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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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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俄国人叹息一声:“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钱。” “不要紧,”史蒂文斯安慰他说,“惠特里小姐不过是想赢得与鲍里斯·迈尔尼科夫大师下棋的荣誉。如果你失手,送她一张你亲手签名的照片就算了事;如果你赢了,可以净得一万美元。” “谁来做保人?”他的声音里有几分狐疑。 “轮船事务长。” “说定了,”迈尔尼科夫口气断然,“星期五晚上,我们十点钟准时开始。” “她一定感到荣幸。”史蒂文斯说。 第二天上午,史蒂文斯在健身房又遇到了尼古拉斯库,两人把比赛的事敲定。 “她是美国人?”尼古拉斯库问,“我应该听说过她。美国人都是疯子。” “她可是象棋高手。” 尼古拉斯库嗤之以鼻。“高手算不了什么,一流才是真本事,我就是一流的。” “所以她迫不及待地要与你交手。如果你输了,送她一张你签名的照片,如果你赢了,白拿一万元的现金……” “尼古拉斯库可不与业余棋手对垒。” “……可以储存到你所指定的任何国家。” “不可能的事。” “唉,好吧,我看她只能与鲍里斯·迈尔尼科夫一个人对弈了。” “什么?你是说迈尔尼科夫已经同意与这女人下棋了?” “没错。不过,她是希望能与你们二位同时下。” “我还从没听说过这种——这种——”尼古拉斯库悻悻然,找不出恰当的字眼,“傲慢,她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以为可以击败两名世界级的一流棋手!她一定是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 “她是有些怪癖,”史蒂文斯说,“不过她的钱却是诱人的,都是现金。” “你说赢她的话得一万美钞?” “对。” “迈尔尼科夫也拿相同的数儿?” “如果他赢的话。” 皮尔特·尼古拉斯库咧开嘴笑了。“噢,他当然能赢她,我也一样。” “不瞒你说,我当然知道你们会赢。” “谁来作保?” “轮船事务长。” 怎么能让迈尔尼科夫一个人把钱从这个女人身上拐走?尼古拉斯库想。 “朋友,就这样说定了。什么时候,在哪儿?” “星期五晚上,十点钟。在‘皇后’娱乐室。” 皮尔特·尼古拉斯库贪婪地笑笑:“我一定到。” *** “您是说他们同意了?”特蕾西大声问。 “同意啦。” “哦,我感到不舒服。” “我去给您拿条湿毛巾。” 史蒂文斯冲进特蕾西房间的浴室,用冷水濡湿了一条毛巾,又跑回来。特蕾西仰靠在一张躺椅上,史蒂文斯用毛巾盖住她的额头。“感觉好点儿吗?” “太可怕了,我想这是偏头疼。” “从前您犯过偏头疼?” “没有。” “那么就不是这种病。听我说,特蕾西,遇到这种事情神经总是要紧张,这是很自然的。” 她直起身,甩掉头上的毛巾。“这种事?从来就没有过这种事!我和两个国际象棋大师对阵,事先只从您这儿上了一课,而且——” “是两课,”史蒂文斯纠正她,“您有走棋的天资。” “天哪!我怎么会让您说服我去干这事?” “因为我们要赚一笔大钱。” “我不想赚大钱,”特蕾西大叫,“我希望这条船沉掉。它怎么不是‘泰坦尼克’号?” “好啦好啦,冷静点儿,”史蒂文斯安慰说,“这将是——” “这将是一场灾难!船上所有的人都要会来观看棋赛。” “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不是吗?”史蒂文斯喜形于色。 *** 史蒂文斯已经和轮船事务长谈妥了一切。他把赌金交给事务长——二万美元旅游支票——并让他在星期五晚上准备好两张棋桌。这一消息在船上不胫而走,许多游客找到史蒂文斯,问他棋赛一事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杰弗向每一个人前来询问的人打定心针,“实在是不可思议,可怜的惠特里小姐自以为会赢,说真的,她还下了赌注呢。” “我想问,”一名游客说,“是否我也能押个小赌注。” “没问题。押多少钱都可以。惠特里小姐只提出十比一的赌注。” 一百万比一的赌注恐怕来得更有意义一些。第一个游客的赌注被接受后,闸门便打开了。倏忽间,似乎船上所有的人,包括机舱的水手和船上的官员,都愿意为这场比赛押赌。赌金从五美元到五千美元不等,个人赌注清一色地押在俄国人和罗马利亚人身上。 轮船事务长大为困惑,向船长报告说:“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船长。一下形成了一股风,几乎所有的乘客都押了赌注,我手里赌金的数目已达二十万美元。” 船长若有所思地望了望他,问:“您说惠特里小姐将与迈尔尼科夫和尼古拉斯库同时对阵?” “是的,船长。” “您可证实过这两人的确是迈尔尼科夫和尼古拉斯库?” “哦,当然不会错,先生。” “他们俩会不会有意输掉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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