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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霍万清不好再说,应了声“是”,大家随着宋老爷子身后,鱼贯走去。

  祝天俊早已退到一边,拱手道:“多谢宋老爷子,恕晚生不送了。”

  回转天华山庄,天色已经大亮。

  西花厅上,宾主围坐,新茗初沏。

  大家话题和讨论的对象,自然是集中在神秘组织的总护法。年轻而又武功高不可测的一个人身上。

  无住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方才若非盟主走出,解了贫衲的围,贫衲只怕挡不住对方一招呢!”

  他这活自然更为耸人听闻!

  终南飞虹羽士,六合门秃顶神雕,都没在他手下走出三招,如今无住大师却说挡不住对方一招!

  须知无注大师号称少林第二高手,在八大门派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会挡不住人家一招?宋镇山呵呵一笑道,“大师这么说,也太谦了,这姓祝的也许武功有独到之处,但大师数十年勤修,在功力上,他如何能与大师相比?”

  无住大师道:“盟主有所不知,贫衲在功力上,输给了他。”

  秃顶神雕听出活因,急急问道:“大师和他比拼了内力?”

  “没有。”无住大师接着道:“贫衲因他接近洞口,不得不施展‘般若禅掌’,那知他只是摺扇当胸,轻轻摇动,贫衲推出去的一团无形劲气,到了他身前,就向左右分开,从他身边涌去,无法伤他分毫……”

  秃顶神雕吃惊道:“般若禅功,居然伤不了他!”

  宋镇山一手持须,问道:“大师可是发觉推出去的劲气,是被他当胸轻摇的摺扇分开的么?”

  “不错,贫衲确实感到是他摺扇扇动之间,把贫衲掌风向左右引开的。”

  无住大师续道:“贫衲先前还不敢相信,但后来加强掌力,再试一次,依然如此,才知此人练有某种特殊气功,贫衲‘般若禅功’对他毫不发挥威力。”

  史傅鼎问道:“大师是否能从武功上看出他的来历来么?”

  “这很难说……”无住大师沉吟了下,才道:“依贫衲愚见,此人使的极似雪山‘天衣手法’。”

  竺秋兰忍不住问道:“大师,什么叫做‘天衣手法?”无住大师道:“据说雪山派有一种极为神奇的武功,叫做‘天衣手法’,施展时没有一定的招式,举手投足,便成妙用。任何拳风掌劲,刀剑暗器都能随手化解,伤不了他,好像身上穿了一件无缝天衣一样。”

  “哦!”宋镇山突然间好像想起件什么事来,轻哦一声,转脸朝岳少俊问道:“岳老弟,你在云台山下,遇见一位老人家,和你说了四句诗,你还记得么?”

  岳少俊道:“晚辈记得。”

  宋镇山道:“好,你念出来给老夫听听。”

  岳少俊念道:“五出花开六出飞,漫山景色映寒辉,天台一去登仙籍,从此阮郎不忆归。”

  宋镇山点点头,口中“唔”了一声。

  竺秋兰道:“这首诗里,说的也就是雪山派了。”

  岳少俊道:“你参详出来了?”

  竺秋兰道:“这不用参详,他诗中说得很明白,第一句是说:梅花开的时候,雪花也飘飞了,这句自然以“雪”为主。第二句,漫山景色映寒辉,既有一个‘山’字,写的又是雪景,不明明指出是‘雪山’了么?第三句和第四句,说的好像有一个人进入雪山,就像从前刘阮入天台,遇到了仙女一样,就流连忘返,不知归去,这后面两句,说得较为隐约,不知指的是谁了?”

  宋镇山点着头道:”竺姑娘,你解释得很对,那位老人家旨在示警,已经明白指出雪山二字,很可能和这批人有关了。”

  甘玄通道:“孟道兄,你不是到里洞去察看了么,可有一点眉目?”

  秃顶神雕耸耸肩道:“没有,里洞岩壁甚多凹凸不平之处,看去丝毫未经人工修凿,只是一个极普遍的石窟,并无可异之处。”

  飞虹羽士道,“那么姓祝的何以对这座洞窟,如此重视呢?”

  秃顶神雕道:“兄弟也觉得这座洞窟之中,似乎另有隐秘,但时间太匆促了,实在瞧不出来。”

  这时两名庄丁送来一锅稀饭,四色小菜,和两笼小笼包,一笼素菜包子,在花厅中间摆好。

  宋镇山就请大家入席。大家折腾了一晚,确实觉得腹中饥饿,也就各自入席。

  用过早点,无住大师,甘玄通,秃顶神雕,飞虹羽士和史傅鼎等人,因腊八掷钵掸院之会,为期不远。

  尤其对方这总护法祝天俊武功惊人,江湖上已呈现出山雨欲来之势,大家急于回山覆命,纷纷起身告辞、宋镇山起身相迭,并由宋文俊代为送客,一直送出天华山庄,才始回转。

  岳少俊等众人走后,站起身,朝宋镇山作了个长揖,说道:“宋老爷子,晚辈有一件事,想请老爷子成全……”

  宋镇山持须笑道:“岳老弟不用客气,有话请坐了好说。”

  岳少俊道:“多谢老爷子,晚斐之意,是想再接老爷子一剑。”

  宋镇山含笑点头道:“为了令师的一桩心愿?”

  岳少俊垂首道:“是的。”

  宋镇山蔼然道:“照说,岳老弟为老夭误中剧毒,奔走求取解药,和营救老夫,老夫内心至表感激,但令师这桩心愿,老夫昔年曾立下誓言,除非令师接下我二十剑……”

  他不待岳少俊开口,轻轻叹息一声道:“其实这也是当年盛气之言,因此老弟第一次来到天华山庄之时,老夫因你是令师的门下,故而已由二十招改为一招,岳老弟纵然有恩于老夫,老夫也实在不能例外。”

  岳少俊道:“晚辈知道,所以晚辈恳求老爷子再赐一招。”

  宋文俊道:“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宋镇山微笑道:“文儿,为父知道你想替岳老弟说情,是不是?为父又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只是此事若非岳老弟真正能接得下为父一招,为父纵然答应了,只怕也未必有用,日后你自会知道。”

  接着又朝岳少俊道:“岳老弟,老夫这活,你听懂了么?你老弟如不能真正接下老夫一记剑招,老夫纵然答应,也于事无补,所以老夫希望你不妨稍假时日,等你功力稍有进展,再和老夫比试,方有胜算。”

  岳少俊道,“宋老爷子明鉴,晚辈上次在老爷子手下,折断了一截剑尖,晚辈再狂,也不敢在短矩时日之间,剑术未有寸进,再来烦渎冰老爷子……”

  宋镇山目中闪着奇采,问道:“岳老弟可是在剑术上已有很大的进步么?”

  “不是。”岳少俊道,“晚辈不敢隐瞒,实因晚辈学了一招可以接老爷子一剑的剑法。”

  宋镇山奇道:“你学了可以接下老夫一剑的剑法,那是从那里学来的?”

  岳少俊道:“是一位替人看相测子的先生,叫做赛管辂金铁口的,代他师傅传给晚辈的。”

  宋镇山愈听愈奇,说道:“赛管辂金铁口?他代师传艺,教了你一招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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