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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不错!”

  “那块罗帕还在吗?”

  “当然在!”

  “请姑娘拿出那块罗帕仟细看看,是不是姑娘原有的罗帕?”

  连莲一怔,掏出仔细一看呐呐道:“这一块分明不是我的,但几乎完全一样。”

  “对,只是绣的花不一样是不是?通常一个人是很少去注意这些事的。试想,在下如有恶意。姑娘岂不是危险了?在下不过是想藉机结识姑娘而已!”

  事实的确如此,能有几人去注意这些细微的动作,这人很会运用智慧,却不能说他狡猾。

  为了喜欢人而肯去思考,这应该说是一个很重视感情的人吧?

  连莲道:“你这人可真会利用机会,甚至在那次以前已经有所准备了!”

  “是的。我知道很难,只不过我也知道,世上任何事物要好的就必然难。当初我入师门才九岁,师父就这么说过,冬天在雪上打坐,用雪擦身,苦不堪言。自那时起,我牢记了师父的话 。”

  “令师一定是位绝世奇人吧?”

  “我想是的。只不过我行走江湖,听人谈起武林几位高人,却没有家师大名在内。”

  “令师的大名是……”

  “朴觉晓!”

  连莲心中一笑,便又暗哼了一声,这哪像是一位大人物的名字,分明是信口说出一个名字敷衍她。

  莫传芳倒也善解人意,道:“连姑娘,你怎么哩?是不是我说话不检点得罪了你?”

  连莲道:“是不是‘春眠不觉晓’后面三字,只是‘不’字易为卜卦的‘卜’字或木旁‘朴’字?”

  “是木旁‘朴’字。”

  “一位大人物会有这么一个怪名字吗?况且从未听说过,你这人不老实……”

  连莲掉头就走。

  莫传芳立刻迎面拦住,道:“连姑娘,你以为我说谎?”

  “你少装糊涂!”

  “我……我装糊涂?”莫传芳搔着头皮,茫然地思索,道:“我刚才没有说错什么,莫非姑娘以为我说家师的名字也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会藉藉无名?”

  “连姑娘,原来是为了此事,其实我也想不通,是不是家师用了个假名?作徒儿的怎好去猜忌师父?”

  “你师父是什么来历,他从未说过?”

  “从未说过,就是爱睡。”

  “爱睡?勿怪叫‘不觉晓’了。”

  “而且他老人家往往一睡三月不醒。”

  连莲一愣,道:“一睡三月不醒?”

  “是的。只是被我发现他一睡数月之后,他不再让我看到,但我知道他是找地方睡觉去了!”

  连莲道:“据说昔年华山老祖陈博(希夷),就是以修睡禅得道的,梁太祖和他在华山上对弈,把华山输给了他。”

  莫传芳道:“也许家师也在修睡禅吧?”

  连经道:“了尘秃贼真不是东西,莫传芳,你是什么时候到达这里的?”

  莫传芳道:“就是你在溪中濯足,了尘在岸上了望之时,最初我还以为他是你的长辈什么的,想不到他在偷看你洗脚,你的脚真美……”

  连莲脸一沉,道:“原来你和了尘一样!”

  “不……不!我和他绝对不一样,我是适逢其会看到一双天下至美的玉足。”

  莫传芳无限激赏地道:“天哪!我以前从未想到世上会有这么奇妙的脚……”

  连莲掉头就走。莫传芳又拦住,道:“连姑娘,我知道我不该看你的玉足,可是我敢断言世上任何一位道学先生看到你的玉足,他就忍不住要看第二眼、第三眼!连姑娘,我是个凡人……”

  的确,她也是凡人,要不,怎么会为了一个对她不纯的男人付出这么多?

  莫传芳这个凡人一点也不讳言他的平凡,有此身手,却并未自命不凡,也许这正是他的不凡之处吧?

  “算了!这次饶了你,以后在我身边要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

  “一定,一定!连姑娘,这世上除了我师父。那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哎唉!莫传芳,我可没有答应你跟在我身边,只准你半个月。”

  “半个月?半个月以后呢?”

  “我要去办一件事,不能有人在我身边。”

  “这样成不成?半个月后我不在你身边,大约相距三、五十步远远保护你!”

  “我不叫你在我身边,你听不懂?”

  “我懂啊!我总是距你三、五十步,怎能算是在你身边?”

  连莲哭笑不得,道:“莫传芳,你这人乍看很精明,有时却很糊涂!”

  “家师常说‘难得糊涂’这句话……”

  “小姐,再吃半碗吧……”中年人关切地要叫小二添饭,坐在他对面的俊美少年人厌烦地挥挥手,道:“吃不下,少烦人!”

  “小姐,这可怎么得了!一天吃不了两碗饭,长此下去,你会支持不住的呀!”

  “放心!我支持得住!在找到唐大哥之前,我不会倒下的!”

  “这又何苦?老实说,唐耕心脚踏着两条船,你犯不着。”

  “你回‘一瓢山庄’去吧!”

  “小姐你就会这手杀手锏,动不动就叫我回庄。”

  “你再饶舌,你就回庄纳福去吧!”

  “是,小姐……”菊嫂深深地叹口气,道:“八成你前世欠他的……”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自右后侧桌边站起,原来此人一直在偷听二人交谈,尽管菊嫂和颜凤妮都是男装,明眼人一眼即可看出来。

  这中年人马长脸,一双世故的眼睛一直不停地在凤妮身上扫来扫去。现在,他站在凤妮桌边,道:“这位可是‘一瓢山庄’的颜姑娘?”

  二人一怔,这人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菊嫂道:“你认错人哩!”

  “没有认错吧!”

  颜凤妮道:“是又怎么样?”

  中年人道:“是这样的,在下不过是受人之托,代人传言,李天佑之师金罗汉今夜在此镇西南七里的孝子亭等颜姑娘,说是想了解一下李天佑的死亡经过。”

  颜凤妮道:“你告诉他,就说李天佑死有余辜,知徒莫若师,他是多此一问!”

  中年人道:“依在下之见,姑娘还是去一趟较好!”

  “我看你不像个传信的人,而是他的同伙!”

  “姑娘误解了在下一份善意,以在下的看法,金罗汉身分超然,且和令尊同辈,他绝不会以大欺小的!”

  颜凤妮冷冷地道:“你以为我怕他?”

  “这……这当然不会……”

  “告诉他,今夜二更本姑娘就在孝子亭中召见他!”

  “召见”二字当然说得很狂。中年人微愣一下,道:“好!就这么决定,不见不散!”

  此人付帐出了酒楼,菊嫂拍着前额道:“小姐,我敢保证,不多久之前,咱们见过此人!”

  “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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