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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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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两条黑影,轻快的跃落中庭!那是两个夜行人,脸上还蒙着黑布,只露出两个眼孔,背后还插着明晃晃的钢刀。 这两人跃落中庭,互相打了个手势,一左一右,迅捷的掠上石阶,沿着墙壁,缓缓朝窗前移去。 左首—个已经沾着口水,用手指轻轻在纸窗上一戳。 棉纸沾上水,自然一点就破。 左首黑衣汉子立即凑上眼睛,往里瞧去。 蓝衫公子早已剔亮了烛火,荧荧烛光之下,自然看得清楚。 房中,一张小桌上酒菜罗列,蓝衫公手还在自斟自酌,但他本来苍白的脸上,此刻已经两颊通红,醉态可掬,看情形,少说也有七八分酒意。只见他忽然放下酒盏,一个人摇晃晃的走近床沿上坐了下来。 左首黑衣汉子心中暗道:“这小子八成是喝醉了!” 心中想着,目光一转,就落到床边那只朱红大木箱上。“只要等这小子睡下去,箱里的东西,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拿来?” 但蓝衫公子可并没躺下去,他伸手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花布包。小心翼翼的打了开来! 这一打开不打紧,直把黑衣汉子看得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里直跳出来! 原来那花布包中,竟然是一大包宝物、珍珠、玛瑙、珊瑚,翡翠,经灯光一照,珠光宝气,耀目生辉! 蓝衫公子就坐在床沿上,—件件的拿着把玩! 就是那一串珍珠吧,一颗颗都有桂圆那么大小,浑圆洁净,散发出柔和的亮光! 还有色如火红的珊瑚,晶莹碧绿的翠玉,几乎没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左首黑孜汉子看得眼红心跳,连呼吸都感到有些急促,右手没命的朝站在窗右的同伴打着手势,意思是叫他快些过来。 因为他同伴身上,带着“五更鸡鸣香”,此时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他手在招着,但他眼睛,就是舍不得离开小孔,生怕看不住蓝衫公子,这些宝贝,就会缺了一件似的。那知他招了半天,他那同伴兀是没凑过来。左首黑衣汉子心头不禁有些冒火,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同件挨着身子,站在右首窗角下,一动没动! 心中更是有气,嘬起嘴唇,胡同伴轻“嘘”了一声,还勾着手指,耍他过来。 那知同伴依然并没理会,他自己却因嘘了口气,突觉背脊上,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个人顿时动弹不得。这时蓝衫公子房里,灯火忽然熄去。 后院,顿时变得一片黝黑,宁静得不闻一点声音! 更深人静,旅客们自然全巳进入了睡乡。 黑夜过去,黎明跟着就来,住在客店里的,当然全是行客。 鸡鸣早看天,天色刚吐鱼白,住在左首第二间房里的红衣姑娘早就起来了。 姑娘出门,总比男人要起来的早,那是因为姑娘们梳洗打扮,就得花上老半天时间,要是和男人起得—样晚,就会赶不及。 这时,天还没有大亮,红衣姑娘敢情已经梳洗好了,两扇纸窗,呀然开启,一盆洗脸水,跟着朝窗外倾来。 这一泼,可就泼在两个猴着身子站在窗前的黑衣大汉身上。 红衣姑娘蓦里可看到两个蒙面黑衣人,心头一惊,双手发软,连铜面盆—起朝右首黑衣汉手身上砸去,口中同时尖叫出声:“有贼!” 一盆冷水,加上一只铜面盆一下砸到他身上,右首黑衣汉子但觉身上一震,穴道不解自开! 他双手一活络,立即—个箭步,窜到左首汉于身边,伸手拍开同伴穴道,两入那里还敢停留,飞身胡外冲了出去。 姑娘的尖叫声,和铜面盆犹堕地发出们—声巨响,登时惊动了后院所有的客人,大家纷纷开出门来。 蓝衫公子也急匆匆奔了出去,问道:“妹子,贼人在那里?” 红衣姑娘脸上还有惊悸之色,用手指着庭前,说道:“两个蒙了面的人,身上还有钢刀,我开窗的时候,还站在院千里。后来给我—嚷,就往外逃跑了。” 最先开门出门的,是住在右厢的客人,他接口道:“不错,是有两个人,方才我也看到了他们的背影,” 另一个客人道:“大家先检查检查,看看掉了什么东西?” 大家给他一语提醒,果然纷纷回房检点去了。客人们当然没有遗失什么,只是一场虚惊。 蓝衫公子和红衣姑娘结过客账,重赏了伙计,车把式小老头早已驾着车在店门口伺候。 两名伙计提着沉重的箱笼,送上车厢,蓝衫公子和红衣姑娘也跟着上车。 车把式放下车帘,手中长鞭一抖,在空中打起了“劈啪”之声,马匹用不着你叱喝,就驮着马车,朝大街上驰去。 离开景德镇,中午打过尖后,但听一声鸾铃,由远而近,迎面驰来。马上是一个身穿青布短靠的汉子,经过马车之时目光一斜,似有不屑之色,挥鞭疾驰而过。车中两人,自然也看到了。 红衣姑娘抿抿嘴,笑道:“他们倒来得好快。” 蓝衫公子道:“昨晚那两个汉子,大概已经赶回去了,这人依然只是踩盘子的而已,” 果然,没过多久,过去的那匹马,又回头赶了上来,马上汉子意气飞扬,从马车右旁掠出,追风驰电般朝前驰去。 红衣姑娘看得只是冷笑,依她的脾气,恨不得追上去,捆他两个耳括子。这天,他们赶到万年县,找了一个大店住下。 蓝衫公子认为今晚可能会有动静,但这一晚却居然平安无事。 这样又行了一天,除了后面有人驰马远远跟踪,也不见有何动静,当晚在东乡歇宿。 明晨,用过早点,继续上路,走了二十来里,车到将军岭,前面是—座陡峻的山岭,右边是一片密压压的松林。就在此时,突听”呜”的一声,从林问射出一支响箭,落到了马车二丈来远,夺的插入地上。 赶车的小老头是老江湖了,看到响箭,不慌不忙把马车靠边停住。 这一阵工夫,右首那片密林中,已经跃出十几个青布包头,身穿青色短靠,手持钢刀的汉子,一字排开,挡在路上。接着但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脸汉子,身穿天青长衫,手中轻摇着一柄折扇,缓步从树林中走出。 那十几个青衣汉子一个个把胸脯挺得笔直。 青衫汉子目光一掠马车。手中折扇—指,平静的道:“叫他们下来、”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立时有两个汉子大吆喝着道:“嘿,车上的小子、小妞儿听着,咱们二寨主叫你们下来。” 车帘掀处,蓝衫公子好整以暇,缓缓跨下车来,他手中也轻摇着折扇,笑容可掬,拱拱手道:“白某遵命下来了,不知那—位是二寨主?” 那二寨主看他手中也摇着折扇,心中暗暗嘀咕,寻思: “自己这柄铁骨扇,乃是随身兵器,此人莫非也以折扇作兵器不成?” 因为现在已是八月里了,如果不是拿扇子作兵器,根本就用不着再拿折扇,因此,他特别注意蓝衫公子手上这柄折扇。 但看来看去,蓝衫公子手中,只是一柄—尺多氏的普通竹骨洒金折扇,根本不像是随身兵器。(用作兵器的铁骨折扇,少说也要比普通扇子长出一倍有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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