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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脚,蹬得不轻,闻人壁口中“啊哟”一声,古不稀另一只手,已经一把揪住闻人壁后顿,气急咻咻的道:“走,老子已经教训不好了,你这忤逆畜牲,这回非见官去不可。”

  不容闻人壁分说,揪着他后领,连拖带推,往楼下走去。

  楼上许多食客,都看到闻人壁把古不稀推倒地上,不认他

  老子,不禁纷纷摇头叹息,养儿防老,但生了这样一个不长进的忤逆儿子,又有何用?

  正因为咱们五千年来,一直以孝治天下,才有“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大家都同情古不稀,却没有一个人怀疑古不稀不是闻人壁的老子。

  冰儿看着古不稀把闻人壁揪下楼去,忍不住“咭”的笑道:“真好玩,古伯伯这一手,真绝,哦!大哥,闻人壁怎么不说话呢?”

  谢少安笑道:“古老前辈揪住他后领的时候,早已点了他哑穴,你叫他怎么说?”

  冰儿道:“毒王子自然会用毒的了,他怎么不使毒呢?”

  谢少安道:“使毒要腾得出手来,他遇上古老前辈这样一位高手,哪容他有使毒的机会?”

  冰儿又道:“大哥,古伯伯干嘛要冒充毒王子的老子?”

  谢少安道:“这是古老前辈的好意,他不愿意咱们惹上毒王子。”

  冰儿披披嘴道:“难道我们还怕闻人壁不成?”

  经过这一闹,厨下连酒菜都不敢端上来,直到此时,几个堂倌才忙着上酒上菜,两人说话之时,堂倌送来酒菜。

  谢少安正在低头吃喝,瞥见一个瘦高青衣人,从身边走过,只听耳边响起一个极细的声音说道:“今晚王母渡有一场好戏,你们不可错过了。”

  语声飘忽如丝,不知来自何方?

  谢少安一怔,那瘦高青衣人已经下楼而去。

  冰儿发觉谢少安注视着下楼去的那人,心中觉得奇怪,忍不住停筷问道:“大哥;你看什么?”

  谢少安道:“方才有人以‘传音入密’和我说话,我怀疑可能就是这下去的人说的。”

  冰儿问道:“他说了什么?”

  谢少安道:“他说今晚在王母渡有一场好戏,叫我们不可错过了。”

  冰儿道:“大哥怎不赶上去问问那人?”

  谢少安道:“他不肯和我们见面,才以‘传音入密’说话,我赶上去问,也未必肯说。”

  冰儿道:“王母渡,大哥,我们要不要去?”

  谢少安道:“此人既以‘传音’传讯,说不定和铁舟前辈是一路的,咱们总得去看看才好。”

  冰儿道:“你知道王母渡在那里么?”

  谢少安道:“不知道,咱们待回问问柜上,也许知道。”

  两人匆匆吃毕,下楼会账,谢少安朝掌柜问道:“在下请教掌柜一声,不知王母渡离这里还有多少路?”

  掌柜的陪笑道:“从这里去,到得人和,有一条朝东北的石板路,通往王母渡,路程也不算远,大约有五十来里光景。”

  谢少安道:“多谢掌柜了。”

  说完,偕同冰儿,转身朝外行去。两人出了酒楼,就按着掌柜说的路程,一口气赶到人和,村后果然有一条石板小径,一路朝东而去。

  冰儿抬头望望远山,说道:“早晨我们一路朝西来的,现在又要一路朝东去了,赶来赶去,还不是在崆峒山附近,早知这样,还不如从不匾谷来好了。”

  谢少安道:“你话虽不错,但我们不到南康酒楼去,怎会知道王母渡有事?”

  冰儿扭扭头,咭的笑道:“大哥说的也是。”

  折入石板小路,奔行了十来里路,就到了王母渡。这是濒江的一个小村落,村子的西北首,就是崇山峻岭的山区了。

  两人赶到王母渡,还不过是申牌时光,谢少安多走了几天江湖,阅历渐深,他眼看这王母渡不过二三十户人家,那青衣人说的“好戏”,决不会在村中发生。

  因此,他就注意到村子西北首的山区,领着冰儿,朝一条小径走去。

  这附近一带,山势不高,两人登上一座小山,纵目四顾,周围十来里路的景物,历历如弦,尽收眼底。

  第二十七章 妙夺钩符

  谢少安忽然发现北首一座小山麓间,绿树掩映,似有一所庙宇,心中不觉一动,说道:“冰儿,那里有一座庙宇,咱们过去瞧瞧。”

  冰儿道:“庙宇有什么好瞧的?”

  谢少安道:“这座庙宇离王母渡已有五里光景,地势相当偏僻,今晚如果会发生什么事故,极可能就在那里了。”

  冰儿道:“那就过去瞧瞧好了。”

  两人走下山岗,朝北首山麓间奔去。但见树林间,有一条山径,直通小庙山门,这条路本来铺着石板,因长远没人走动,荒草丛生,把石板都淹没了。

  谢少安心中暗道:“原来是座没人的破庙。”

  两人踏着荒径,走到庙门前,抬头望去,只见门上一方被风吹雨打,剥落得变成了白色的横匾,依稀可见“王母殿”三个大字。

  冰儿伸手要去推门,谢少安及时摇手制止,一面低声说道:“庙内如果无人,出门不会从里关了,但这座破庙,明明是已经许久没有人迹了,我们只能暗中查看,不可惊动了人。”

  冰儿睁大了一双清莹美目,点点头低声道:“大哥,你说里面住的是坏人么?”

  谢少安笑道:“现在还不知道。”当先举步朝庙后绕了过去,这座“王母殿”一共两进殿宇,后进围墙,已有一处倒塌,砖石凌乱,成了一个大缺口,可容人出入,这就无怪山门里面上了闩。

  谢少安、冰儿两人,踏着砖石,从缺口进去,举目打量,但见后进殿宇还算好,敢情这是王母渡唯一的庙宇,平日虽然没人管理,那是山村小庙,设有香火收入,养不起“神棍”之故;但到了会期,村人们都要到这里来上香拜膜,因此,这庙还不算破。

  后进除了神龛、供桌,左右两厢,都上了锁,只要看积尘甚厚,就已可见久无住人。

  两人从后进转过一道中门,就是前殿,殿上有一座高大的神龛,这里居然打扫得很干净。

  神龛左首地上,里首靠壁处,放着一卷草席,好像有人在这里睡觉,但却不见其人。

  睡在破庙地上的人,不是乞丐,也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阶前是一个小天井,天井里有一个石香炉,地上本来也铺着石板,如今全长了青草。

  可见住在这里的人,早出晚归,也是从后进围墙缺口处进出的,从来也没开过山门。

  冰儿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不觉抬目问道:“大哥,你看怎么办?”

  谢少安看不出这座王母殿有何可疑之处,二面沉吟道:“那人既以传音入密说出今晚王母渡有事,大概不会是谎言,目前我们虽然看不出一点端倪,可能是时间不到之故,这里离王母渡极近,而且地势较僻,不易被人发现,我想我们不妨就在这里憩脚,万一王母渡有事,我们再赶去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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