到最后一个,不是一朝一日所能完成,而且似这般单凭脑力地去记,中间难免有所重复,或者遗漏,说不定这冥府总舵,就建在这些许被遗漏的地方上。

  尽管如此,他仍是不得不如此,因为这是目前唯一的笨方法,如果还有,那便是擒获该帮帮徒,加以拷问,但是不是该帮重要角色又若同自己人一样地茫无所知,要擒获一个该帮重要角色又谈何容易?

  想吧!就先让他慢慢地想吧!

  一行七人,在急于赶路的情形下,马不停蹄,关山若飞,披星戴月,栉风沐雨之下,不两天已至临潼城外。

  这一行七人,僧、俗、儒所组成的一支队伍,按理来说,是一支颇为引人注目,看来扎眼的行列。

  但是一路行来,却是出奇的宁静,不但连地幽帮徒众一个未见,即是各门派人士也是未见一个。

  奇怪——是地幽帮已被瓦解?抑或已知有警,齐齐龟缩?

  是各门派人士已齐集临潼?抑或尚未接获通知,或者已侦知地幽帮总舵,分途赶往?

  这确是一项令人费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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