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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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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魔女打出的这一蓬飞针,少说也有二三十枚之多,而且通体色呈暗蓝,分明还淬过剧毒。 这要换了一个人,今晚就非伤在她毒针之下不可,但凌干青目光何等敏锐,耳中听到一声极轻的机篁之声,就发现一大蓬极细蓝芒飞射而出,心中不禁大怒,朗喝一声:“好个妖女,竟敢使出如此歹毒的暗器伤人!” 软剑倏地一圈,在身外划起一道匹练般奇亮的青光,左手握拳,中指直竖,凌空点了出去。 他在这一剑上,使出了真正的功力来,软剑之上,发出一阵“嘶”“嘶”“嘶”轻响,布满“乙木真气”,剑光乍现,立把一大蓬毒针,悉数绞成粉碎。 他左手点出的这一指,不带丝毫风声,但一屡指风,却坚若铁锥,这是他在怒极之下,无意中使出来的。 这一指,出招奇诡,可不是他师门木剑门的功夫。 读者总还记得,凌干青下山之时,经过活死人墓(墓在茅山脚下,至今犹存)遇上—个自称活死人的长发老人,托他送封家书,另附有一招奇特指法,要他尽三日之内练会,把纸条焚化,不可带在身边,他此时使的就是这记无名指法。 黑衣魔女原是一时气愤,等到打出一蓬毒针,心头已经有些后悔,却没想到凌干青软剑一挥,一蓬毒针竟如泥牛入海,踪影全无,方自一怔,突觉右肩如中巨杵! 不,如遭雷击,全身一麻,银刀坠地,一个人被震得往后连退了三步,右臂再也举不起来了,一时不禁粉脸失色,惊怒交并,一双凤目望着凌干青,厉声道:“凌干青,你……” 话声未落,就在这一瞬间,和沈若华、田中玉正在四剑抡飞,激战之中的四个黑衣女子,忽然间同样长剑脱手,跌地不起。 沈若华惊喜的叫道:“娘,你老人家来了!” 只听西首墙头上,响起—个老妇人的声音说道:“你们快随我出去。” 沈若华急忙回身招手道:“凌兄,快走。” 凌干青一手拉起聂小香的手,说道:“聂姑娘,你随我们走吧!” 聂小香红着脸为难的道:“我……我……” 田中玉道:“你这里还能耽么?快些走吧!” 沈若华也道:“你留下来只有一死,死了值得么?还落个叛师的罪名,岂不白死?快别犹豫了,跟我们一起走吧!” 聂小香含着泪,点点头,四人就相继纵起,跃上围墙,只见一个身穿蓝布衣衫的老妇人早已站住墙外七八丈远处,朝他们打着手势。 沈若华当先飘飞落地,身若飞燕,纵身扑了过去,叫道:“娘,就是你老人家一个人来么?” 蓝衣老妇人道:“逢老大也来,你当仙女庙好斗的?” 沈若华道:“这里的主持人就是昔年的魔手天尊朱九通呢!” 老妇人道:“娘已经听逢老大说了,你这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 她们说话之时,凌干青、田中玉、聂小香三人也跟了过来。 老妇人目光—抡,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沈若华忙道:“凌兄,这是家母。” 一面又朝老妇人道:“他叫凌干青,她是凌兄的兄弟田中玉姑娘,这是聂小香姑娘。” 凌干青赶忙抱拳一礼,叫了声:“伯母。” 田中玉、聂小香也一齐行了一礼。 突听远处传来了一声十分嘹亮的长笑! 这声长笑可以说响遏云霄,苍劲得有如老龙长吟,从笑声推测,至少还在仙女庙前进,相距甚远,但像田中玉这样功力较浅的人,两耳还被震得嗡嗡作响! 老妇人道:“逢老大和姓朱的大概较量上了!” 刚说到这里,只听另—声尖锐的笑声,划破长空,传了过来! 这一声长笑,尖锐刺耳,并不输于刚才那声长笑。 沈若华好奇的道:“娘,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好么?” 老妇人脸色—沉,叱道:“你少出花样,逢老大和姓朱的老道,最多不过平手而已,今晚赶巧逢老大到了扬州,凭娘一个人,还救不出你呢,娘和逢老大约好了的,由他绊住老道,娘下手救人,要咱们走了,他才能脱身,你认为这是好玩的?” 说到这里,回头道:“你们随我走吧!” 说完,回身就走。 沈若华不敢作声,大家只好跟着老妇人奔去。 不多一会,来至江边,老妇人撮口发出一声口哨,只见江边柳阴深处,划出一条蓬船,迅快的靠岸。 老妇人—纵登船,大家也相继跃落。 老妇人已推开舱门,走了进去,沈若华招呼大家,进入中舱。 中舱地方不大,老妇人要大家盘膝坐下,船就离岸朝江心驶去。 老妇人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在黑夜之中,有若两点寒星,只是打量着凌干青,问道:“凌相公身手不凡,尊师是哪一位高人?” 凌干青道:“家师道号上木下吾。” 老妇人听得肃然起敬道:“原来凌相公是木剑门高足,无怪身手不凡了……” 凌干青道:“伯母夸奖了。” 老妇人似是并未听见他说的话,只是沉吟着道:“但凌相公方才使的好像是‘天雷指’,木道长并非风雷门的人,凌相公这招指法,那是另有师承的了?” 凌干青看她问起自己方才使的指法,这就说道:“晚辈不知道这是什么指法,那是一位前辈高人所传。” 老妇人注意的问道:“传凌相公指法的这位高人是谁呢?” 凌干青赧然道:“晚辈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谁?” 老妇人奇道:“那怎么会传你指法的呢?” 凌干青道:“晚辈下山之时,遇上那位老人家,他要晚辈代捎一封家书……” 他把如何遇上活死人,详细说了一遍。 “活死人?” 老妇人听得十分仔细,问道:“他要你把家书送到哪里去呢?” 凌干青道:“那位老人家没有说,信上也并无住址,所以使晚辈十分为难……” 老妇人微微一笑道:“他没写地址,凌相公可知是什么原因么?” 凌干青道:“这个晚辈倒是想不出来。” 老妇人道:“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妻女的下落,如何会有地址呢?” 凌干青攒攒眉道:“这么说,这封信晚辈是无法送到的了。” “那也不然。” 老妇人脸上虽在笑,但笑得有些凄然,徐徐说道:“因为他已经把‘天雷指’传给了凌相公……” 这话听得凌干青不觉一怔,她这句话中,似乎含有深意!这意思是说:“因为他已经把‘天雷指’传给了自己,所以这封信就不会送不到了。” 这话作何解呢?凌干青原是极顶聪明的人,稍一寻思,不觉恍然大悟,那就是说:活死人虽然不知道妻女的下落,但他传给自己的这记“天雷指”,他老妻一定认得,只要她认出自己使的是“天雷指”,就—定会向自己追问…… “伯母说得极是。”凌干青说到这里,突然目光一抬,问道:“伯母莫非……” 她认出自己使的是“天雷指”,她正在盘问自己指法的来历,她自然很有可能就是活死人的妻女了,但这话他不好全说出来,是以“莫非”之下,就没再说下去,只是以询问的目光望着老妇人。 老妇人点着头,目中已经含蕴了一眶泪水,随着她头的点动,滚落下来,说道:“是的,教凌相公‘天雷指’的,正是拙夫,请你把他的信交给老身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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