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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百里松道:“我绝不承认这是小人行径,我相信这是你们父子在演双簧,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必要时向我疯狂施袭。”

  小江道:“百里大侠请勿多心,事实绝非如此。”

  百里松道:“你们父子大诈,我自然信不过。”

  江涵咱然道:“这正是所谓报应,欲路上事,勿乐其便而姑为染指,一染指便深入万仞;理路上事,勿惮其难而稍为退缩,一退步便远隔青山。”

  江杏文事底子甚厚,江涵受其紊陶,比叶伯庭要高明得多。

  叶伯庭厉声道:“江涵,你太傻,和这种人讲什么信用,现在你知道人心难测了吧?”

  “爹,你走吧!”江涵道:“百里大侠,我只求你一件事。”

  百里松道:“什么事?”

  “请放过家父,我愿死在你的掌下。我是说,如家父从此改过向善的话,如今后他仍然估恶不俊,不在此限!”

  “混帐!你敢出卖你爹?”

  小江悲声道:“爹,人生重结果,种田看收成。你已经这把子年纪了,怎么还不懂这道理?”

  百里松比之司马能行要滑得多,他根本不想放过小江,更不会放过叶伯庭。由于叶已负伤,他估计杀了小江去追叶伯庭,必然手到擒来。

  百里松冷森地一笑,道:“基于除恶务尽的道理,小江,老实告诉你,你们父子我都不会放过。”

  叶伯庭切齿道:“江涵,你这个混帐东西,你听到了没有?这就是你天真的下场。”

  小江叹道:“百里大侠,我们父子死有余辜,我没啥话说了!”

  不要说小江根本不想反抗,就算他想,他一动,人家一使劲,他的天灵就被震裂。何况,他对自己的父亲执迷不悟,也伤透了心,死了倒也干净。

  叶伯庭却不这么想,他再坏也有父子这情,况小江陷入危机中也是为了他,正在筹思计谋,但是百里松眉宇间杀机已起。

  这时忽然人影一晃,只见小巷对面墙上坐了一个丑老人,道:“百里松,人真正是羊蒙虎皮,见草则悦,见豺则颤。你见了陆丹和司徒孝的当口,为什么不挺起脊梁拼一下,而夹着尾巴狂窜?”

  百里松几乎听口音就知道是谁了,但他还是回头看了一下,正是“恶扁鹊”,他道:“老贼,你要怎样?”

  “恶扁鹊”道:“我要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老贼,我知道你在上风头,想施毒整人,但是,我的掌力一汪,小江已死不活,但我却可以闭气逃过你的毒粉。”

  “你试试看好不好?老夫所以坐在墙上,就等于稳吃,老夫新研成一种‘百毒冰雹’,抓一把撒出,每一颗花生米大小的毒粒互撞,还能再分解成三至五粒,等于变成万千粒,还带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气,击中人体,表面无伤,七七四十九天,全身骨骼中的骨髓坏死而干枯,全身肌肉就开始萎缩而干瘪,不出半年,即变为人干。”

  百里松心头大震,人的名树的影,别人说这话他可以怀疑,“恶扁鹊”的话却自有其分量。

  “小子,你不信是不是?那好!我就拿你作一次临床试验。”“恶扁鹊”道:“不过我也要事先说明一下,这‘百毒冰雹’是研成不久的玩艺儿,只利用一只猴子作过试验,效果还不错,但人和猴子毕竟不同,说不定不灵也很难说。”

  百里松道:“前辈,其实我也只不过是试试小江的胆量而已。你想想看,我们在统一会中共过事,在一起喝过酒,我怎么会?”收回手,哈哈一笑,退了三步。

  “恶扁鹊”心想:“你这小子果然滑不留手,算了,我就给你一个台阶下台,反正老夫还要利用你。”他道:“说的也是,你是名门正派的人,在行为上自不会荒腔走板。”

  百里松道:“前辈真有所谓‘百毒冰雹,?”

  “恶扁鹊”道:“我要是没有这些毒玩艺儿,这‘恶扁鹊’之名如何而来?”

  叶伯庭松了一口气,却并不感激“恶扁鹊”,因为江杏和他走得颇近,迄今这老贼内心还是不舒服,尽管在他的心目中江杏这破鞋根本不受重视了。

  “小松,我想见见我的凌老弟,你带我去。”

  “前辈叫凌鹤是老弟,叫我什么?”

  “小松。”

  “前辈,我已三十出头,凌鹤才二十六七岁,你这么称呼我不是比他矮了一辈?”

  “恶扁鹊”道:“其实比别人矮一两辈有时是很占便宜的。”

  “前辈,很抱歉!我不能带你去。”

  “恶扁鹊”一瞪眼,道:“老夫一旦发了脾气,就有你的好看。放心,一切有我,我只是想我的凌老弟而已。”

  “前辈,你不知道,我姑妈在为他恢复武功,这当口是不容打扰的。”

  “这个我比你还清楚!走吧!”

  正好凌鹤行功已毕,正在和百里绛云谈话。百里松入内通报,百里绦云道:“凌鹤,见不见?”

  凌鹤道:“前辈,晚辈和他是忘年之交,这次出走,他们为我担心,可以概见,如前辈许可,我要见见他,也好让他放心。”

  “此人过去的风评不佳。”

  “前辈,老哥哥早已改邪归正了。”

  百里绛云道:“凌鹤,你的功力已复,和以前应是差不多了。”

  “前辈再造之恩,晚辈永世不忘,”

  百里蜂云对百里松道:“请他进来。”

  “恶扁鹊”入洞和百里绛云见礼,甚为恭谨,他的辈分绝不比她低,凌鹤知道,老哥哥是为了他才如此的。

  “老哥哥,小弟使老哥哥和一干友人操心,实在罪过……”跪下便拜。

  “恶扁鹊”急忙把他拉起道:“你别来这一套,我不习惯,老哥哥见你康复,说不出有多么高兴。”眼眶有点湿润、

  百里绛云心想:“这个人真的变了,是什么力量,使这个善善恶恶,恶多善少的人脱胎换了骨?”

  “恶扁鹊”道:“老弟,有件事我本来不想说,既然你已康复,也应该告诉你。”

  凌鹤道:“老哥哥,是什么事?”

  “恶扁鹊”道:“据麦秀说,他昨天到三十里外去访一位旧识,回程时约初更稍过,在路上遇见一辆篷车,车内冒出腾腾蒸气。

  凌鹤愕然道:“老哥哥,冒出蒸气又如何?”

  “据说麦遇春是练那巨书上的功夫而半身不遂,也曾在此山山洞中利用地热治疗,且快复原,老哥哥以为,他怕行迹已露,匆匆忙忙离开这里了。”

  百里蜂云道:“有可能,不然的话,这种天气在车内就够热的了,又怎么会冒蒸气?”

  凌鹤道:“即使是麦遇春,他的半身不逐未愈,小弟也不乘他之危。”

  “老弟,你的武功不是也恢复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

  凌鹤动容道:“的确,前辈,麦遇春是晚辈的杀父仇人,晚辈所受的一切苦难,可以说都因此贼而起。”

  百里绛云道:“凌鹤,你的武功刚恢复,不宜力战。”

  凌鹤道:“晚辈知道,可以见机行事。”

  百里绛云对“恶扁鹊”道:“我就暂时把凌鹤交给尊驾了,希望他回来时好端端地。”

  “恶扁鹊”抱拳道:“百里大侠放心,在下会小心照料他的。”

  一辆篷车在山道上缓缓行驶,车内冒出腾腾蒸气,车上只有一个年轻女子御车,那个年轻男人在车前约十丈左右开路。

  这表示他们特别小心,但不论如何上心,后面有人追了上来,御车的女人却未注意。

  来人自是“恶扁鹊”和凌鹤了。“恶扁鹊”贴上车后自车篷缝中向内一看,两个中年人相拥在打盹儿。“恶扁鹊”“呸”地一声,吐出一口唾味。

  暴喝声中,车子急停,前面开路的青年也退了回来。

  车内的女人道:“是哪一位朋友?”

  “恶扁鹊”道:“我是你的老相好的‘恶扁鹊”这位老弟也是麦遇春的老相好的凌鹤。”

  两个年轻人不知厉害,双双扑了过来。“恶扁鹊”不想让他们碍手碍脚,双手齐扬,“波波”两声,两颗“周公石榴”爆了开来,淡淡的黄烟散开。

  两个年轻人摇摇倒下,就不再动了。

  车内的女人道:“恶扁鹊,这不是英雄本色。”

  “恶扁鹊”道:“我哪是什么英雄?你干脆叫我狗熊好了!不过,今夜之战,你若不碍事,我绝不以毒物对付麦遇春,我老弟也不允许我这么做,他要公平决斗,手刃此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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