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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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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祥突然一把爪住梁慧君的手,说道:“你也是江南分令的人,快说江南分令在那里?” 梁慧君任由他紧爪着手,委曲的道:“楚公子,我不否认我是江南分令的人,但你也不用如此激动,闻总镖头夫妇不是我杀害的……” “我知道不是你杀害的。” 楚玉祥放开她的手,切齿道:“如果是你杀害的,在下早就对你下手了,你可不可以告诉在下,江南分令设在那里?” 梁慧君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楚玉祥道:“在下如果知道,还会问姑娘么?” 梁慧君幽幽的道:“就在林大祥布店里。” 她不待楚玉祥追问,目光一抬,接着道:“自从楚公子来了之后,分令使者手下几乎全已给你挑了,今晚使者一死,剩下的已经只有贱妾一个人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贱妾自然非走不可……” 他眨眨眼睛,望着楚玉祥,脸上忽然飞起两朵红云,缓缓垂下头去,赫然道:“昨晚……贱妾……是奉命……我们……虽然没有……” 她说得断断续续,极为碍口。楚玉祥听她提起昨晚的事,俊脸也不禁红了。 只听梁慧君续道:“贱妾并不是一个低贱的人,只是……只是身入分令,就不能自主,上面要你怎么做,是不能违抗的……但贱妾自从见到公子,心里不知怎的一直有着公子的影子,今晚也一直替公子耽心……使者死了,贱妾也非走不可,但为你楚公子,贱妾才找来此地,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楚玉祥道:“你说的使者,就是假扮春桃的女子了?” 梁慧君点点头,说道:“楚公子,你先让我说完了,好吗?贱妾找到这里来,本来有一句话,想劝你的,就算你武功最高,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他们……声势极大……唉,贱妾无法多说,其实贱妾知道也并不多,我只是希望你……暂时离开这里……因为死了一个使者,还会有第二个使者派到这里来,这是贱妾唯一能说的话,你离开了,就没有人会知道……” “他们不来、在下也会找到他们的。” 楚玉祥俊目放光,切齿道:“他们杀害义父、义母,我楚玉祥岂是怕事的人?” 梁慧君幽幽的道:“贱妾知道楚公子是不会听我劝告的,但……这是我一点心意……我真替你担心……” “谢谢你。” 楚玉祥问道:“在下还想问姑娘一句话,他们杀害义父。义母,究竟为了什么?” 梁慧君摇着头道:“我不知道,这是上面的命令,当时只有使者一个人到了这里来,后来为了需要有人假扮林家少夫人,上面才派我来的,我……来了才三个月……” 她忽然盈盈站立,说道:“好了,贱妾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贱妾要走了,今晚一别,我们不会有再见面的日子了,楚公子。你要记着贱妾的话,他们势力正在方兴未艾,你杀了使者,贱妾不得不据实向上面报告,你目前不是已经离开林大祥布店了吗?最好改换一个姓名他们就不会找上你了,贱妾虽然没有机会再看到你,我……会一直祝福……你的……” 她眨动一双清澈的眼睛,眼中隐隐包了雾水。 楚玉祥感动的跨上一步,伸手握住了她一双柔荑,说道:“梁姑娘,谢谢你的关心,在下自会小心应付的,义父、义母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更姓,他们不找在下,在下也总有一天会找上他们的,姑娘不用替我担心,楚玉祥还没把这些江湖败类放在眼里。” “你不知道……” 梁慧君心头一急,一个人缓缓的伸入他怀里,幽幽的道:“他们人多势众,其中大有高手,贱妾……贱妾不能说,知道的人也不多,但你一个人要和他们硬拼,实在太危险了,你……你叫我怎么好呢……” 她急得几乎要哭! 楚玉祥看她惶急的神情,心中更是大为感动,举手轻轻抚摸着她光润如油的披肩秀发,低头笑道:“梁姑娘,你……” 梁慧君偎在他怀里,幽幽说道:“你不怕,我怕……你……万一……” 她忽然流下泪来,呜咽的道:“你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有多强,你总只有一双手……” 她双手一环,抱住他身子,娇躯一阵轻颤。 楚玉祥安慰着道:“梁姑娘,你不用怕……” 他自然可以感到一个绵软的娇躯紧贴着自己身子,尤其她一对绵软的玉球,紧贴在自己胸膛上,使人有窒息之感,他情不自禁的缓缓低下头去,吻着她秀发,这比昨晚闻到枕上的余香还要刺激,他也双臂一环。把她一个纤小娇躯抱得紧紧的。 但却在此时,梁慧君忽然双手一松,轻轻推着他的胸口。飞红双颊,又羞又喜,又伤感的低下头去,黯然说道:“够了,贱妾只是一个残花败柳,能蒙公子这样相待,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今生今世,贱妾不会忘记你的,贱妾方才说的话,希望你时时记着,行走江湖,千万小心,贱妾走了。”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迅疾的转过身去,纵身掠起,翩然朝墙外射去。 楚玉祥站在阶下,怔怔的出了回神,眼看时间差不多已快交四更,这就在石阶上盘膝坐下,但经过和梁慧君这番谈话,别说她柔情似水,投怀送抱,使人缠绵难忘。 如今证实义父、义母果然是“江南分令”害死的,听她口气,“江南分令”上面,另有主持的人,而且声势还着实不小,自己怎会从没听人说过呢?他虽然坐下来了,但思潮起伏,那里定得下心来? 一会工夫,东方渐渐已现曙光,天只要一亮,很快就天下大白,楚玉祥吸了口气,索性站了起来,走出山门,找到一条小溪,俯身掬水,洗了把脸,回入庙中,纵身在梁上取下包袱,取出昨晚吃剩的包子、酱肉,吃了个饱,才牵着马匹走出山门,翻身上马,一路西行。 第二天中午由慈湖渡江,对岸和县,已是北峡山脉的起处。 楚玉祥在和县客店住了一宵,翌日上路,也问了去北峡山的路径。 斐家堡果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一说出裴家堡来,客店掌柜就陪着笑道:“客官要去的北峡山裴家堡,是在舒城、庐江、桐城之间,这三个县就像鼎足而立,裴家堡正好在鼎足的中间,客官从这里去,到巢县向南,沿巢湖向西,经白石山、金牛,再过去就是北峡山裴家堡了。” 楚玉祥连连称谢,就策马往西驰去,中午在含山打尖,傍晚赶到巢县。 这古老的县城,街道隘狭,只有一家客店,正因生意不好,房间也极简陋,一横一直两条大街,商店稀落,十字路口,算是最热闹的所在了,却只有一家酒菜馆,叫做巢湖酒楼,三间门面,还算是初具规模。 楚玉祥跨进大门,就有一名伙计迎着哈腰道:“公子爷请高升一步,楼上雅座。” 楼上是三间门面打通的一座敞厅,放了二十几张八仙桌,但却只有疏疏朗朗的十来张桌上,坐着客人,连一半还不到。 靠北首中间,却围着屏风,摆了一桌红毡银杯的酒席,不知是什么人在这里宴客? 楚玉祥上得楼来,也没有酒保招呼,他就找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 过了一会,才见一名酒保匆匆走来,送上茶水,陪着笑道:“公子爷请用茶。” 楚玉祥随便要了几样酒菜,酒保退去之后,他拿起茶盏,喝了口茶,瞥见从楼梯口走上一个读书相公装束的青衫少年。 这人看去不过二十来岁,生得工面朱唇,眉清目秀,甚是俊美,手中还执了一柄白玉为柄的折扇,顾盼之间,潇洒已极。 青衫书生上得楼来,他明亮的目光朝四周略一打量,眼看楼上食客,尽是些商贾俗人,敢情只有楚玉祥一袭蓝衫,斯文俊雅,因此脚下不期而然朝楚玉祥这边走来,就在左首一张桌子落坐。 酒保慌忙趋了过去,哈腰道:“公子爷要些什么?” 青衫书生把手中折扇缓缓放到桌上,抬目道:“你去叫厨下拣拿手的酒菜做几式来就好。” 酒保又道:“公子爷要什么酒呢?” 青衫书生随口道:“花雕。” 酒保退去之后,蓝衫书生一手托着茶盏,回过头来,朝楚玉祥含笑颔首。 楚玉祥也朝他笑了笑,正待和他招呼,正好酒保送上酒菜来。 第五章 初露锋芒 就在此时,忽听楼上有人高声吆喝着:“全老爷子到……” 这声吆喝传到楼上,立时有两名酒保迅快的朝楼梯口奔了过去,一左一右垂手伺立,只要看他们鞠躬如也,足恭唯谨的模样,顾盼之间,甚是气概。 两名酒保一看到他,就赶紧躬下身去,口中叫着;“全老爷子。” 全老爷子却没去理睬他们,才一登楼,就不迭的说着:“请。”带前面三人朝中间围着屏风的一席走去。 楚玉祥心中暗想:“这四个人气度不凡,一望而知都是武林中人,想不到会在山城小县遇上了这样四个人!” 不,还有那个青衫书生,也人品非凡!心中想着,目光不期朝左首桌上那位青衫书生看去。 青衫书生依然手托茶碗,倚窗而坐,目光只是望着窗外大街,悠悠出神,好似对刚才上来的四人,并没注意一般! 这也怪不得他,人家是读书相公,又不是江湖人,酒楼上有人宴客,自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了。 楚玉祥斟了一杯酒,慢慢喝着。 中间那一席主客一到,几个酒保就忙碌起来,送茶的送茶。上酒菜的上酒菜,伺候得惟恐不周,可见这位主人全老爷子,在巢县一定是一位极有头脸的人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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