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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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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儿靠一个人是劝不开的。他们吵起来时,整座房子都能听见——不过那可是一座大房子。” “我以为这些冲突仅仅是口头上的相互攻击,而并非是肉体上的伤害,是吗?也就是说,萨瓦雷斯先生从不打他的妻子,对吗?” “哦,那确实是肉体上的。但事实无非正好相反:每次总是夫人打先生。萨瓦雷斯先生已经上了岁数,这个可怜的人身体很虚弱。” “你亲眼目睹过萨瓦雷斯夫人殴打她丈夫吗?” “不止一次了。”证人有意看了看阿娜斯塔西娅·萨瓦雷斯,口气里带着一种尖刻的满足。 “利考戈斯夫人,萨瓦雷斯先生死亡的那天夜晚,当时都有哪些人在家?” “我们一个也不在。” 彼得·德蒙尼德斯故意用一种惊讶的口气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么大一幢屋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佣人?难道萨瓦雷斯先生没雇一个厨师,或者保姆、管家……?” “哦,不,先生。家里各种佣人都有。可是夫人在那天晚上给家里所有佣人放了假。她说她要亲自为先生做饭,还说这将是他俩的第二个蜜月。”最后这句话里显然含有一种轻蔑的嘲弄意味。 “这样说来,萨瓦雷斯夫人设法把所有人都支开了?” 这一次是审判长朝拿破仑·乔塔斯看了一眼,他认为他肯定会提出反对。可是大律师还是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问题。 审判长只得转向德蒙尼德斯。“检查官应停止进行诱导性提问。” “我很抱歉,审判长阁下。我将换一种方式提问。” 德蒙尼德斯走近利考戈斯夫人身旁。“你的意思是说那天晚上家里的佣人们按常规应该是在的,而萨瓦雷斯夫人却让所有佣人都离开了那所屋子以便她的单独和萨瓦雷斯先生呆在一起,是吗?” “是的,先生。这个可怜的人正想着重感冒。” “萨瓦雷斯夫人平时经常亲自为她丈夫做饭吗?” 利考戈斯夫人对这一点当即表示嗤之以鼻。“她?不,先生。她平时在家连手指都不肯动一动。” 拿破仑·乔塔斯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好像他仅仅是一个旁听者而已。 “谢谢,利考戈斯夫人。你的证词对本案很有帮助。” 彼得·德蒙尼德斯面对乔塔斯时竭力横饰着自己内心的得意。利考戈斯夫人所提供的证词显然对陪审团起了作用,他从他们投向被告的那种责难的眼光里确定了这一点。下面就看看这老家伙怎么去说服陪审团吧。“该轮到你向证人提问了。” 拿破仑·乔塔斯瞥了他一眼说:“什么?哦,我没什么要问的。” 审判长惊奇地看着他。“乔塔斯先生……你就不想询问对方证人吗?” 拿破仑·乔塔斯站起身来。“不,阁下。这位证人看上去非常诚实。”说完他又坐下了。 彼得·德蒙尼德斯简直本敢相信自己竟有这么好的运气。我的天哪,他暗自庆幸地想。他甚至连一点迎战的姿态都没有,老家伙这次总算完蛋了,德蒙尼德斯已经开始在心里暗暗地欢呼自己的胜利了。 审判长对检查官说:“检查官先生可以传下一个证人。” “下一个将出庭作证的是约瑟夫·帕帕斯。” 一个身材高高的、英俊的黑发小伙子从旁听席里站起身来走向证人席。他宣了誓。 彼得·德蒙尼德斯开始了提问。“帕帕斯先生,请你告诉法庭你的职业。” “我是一个司机。” “你现在受人雇佣吗?” “不。” “可是你以前一直是受到雇佣的,直到最近为止。也就是说,你在乔治·萨瓦雷斯先生死亡以前一直是被他家雇佣的家庭司机。” “是这样的。” “你受他家雇佣多长时间?” “一年多吧。” “这工作你觉得愉快吗?” 约瑟夫用一种求救的目光朝乔塔斯望去,但很到的只是沉默。 “你觉得这工作愉快吗,帕帕斯先生?” “还过得去,我想。” “你的报酬令人满意吗?” “不错。” “那么按你的说法看来;你那份工作仅仅是过得去而已啰?我指的意思是,你除了那份还不错的工资以外就从没什么额外的好处吗?你不是常常同萨瓦雷斯夫人上床睡觉吗?” 约瑟夫又转向乔塔斯求救。仍没得到任何反应。 “我……是的,先生。我猜想是有这回事儿。” 彼得·德蒙尼德斯随即以一种嘲弄的口吻逼问对方。“你猜想曾有这么回事?你已发过誓。你要么就是同她发生过性关系,要么就是干脆没有,到底有没有过?” 帕帕斯在位置上局促不安地扭动着身子。“我们发生过性关系。” “就在你为她丈夫工作期间——住在他家并接受他所给予你的慷慨的工资待遇时,你照样干这种事,是吗?” “是的,先生。” “当你一边拿着萨瓦雷斯先生的钱,而一边又三天两头地同他妻子做爱,就不觉得心里别扭吗?” “那不仅仅是性关系。” 彼得·德蒙尼德斯立即巧妙地设下圈套。“不仅仅是性关系?你指的是什么意思?我好像不懂你的意思。” “我指的是,我和阿娜斯塔西娅本来曾打算结婚。” 他这句话立刻在法庭上引起了一阵阵惊奇的议论,陪审团的成员们又一次把眼光投向了被告。 “结婚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 “噢,我们双方都想结婚。” “谁首先提出来的?” “我想是她。”他朝阿娜斯塔西娅急速地瞟了一眼,她毫不退缩地昂首正视着他。 “坦率地说,帕帕斯先生。我真有点儿费解。你怎么会指望同她结婚呢?萨瓦雷斯夫人不是一个有夫之妇吗?难道你打算等到她的丈夫年老病死为止吗?还是指望萨瓦雷斯先生碰上什么意外的致命事故?你当时头脑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完全是一种煽动性的提问,以致于台上的三位法官和检查官都一起把眼光落在了乔塔斯这位被告律师身上,但是他对此都置若罔闻,只管自己在纸上乱涂乱划地消磨着他的时间。他并没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立即厉声提出反对,就连被告人阿娜斯塔西娅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检查官德蒙尼德斯趋势继续逼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帕帕斯先生。” 约瑟夫·帕帕斯焦虑不安地在位置上变换着姿势。“我也不太清楚。” 彼得·德蒙尼德斯终于抽出了他的鞭子。“那就让我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吧。萨瓦雷斯夫人早就预谋杀害自己的丈夫以免他妨碍你们俩。她知道丈夫打算要同她离婚并重新改写遗嘱。改写后的遗嘱将不会给她留下分文的财产,于是她就……” “反对!”这并不是拿破仑·乔塔斯,而是审判长提出的。“你这是在诱导证人进行臆测。”使他感到惊奇的是,拿破仑·乔塔斯到目前为止仍然悠闲地靠在椅上闭目养神。 “报歉,审判长阁下。”但他知道他已击中对方要害。然后,他就转向乔塔斯说:“下面由你向证人提问。” 拿破仑·乔塔斯站起身来,“谢谢,德蒙尼德斯先生。我没什么问题。” 三位法官听了后都面面相觑,他们对乔塔斯的态度真是大感不解,其中一位提醒他说:“乔塔斯先生,你该明白这是你盘问证人的唯一机会吧?” 拿破仑·乔塔斯眨了眨眼。“我知道,法官先生。” “鉴于他的证词,你不打算向他提出任何问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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