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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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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镖者这边的人仍然蒙面,这头子一闪而至,未出一招半,就揪住拔头发的人的左腕,甩起来在顶上挽了三个花,立刻传来了骨碎筋裂的“格巴”声。他的手一松,这人的身子飞向画脸头子,且冷峻地道:“太狠也太过分了吧?” 画脸头子轻轻托住部下的身子,交给侧面的人,一字字地道:“你不狠为什么会劫镖?” “朋友虽然画了脸,在下也能猜出你是谁。” “认不认识都差不多!尽管我也能猜出你是什么人。” “你能?” 这画脸头子笃定而放肆地笑笑道:“当然!要不,我怎么会说你也够狠了?连你都会劫他的镖,爷们黑吃黑也就算不了什么哩!” 劫镖的头子道:“朋友,只怕你是空欢喜一场!” “怎么?你以为我应付不了这个场面?你对自己的信心也未免大得邪气了些吧?” “在下指的不是这一点!” “朋友,遇上我,你合该天寿,你们就集体自绝了吧!” 劫镖头子大笑两声,挥手之下,搏杀的幕就展开了。 两个头子自然是捉对方厮杀,乍看二人的功力差不多,搏击最为惨烈,下面的人也像两群饿狼,你想吃我,我想吞你。 有芦苇的河边或海边,大多为烂泥,一脚踩下会陷到膝盖处,但功力高的人自然不会陷得那么深。 在这种情况下就要看功力及经验了,甚至经验更重要些。 一旦不小心或力道用老而失去重心倒下,爬起来应敌,在时间上是绝对来不及的,一个个都变成了泥人儿。 在八、九十招之后,蒙面劫镖头子显然已落了下风,画脸头子善于机变,出招迅疾诡奇,才九十几招,劫镖头子就中了一掌一拳。 蒙面头子眼看自己的人一个个倒在烂泥中爬不起来,不论他如何稳沉,又怎会不受影响呢? 这工夫此人的左腿下陷约半尺余。他们二人的功力高,利用烂泥表面上的枯枝和败叶,藉力之下,很少下陷三四寸以上。这次画面头子适时一脚跺来,蒙面人全力一闪,右手中的长剑戳入烂泥中。 这是一个败亡的关键,画脸头子一撅点来,居然是死穴——“膻中穴”。 东方已见曙色,天也亮了。他以镢挑开蒙面头子的面罩看了一下,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喃喃地道:“我就知道是你,还说我狠呢!哼……” 这次杀搏行动由于两个头子的结束,不久就接近尾声了。 画脸头子走近大箱子,用镢撬开箱盖,先是一阵震动,接着发出一声嘶吼。 胜利在望,目的已达,他的部下个个都惊异地注视他,无论如何,这不像是胜利者的欢呼声。 二头子走近一看,箱内全是石头。 “只怕你是空欢喜一场!”这句话终于有了注脚。 他们本来都以为自己是聪明人,骤然间由聪明人变成蠢货,实在缺乏心理准备,这工夫所有的人都围拢来。 有人谩骂,有的甚至蹋打那些死人。 此刻有个泪流满面的觊觎者隐约在附近的芦苇中,他并非贪生怕死,而是他一出面必死无疑,这一场黑吃黑的搏杀,也就无人能把消息带回去了,所以他必须苟活回去报信。 此人当然就是劫镖头子派他游到对岸,一路上监视这艘船的人。 唐耕心带着一干受了伤的镖师和趟子手,赶着空车躜行,一个个灰头土脸,唉声叹气。 稍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丢了镖,就连平安镖局,出过无数次锋头的镖旗也卷了起来。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人车急行,希望在三五里外大镇上过夜,没想到这才是一个恶夜。 一乘便轿加上两名健婢,迎面拦住去路。 唐耕心对轿中的女人很重视,抱拳道:“请问轿中这一位是……” 轿中女子道:“唐大侠,真恭喜您了!” 唐耕心喟然道:“走镖失事,是干这行的最大不幸,姑娘却谑称‘恭喜”这幽默是否太残酷了些?” 轿中的年轻女人忽然“格格”笑了起来,就听这笑声,年纪就不会超过二十五、六岁。 唐耕心有点愠怒,道:“姑娘笑什么?” “真想不到,唐大镖头也会失镖。”轿内姑娘道:“啧噎!不知道劫镖者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唉!一言难尽!”唐耕心道:“由于对方十余人都蒙了面,迄不知是什么来路。” “当今武林中能自唐大侠手中劫走镖银的人,也必是黑道上的知名煞星。” “应该如此,但未查出真凭实据之前,又不便瞎猜!” “难道事前一点风声也未听到?” “有是有,但在下以前未见过此人,仅闻其凶名,再说风闻总是很不可靠的。” “可否说出来听听?” “这个……”交浅不可言深,唐耕心连这姑娘是什么样子都未见过,怎可推心置腹? 轿中姑娘道:“你不便说,我可不忌讳这个,因为此人素行不良,就算说错了也没有关系。是不是一代煞垦,黑道年轻高手龙三?” “这……”唐耕心道:“姑娘也听到他要劫镖的消息?” “是啊!绝对未想到,他却白忙了一场!” “白忙了一场?难道唐某所失的镖不是他劫的?” “当然不是!” “那……那会是谁?” “本姑娘我……”接着又娇笑起来。 牛镖头自失镖后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又遇上这神秘女人,总以为对方在拿他们开胃,镖明明已在来路河套上被一些蒙面人劫去,这女人却说是她劫的,他粗声道:“小娘们!可别他××××的见了大婶叫舅妈,没话找话说。总镖头人长得俊,不要说女人,就是男人见了也……” 孙镖头冷冷地道:“老牛,又在口没遮拦,这话未必能伤到对方,对总镖头可就太不敬了!” 轿旁两婢立道:“姑娘,这人很贱,让小婢教训他一顿!” “算了!打狗看主面,何况丢了镖心情都不好。” 唐耕心道:“姑娘刚才说你劫了在下的镖,这是什么意思?” 轿中的女人道:“我的意思是,最后真正劫镖的是我!唐大侠,把镖留下来吧!” “镖?”唐耕心内心一惊,却苦笑道:“哪还有什么镖?” 轿中的女人一字字地道:“就把这九辆空车留下来吧!” “他××××的!”牛镖头又忍不住,大声道:“真是阎王不赚鬼瘦,空车也有人要!” 唐耕心道:“姑娘的玩笑也未免开得太大了吧?” “唐总镖头!”轿中女人冷冷地道:“你真以为这点子够绝,可以掩尽所有人的耳目? 既是空车,车痕为什么还那么深?” 唐耕心一震,其余诸人也不由同时一楞,是啊!明明是空车,轮痕是不该这么深的。唐耕心这才知道,对方绕了个大圈子,原来是个谋定而后动的有心人。 “唐耕心,你是聪明人,把车留下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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