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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果然远方有一阵少女讪笑之声,还有一条河流流动的水声都清晰地收入耳里。金遗龙心中急忖:听他的口气,好似秦舵主的住宅与秘密石室位属两地,那么自家的推敲就完全错误了。

  继而一想:“管他的,反正黑巾透露的光线代表东方,秦舵主住宅位于东方,那秘密石室一定是秦舵主住宅的西面。”

  耳畔忽响起壮汉嘹亮的嗓音:“报告舵主,石冲青带来了。”

  屋内,突然响起混杂的话声:“就是此人吗?”

  言下怒气冲冲,金遗龙知道说话的人必是被自己随口污蔑的九位堂主,暗中几乎想笑出来。

  秦舵主沉声说道:“各位请坐下,本人相信大家都是清白的,待问明此人再说。”

  金遗龙眼睛忽然一亮,原来黑巾已被壮汉拿去,壮汉躬身而退。

  还是原来的大厅,但大厅之中却有些改变,八仙桌上肃容端襟围坐着九位身穿黄袍的好汉,秦舵主位居首席,身旁笔直立着六人,脸色阴沉,空气沉闷,那九位堂主脸上都有愠容,闪着锐利的目光紧紧注视他一人。

  金遗龙心中笑笑,表面上不得不装成心惊的模样,向后移动了两尺。

  秦舵主笑道:“石朋友别紧张,对质之时,一律平等,不分彼此,心里有话便放胆说出来,这样才能让本舵主查明事情的始末真相,以决定何人所为!”

  金遗龙感激地道:“石某一切都由舵主做主。”

  秦舵主微微一笑道:“郭堂主你先说。”

  他身旁一位年约四旬,满面强悍之色的剑客站了起来,短短说道:“此人与我素昧平生,出事之时卑职奉命去龙城,是以此事与卑职在时间上发生矛盾,卑职有充分的理由加以否认。”

  秦舵主颔首道:“郭堂主言之有理,出事时郭堂主的确外出未归,朋友你会怀疑他吗?”

  金遗龙道:“是的,石某从不冤枉好人。”

  郭堂主坐了下来,秦舵主便朝座下第二人道:“吴堂主你把理由说出来。”

  满脸络腮胡的吴堂主道:“出事之时正值卑职练功,卑职有人为证。”

  一面高声道:“霍老前辈,请您来作证。”此声一出,门外大步走进—位年约六旬,面容削瘦的老人,笑吟吟地道:“吴堂主练功之时,老夫亦在他身边。”

  这姓霍的老者是三花帮五大长老之一,秦舵主忙站起来行晚辈之礼,霍老还了一礼,便走出大门。这是三花帮的规矩,不论地位高低,一视同仁,霍老以证人身份出现,听证完了,便即退出大堂。

  秦舵主也不挽留,正自朝金遗龙说道:“吴堂主有德高位尊的长老为证,石朋友怀疑他吗?”

  金遗龙道:“吴堂主有证人为凭,石某岂敢无理取闹,冤枉清白之人?”

  “马堂主呢?”秦舵主说到这里忽似意识到些什么,菀尔一笑道:“对不起,本舵主忘记了马堂主是女人。”

  金遗龙道:“马堂主不会的!”说着打量这女性堂主,见她面如满月,眉目如绘,并不像三花帮一些穷凶极恶的魔头,私下委实替她惋惜了一番。

  马堂主娇脸微诧,十分羞赧地坐了下去,因为她看见众堂主面上都有讪笑之色。

  秦舵主朝座居第四的一位短小精悍的汉子说道:“傅堂主,你练的是童子功,想不会破戒吧!”

  傅堂主双掌一击,啪的一声,他迅速卷起袖管,那瘦小的手臂上赫然浮出一轮淡淡的红霞,秦舵主见了,颔首命他坐下,道:“傅堂主童身未破,这事与你没有关系。”

  秦舵主手指第五位席的黄袍剑客道:“黄堂主你呢?”

  黄堂主也是掳金遗龙来此的人,金遗龙认得他,此刻见他一副沮丧的面容,暗中感到好笑。

  因为黄堂主性好渔色,他才站起身,众堂主的目光便向他投去,使他羞得腆然低下头去。

  半晌,他道:“卑职没有什么说的,但卑职以人格保证,此事决不是卑职干的。”

  他不说话众人已有了怀疑之心,待他自报以人格担保,都不禁掩面笑了起来。

  黄堂主所以受无妄之灾,也有着其他的原因,他食色的记录是:五年前因强奸良家妇女人狱。

  三年前逃狱,加入三花帮,因强迫帮中女弟子未遂,被绝情娘子查出,处罚六十重棍。

  两年前率众偷袭下水城、会武镖局,并掳走总镖头掌上明珠,事后被总镖局查悉,逼上黄山,终因三花帮势力庞大,党羽众多,半路放出求救信号,才侥幸避过—难,帮主绝情娘子震怒之下,几乎将之毙于掌下。

  半年前,故态复萌,藉行动之便,苦苦追踪一名门侠女,但那名门侠女武艺高强,芳心愠怒,将他一掌击伤,幸得帮中弟兄救助,方免于难。

  他食色的记录清晰地存在众人脑海里,除了女堂主不好意思讪笑外,余外同伴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众人口中不说,心里已认定是他,黄堂主十分尴尬,他是聪明的人,但谁叫他好色如命呢!

  秦舵主用手拍了桌子一下,严肃地道:“各位别笑,这是刑堂。”

  众人果然不敢再笑了,秦舵主道:“黄堂主坐下,你是嫌疑犯了,待会本舵主再问!”

  黄堂主苦笑一声,静静坐了下来,在场只有金遗龙心里有数,他是冤枉的,但他的恶行,金遗龙深为不耻,便冷眼瞅住他,口中嘿然有声。

  黄堂主盯他一眼,无形中两人已结下怨仇。

  秦舵主继续向左边位置第一人道:“端木堂主你的理由呢?”

  体格高大的端木堂主,是个道地的莽汉,生平不知什么怜香惜玉,秦舵主问到他,他便猛烈叫道:“秦舵主,俺虽没有理由,老天爷不会认为是我的!”

  秦舵主深知他的老粗脾气,并不怪他无礼,微微笑道:“端木堂主,刑堂之中说话慎须小声,你生平不近女色,众所皆知,本舵主焉能怀疑于你,请坐下吧!”

  端木堂主歉然答道:“对不起,秦舵主我不是故意嚷叫。”

  端木堂主身边是一二八年华,全身大红装束的少年,秦舵主佼问着第三人道:“倪堂主你说——”

  一脸阴风的倪堂主道:“报告舵主,卑职在出事前至出事后,一直生病,为卑职看病的上官大夫与端木堂主都是证人。”

  秦舵主精光闪闪的眸子注视着端木堂主站起来作证,说道:“倪堂主卧病不起,确实没参与这件事。”

  “好!”秦舵主颔首一笑,问着最后一人:“齐堂主,剩下你一人了,希望你说个明白。”

  齐堂主站起身来,忽指着金遗龙道:“秦舵主,恕卑职先问一句,这姓石的朋友是怎样被擒的?”

  秦舵主愕了一下,道:“这个你问黄堂主!”

  齐堂主便向黄堂主说道:“黄兄,此人武功如何?”

  黄堂主据实答道:“架式不坏,但功力不足,只能算三流角色。”

  闻言,齐堂主细眉一扬,嘿然冷笑一问道:“黄兄可曾见过神鹰帮的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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