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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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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相公道:“不知姑娘要问什么?” 卖花娘子问道:“你会不会武功?” 青衫相公道:“在下练过几年。” 卖花娘子嗔道:“好啊,你果然深藏不露,嘿。早知道你会武,何用我拉着你跑?” 青衫相公道:“在下虽然练过几年武功,但从未和人动过手。” 卖花娘子披披嘴道:“只要看你跑了十几里路。气不喘,脸不红,一身轻功,分明还在我之上呢!” 青衫相公道:“姑娘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卖花娘子看他举止斯文,不像江湖上人,忍不住斜睨着他,轻轻问道:“我还没请教相公贵姓呢!” 青衫相公道:“不敢,在下姓岳,贱字少俊,姑娘芳名是……” 卖花娘子忽然感到心头一阵狂跳,她在江湖上,从未红过脸,更没有一个男子会使她心跳的,这回却红着脸,低头道:“你没听见我娘叫我名字?” 岳少俊道:“没有,那时我心里慌慌张张的,令堂说些什么,我都没有听见。” 卖花娘子噗哧笑出声来,抿抿嘴,说道:“没听见拉倒,我才不告诉你呢!” 自顾自找了一块大石坐下。 岳少俊俊脸一热,嗫嚅的道:“姑娘请恕在下冒昧。” 卖花娘子嫣然一笑道:“瞧你,真像个书呆子,我只是逗着你玩的,我叫竺秋兰……” 岳少俊道:“原来是竺姑娘。”口中低低吟道:“纫秋兰以为佩。”一面抬头道:“姑娘这名字很美。” 竺秋兰听他赞美自己,心头一甜,脸上却红红的,秋波一转,瞟着他问道:“你方才说的什么?” 岳少俊道:“那是楚词上的句子,是赞美秋兰,可以纫之为佩。” 竺秋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异样光采,展齿一笑道:“你在掉书本,我可听不懂。” 她不待岳少俊说话,接着问道:“岳相公,你也是寻剑来的吧?” “寻剑?” 岳少俊望着她,怔道:“在下只是路过此地,没有赶上渡船,姑娘说的寻剑,是怎么一回事呢?” 竺秋兰疑信参半,似笑非笑,斜睨着他道:“你会不是?那么虎爪孙怎么会不肯放过你的呢?” 岳少俊道:“在下真的不知道,不知姑娘能否明白见告?” 竺秋兰移开了点身子,用手拍拍身边大石,说道:“你也坐下来,我再告诉你。” 人家姑娘这般大方,岳少俊自然不好推托,就傍着她坐下。 他出生诗礼之家,从未和女孩子有过接触,更从没和女孩子坐得如此近过,他感到心头一阵跳动,不觉微露局促之态。 好在夜色之下,竺秋兰也看不到他,只是幽幽的道:“到瓜州寻剑,目前已是江湖上轰传着的一件大事儿,岳相公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岳少俊道:“在下从未在江湖行走,也从没听人说起过,姑娘是否不相信?” “唔!”竺秋兰道:“我相信,事情是这样,嗯,这故事应该从宋朝高宗南渡说起……” 岳少俊道:“时间有这么久了?” 竺秋兰轻“嗯”了声,接下去道:“瓜州运河分口处,叫做三叉河,附近有一条扬子桥。宋高宗南渡时,渡过此桥,金兵已经追踪而至,当时由民族英雄晏孝广和他的女儿晏贞姑娘保驾,和金国大军在扬子桥头激战!父女两人力战之下,杀死了数千金兵,才保全了宋高宗的安全,也因此才奠定了南宋的江山;但父女两人,终因众寡悬殊,力战而死,壮烈成仁……” 岳少俊问道:“这故事和寻剑有关?” “自然有关。” 竺秋兰续道:“那晏贞始使一手梨花枪,在千军万马之中,杀敌致果,就像摧枯拉朽,所向无敌,据说她临阵之时,左手还使一柄宝剑,叫做‘吹金剑’,是用钢椰岛万年磁铁铸制而成。不仅坚逾精钢,锋利无匹,它最大的功用,就是能吸敌人的兵刃,晏贞姑娘左剑右枪,用剑引开敌人的兵刃,再用枪取敌,才能有辉煌的战绩,晏贞姑娘壮烈成仁之后,这柄剑据说就沉落在扬子桥下……” 她口气顿了顿,接道:“后人为了缅怀先烈,就叫它‘贞姑剑’,直到最近,有一名渔人,就在桥下同起一柄古剑,不但毫不生锈,而且依然寒光照人,剑才出匣,就把渔船上所有的铁器,一股脑儿吸了过去,才知道这柄剑,就是传说中的‘贞姑剑’了,这消息也就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了开去,于是也引起了江湖上许多人的觊觎纷纷赶到瓜州来,寻觅此剑。” 岳少俊道:“一柄能吸兵刃的剑,也没有什么,值得大家如此热烈追寻么?” 竺秋生道:“这剑对武林中人用处可大呢,武林中人使的都是短兵器较多,只要右手长剑把敌人兵刃吸开,左手就可以取敌了。不仅如此,只要‘贞姑剑’在手,就能吸取一丈以内的暗器,任何人也莫想暗器伤人。另外还有一种传说,用剑的人,功力愈高,吸力也愈强,还可以用本身内家真气,透过长剑,变为‘灵磁真气’,可以在一二丈之外,吸取敌人手中兵刃,它有这许多好处,江湖上谁不垂涎?” 岳少俊含笑道:“姑娘也是为此剑来的了?” 竺秋兰道:“我只是好奇,想来瞧热闹罢了,江湖上有不少高手,闻风赶来瓜州,凭我这点能耐,那能和人家去争?”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接口道:“姑娘这话,不是太自谦了么?” 竺秋兰倏地回身喝道:“是什么人?” “当然是小老儿了。” 暗影中人影一闪,走出来的正是酒馆老板——虎爪孙无害。 竺秋兰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你来作甚?” 虎爪孙无害耸着双肩,笑嘻嘻的道:“敝主人知道姑娘是卖花婆竺三姑的令媛,才要小老儿专程赶来相请。” “请我?”竺秋兰奇道:“是黑虎神要你来请我的?” “当然,当然!” 虎爪孙无害耸耸双肩,陪笑道:“不是敝主人有请,小老儿有几个脑袋,敢假传敝主人之命?” 竺秋兰冷冷道:“他请我去作甚?” 虎爪孙道:“这个小老儿就不知道了。” 竺秋兰道:“我不去。” 虎爪孙诌笑道:“小老儿奉上差遣,姑娘总不能不给小老儿一个面子吧?” 竺秋兰道;“我说不去,就是不去。” 虎爪孙道:“姑娘如果不去,叫小老儿如何向敝上覆命呢?” 竺秋兰一扭头道:“那是你的事。” 虎爪孙道:“小老儿既然来了,不把姑娘请去。这怎么成呢?” 竺秋兰冷笑道:“你要把我怎样?” 她话声甫出,只见又有两条人影,一闪而出,逼近过来,那是一胖一瘦,铁笔、钢爪要命贩子,李北魁,何伯通二人。 竺秋兰目光一瞥,披披嘴道:“他们两个,大概已经投到你们主人手下了吧?” 钢爪何伯通笑了笑:“正是,咱们兄弟多蒙孙老引进,现在就在敞主人手下当差。” 李北魁接口道:“敝主人请姑娘前去一见,又要孙老赶来相请,这是给姑娘天大的面子,依在下相劝,姑娘还是去的好。” 岳少俊一直没有开口,这时走上一步,接口道:“人家竺姑娘不愿意去,人各有志,你们岂能相强?” 虎爪孙看看岳少俊,忽然诡笑道:“依小老儿看,竺姑娘二个人是不肯去的,那就由相公陪竺姑娘去走一趟吧。” 竺秋兰一下拦到岳少俊身前,说道:“岳相公,他们要找的是我,这不关你的事。” 虎爪孙道:“姑娘是答应去了?” 竺秋兰道:“我不去。” 她在说话之时,右手已经暗暗伸进了左手挽着的竹篮之中,竹篮上面,盖着一方花布,谁也不知道她篮中放着些什么? 虎爪孙看了她一眼,阴森一笑道:“姑娘回答的如此坚决,那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竺秋兰右手一抬,但听锵的一声,寒光闪处,从竹篮中抽出一支细长软剑,锋芒吞吐,一望即是一柄好剑。她手拿长剑,一手还挽着竹篮,冷然道:“虎爪孙,我不知道罚酒是怎样吃法,你划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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