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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任云秋笑道:“雨奎兄怎么和兄弟也客气起来了?”

  谢雨奎笑道:“这次出征,你任兄弟是主将,兄弟只是个副将,胜利凯旋,自该主将先请了。”

  两人并肩急步走进书房,只听春申君在里面笑着问道:“云秋、雨奎你们遇上了什么人?”

  任云秋走在前面,跨进门道:“表叔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

  春申君含笑道:“表叔若是连你们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还是春申君么?”

  谢雨奎早已一脸得意的说道:“启禀师父,任兄弟把前庄后庄的人,都打发了,还要跟师父献俘呢!”

  春申君含笑道:“为师听雨奎的脚步声,走得又轻又快,显然是心头很高兴,出去探敌,很高兴的回来,你不说为师也知道你们获胜而回,只不知遇上的是些什么人?”

  谢雨奎就把刚才在前面遇上黑袍老者和他两个徒弟,任云秋如何施展截经手法,制住了他两个徒弟,后来又接了黑袍老者两掌,那黑袍老者掌风奇冷澈骨,他还把任兄弟当作衡山门下……

  春申君听得面情渐渐凝重,朝陈康和问道:“康和兄,掌风奇冷澈骨,那是寒冰掌一类功夫,你看此人会是谁呢?”

  谢雨奎道:“听拦在庄后面的两个黑衣汉子口气,这人是他们的殷护法。”

  “殷护法?”陈康和耸着肩道:“莫非会是昔年玄阴教硕果仅存的殷长风?他是玄阴叟阴古虚的关门弟子,凡是被玄阴掌掌风扫中的人,立时会血脉凝结,不出十二个时辰……”

  春申君听得耸然动容,忙道:“云秋,你快运气试试,有没有……”

  任云秋含笑道:“表叔,小侄没什么。”

  谢雨奎道:“师父,任兄弟的掌风带着一股暖气,早把他拍来的奇冷掌风都化去了,黑袍老者自己认输,还要任兄弟给师父捎了口信来呢!”

  春申君几乎不信这位表侄从师不过三年,居然连殷长风的‘玄阴掌’都会被他掌风化去,不禁看了任云秋一眼,问道:“他怎么说?”

  任云秋道:“他说和黑衣教作对是不智之举。”

  春申君点点头道:“他这话也许说得不错,像殷长风这样一位著名人物,都当上了他们护法,可见黑衣教的声势确然非同小可!”

  说话之时,目光一注,问道:“你们又去了庄后么?”

  谢雨奎道:“这是任兄弟的意思,黑衣教人拦住了咱们庄前大路,后面也一定会有人把守……”

  他又把在庄后路上,擒回来了一个黑衣汉子,详细说了一遍。

  春申君当然可以想得到,庄前大路由殷长风师徒负责,那么负责把守庄后大路的,也绝不会是普通人物,任云秋一招之间,就擒了一个回来,决不是对方武功不济,而是表侄的武功高过他们甚多。心头真是惊喜交集,但却没有说出口来,只是问道:“那人呢?”

  谢雨奎道:“弟子交给福大叔,大概已押来书房外面了。”

  春申君道:“快把他带进来。”

  谢雨奎答应一声,转身走到门口,说道:“福大叔,师父要你把人带进来。”

  陈福答应一声,押着黑衣汉子走入。

  春申君看了黑衣汉子一眼,颔首道:“朋友请坐。”

  黑衣汉子也不客气,就在春申君对面的一把椅子坐下,说道:“你就是春申君么?”

  春申君和蔼的道:“不错,正是陈某,朋友如何称呼?”

  黑衣汉子傲然道:“在下竺奇。”

  春申君问道:“竺朋友尊师是哪一位?”

  竺奇道:“竺某是教主第三十一名弟子。”

  春申君道:“原来竺朋友还是贵教教主座下的高弟,只不知贵教教主是谁?”

  竺奇道:“教主名号,还不到公开的时候,恕在下无可奉告。”

  春申君道:“陈某和贵教毫无过节可言,就说陈某没接受贵教的邀请,实因陈某一向都不参加江湖任何组织,贵教怎地封锁敝庄出入,视同仇敌,岂非太过火了?”

  竺奇道:“竺某奉命行事,其他的事情,竺某一概不知。”

  陈康和道:“贵教崛起江湖,朋友总是越多越好,仇敌也是越少越好,陈庄主是最爱交朋友的人,所以有春申君的雅号,贵教不应和春华山庄为敌。”

  竺奇道:“本教揭燹的宗旨,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不扫除敌人,如何能够横扫江湖,惟我独尊?”

  “哈哈!”春申君大笑一声道:“贵教口气果然够大,但像贵教这样毫不讲理,到处树敌,够横扫江湖么?好,竺朋友可以回去了,你给我转告贵教主,春华山庄,在江湖上算不了什么,但陈某不是威武所能屈服,是敌是友,悉由贵教去决定好了。”

  竺奇大模大样的站起,说了声:“在下告辞。”

  横眼朝任云秋道:“竺某拜受阁下之赐,你总该报个万儿吧?”

  任云秋微哂道:“凭你还不配问我姓名,要问也该叫你师父来问我才行。”

  竺奇哼了一声,大步往外就走。

  陈康和攒着两道浓眉,说道:“看来青松道兄和公愚兄二人,也是他们劫持的了。”

  春申君道:“不错,兄弟觉得事情大是棘手,本来兄弟认为黑衣教不外只是妖言惑众的旁门左道,但听了这姓竺的口气,黑衣教居然有极大野心,何况连殷长风都被他们罗致了去,其他知名的黑道高手,被他们罗致的想必不在少数,这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陈康和耸着肩道:“依春华兄的意见,该当如何呢?”

  “这个……”春申君沉吟了下才道:“这件事已非春华山庄一家之事,兄弟觉得应该和有关门派商议对策才是。”

  刚说到这里,一名使女进来躬身道:“启禀庄主,酒菜已备,可以入席了。”

  这时天色业已渐渐昏暗下来,春申君站起身道:“康和兄,云秋,我们去用饭了。”

  一面回头朝谢雨奎吩咐道:“黑衣教刚才吃了大亏,只怕未必肯就此罢休,你要雨亭、少华分别在庄前庄后加强戒备,你和陈福,随时策应,不可疏忽了。”

  谢雨奎躬身领命,匆匆退出。

  春申君引着陈康和、任云秋进入书房左首的一间幽雅餐室,落坐之后,一名使女手捧银壶,给三人面前斟满了酒。

  春申君举杯道:“康和兄、云秋,今晚可能有事,咱们喝到适可而止,就可以了。”

  “表叔且慢。”

  任云秋招手道:“在喝酒之前,小侄另有机密奉告,姑娘,你去把门掩上了。”

  任云秋等她回身之昧,振腕一指,凌空点出,立把那使女定住了身形。

  陈康和看得暗暗咋舌,忖道:“他使的分明乃是隔空点穴了,江湖上虽然听人说过,却也从未昕说什么人练成了这种功夫,这任云秋的师父到底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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