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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他说得极为诚恳,只是久慕大名,想见见丁天仁这个少年才隽而已,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但这话听到丁天仁耳里,不禁暗暗生疑,自己仅是峨嵋伏虎寺一名尚未满师的徒弟,这位老庄主是川中久负盛名的人物,但他却口口声声的说久慕自己英名,好像把自己请到他庄上来,是他莫大的荣幸。

  由此看来,他可能认错了人,误把冯京作马凉,他邀请的一定是另有其人了。想到这里,不觉站起身拱拱手道:“老庄主大概是认错了人,老庄主要邀请的可能另有其人,并非在下兄弟了。”

  金赞臣含笑道:“老朽着人去请的正是丁公子,一点没错。”

  丁天仁道:“但……”

  金赞臣连忙摇手截着他话头,笑道:“丁公子刚从峨嵋伏虎寺来,总不错吧?”

  从峨嵋伏虎寺来的,当然只有丁天仁一个了。

  丁天仁点头道:“在下确实刚从伏虎寺下来,但在下初入江湖……”

  金赞臣大笑道:“这就是了,除了丁公子,还有第二个人吗?”

  他不待丁天仁开口,接着又道:“老朽邀请丁公子莅临,一来是颇想一瞻风采,二来是因下月初九,重阳之会,今年由敝庄主办,也希望丁公子能够参加,也可使本届大会增色不少。”

  他每一句话都在竭力捧着丁天仁。

  易云英看着他一直没有作声,心中暗道:“干爹说过,凡是言甘辞卑的人,都是别有用心的,这位老庄主显然是一方大豪,大大有名的人,何以对大哥如此谦卑呢?哼,说不定没安着什么好心!”

  丁天仁忍不住问道:“不知老庄主说的重九之会,是什么性质的会呢?”

  武林中人,没有不好动的,听说有什么大会,自然会引起好奇之心,因此丁天仁这一问也早在金赞臣意料之中,闻言微微一笑道:“重阳大会,本来由川西同道所发起,没有门派之见,全以道义相结合,也没有会长的名称,每年一次,轮流作东,这轮值之人就是这一年之主,老朽就是今年的主人。”

  说到这里,口气略顿,伸手取起茶盅,轻轻喝了一口,续道:“重阳大会另一惯例,就是每一与会同道都可邀约一二位会外知名之士参加,年主当然更要广邀各地名家莅会,担任贵宾,以昭郑重,老朽今年只邀约了两三位老友前来,正好丁公子贤昆仲路过敝地,这比约定的还要凑巧,实是最难得也没有

  说完,不觉得意的呵呵笑了起来。

  丁天仁听他说出轮值年主都要广邀各地名家莅会,自己只是伏虎寺尚未满师的弟子,不,现在峨嵋派已经宣布封山,自己只是师傅的记名弟子而已,如何能和各地名家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立即抱拳道:“多蒙老庄主垂爱,但在下兄弟,只是江湖未学,后生小子,怎好和各地武林前辈相提并论,担任贵宾,这个万万使不得,也万万不敢当……”

  “哈哈……”金赞臣大笑一声道:“丁公子名满天下,是武林中灿烂新秀,天下之人,有谁不知?丁公子担任重阳大会的贵宾,只是川西一隅武林同道集会的贵宾,就算担任天下武林大会的贵宾,又有何不可?”

  丁天仁听他说自己名满天下了,当真有一头雾水之感,自己初下峨嵋,几时名满天下了?但看金赞臣一口咬定自己是武林灿烂的新秀,自己再三解说,也是没用,只好拱着手道:“老庄主宠褒,在下兄弟实在愧不敢当,也不胜汗颜之至!”

  正说之间,一名青衣使女走了进来,躬身道:“启禀老庄主,可以入席了。”

  金赞臣点点头,站起身朝丁天行、易云英抬抬手道:“贤昆仲远来,老朽要他们准备了一席粗肴淡酒,聊洗风尘,现在就请入席了。”

  说完,引着两人至屏风后面,这是一间宽敞膳厅,雕窗纱帘,连天花板都是彩绘描金,极为富丽,这座膳厅最多可以品字形放上三张圆台面,如今却只在中间放了一张朱漆八仙桌。桌上早已放好三付瓷碟杯筷。

  两名青衣使女看到老庄主陪同两位贵宾进来,立即躬身施礼。

  金赞臣含笑抬手道:“二位丁公子请上坐。”

  丁天仁忙道:“在下兄弟年少识浅,以后还要老庄主多多指教,何况老庄主武林前辈,理应上坐,千万不可客气。”

  金赞臣还是再三相让,才在上首坐下,丁天仁兄弟分坐左右,一名青衣使女替三人斟上了酒,另一名使女也在此时陆续端上菜来。

  金赞臣举杯道:“来、来,老朽敬贤昆仲一杯,贤昆仲到了敝庄,就像自己家里一样,不用客气。”说罢,一饮而尽。

  丁天仁、易云英也连忙举杯道:“老庄主德隆望重,在下兄弟应该先敬老庄主才对。”同样干了一杯。

  青衣使女陆续上菜。

  金赞臣以主人的身份,一直在殷勤的劝酒劝菜。他这种殷勤,即使是丁天仁、易云英毫无阅世经验的人,也可以感觉得出来,殷勤得有些太过火了。

  这一席酒,当然宾主尽欢,丁天仁在伏虎寺长大,(住了六年)从没喝过酒,虽然只喝了小小三杯,已是满脸通红,感到头昏脑胀。

  易云英在席上再三推辞不会喝酒,但禁不住金赞臣殷勤劝酒,前后合起来,也喝了将近两杯,这时更是粉靥绊红,美目如水。

  青衣使女撤去杯盘送上香茗。

  金赞臣抬目道:“春香,去叫任总管进来。”

  一名青衣使女答应一声,转身退出,不多一回,只见任贵匆匆走人,躬身道:“老庄主传唤属下,不知有何吩咐?”

  金赞臣道:“老夫午后要稍事休息,你代老夫送丁公子贤昆仲到西花园宾舍休息。”

  任贵应了声“是”。

  丁天仁、易云英同时站起身来,丁天仁拱手道:“多谢老庄主赐宴,在下兄弟暂时告退了。”

  金赞臣跟着站起,含笑道:“老朽午后有小睡的习惯,贤昆仲也至宾舍稍事休息,如有什么需要,只管交代任总管,不用客气。”

  丁天仁道:“多谢老庄主。”

  当下就随同任贵,回到客厅取了包裹,一直来至西院,那是西花厅边上五槛精致宾舍。洞圆门前鹊立着一名青衣使女,看到任总管立即躬身道:“小婢春晴叩见总管。”

  任贵一指丁天仁说道:“你来见过两位丁公子,他们是本庄的贵宾,你要好生伺候。”

  春晴连忙转身朝两人躬着身道:“小婢春晴叩见两位公子。”

  丁天仁忙道:“姑娘不可多礼。”

  任贵问道:“春晴,房间收拾好了吗?”

  春晴依然躬身道:“总管早上吩咐的,小婢早就收拾好了。”

  任贵点点头道:“那好,你走在前面领路。”

  春晴应了声“是”,才道:“小婢给二位公子领路。”说完,低着头在前面款款而行。

  任贵连忙抬手道:“两位丁公子请。”

  丁天仁、易云英就跟着春晴身后走去。

  进入月洞门,是一片青嫩草地,中间一条白石小径,两边各有一块圆形花圃,秋菊盛开着。

  跨上石阶,迎面是一间宽敞的客堂,两边各有两间卧室。

  春晴领着三人,打开东首两间房门,躬身道:“二位公子请进,不知这两间卧房是不是合意?”

  任贵陪同丁天仁跨入房中。这两间房既是庄中接待贵宾之处,自然十分豪华富丽。

  丁天仁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卧室,连忙含笑道:“这样已经太好了。”

  任贵陪笑道:“丁公子认为可以,在下就放心了。”

  春晴在旁道:“还有一位公子的卧室,就在隔壁,也请过去看看才好。”

  任贵一指易云英说道:“这位是丁二公子,你叫二公子好了。”

  春晴欠身道:“丁二公子请。”

  易云英道:“不用看了,我大哥住这一间,我自然住隔壁一间了。”

  春晴应了声”是”。

  任贵道:“两位丁公子就请休息吧,在下告退了。”

  丁天仁拱拱手道:“任总管有事,只管请便。”

  任贵拱着手退了出去。

  春晴给两人打来脸水,又沏了一壶茶送上,欠身道:“两位公子如有什么吩咐,小婢就住在后面,只要叫一声就好。”

  丁天仁道:“没有事了,姑娘请吧!”

  春晴躬身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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