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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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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开口了: “我会作番解释的,虽然经历了许多惊险,好在你安全返家,我会让你伯父了解的。” 艾珈妮在发抖。 “也许……他们还没有……回来。”她的声音抖颤,也知道这种希望渺茫。 太阳正在西沉,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她感觉一定过了六点,将军通常很准确的在快六点时回到家里。 “你给了我一切!”薛登深情地凝视她,轻吻她额头。 艾珈妮虽然急着要赶回伯父家,但还是得去看看江先生的情形。 江先生的马车在码头等候,他躺在担架上,凯莹跟在后面。 艾珈妮吻吻凯莹的脸颊,互道再见。 “你要快来看我们。”她要求。 “我尽可能来,”艾珈妮说:“你得忙着照顾江先生了。” “好在夫君仍然活着!”凯莹的眼中充满泪水。 艾珈妮再和她道再见。 然后,她又向马瑞奥特舰长告别,向他致谢,薛登陷在她身边,就近叫了辆马车驶向将军府邸。 想到即将面临的一切,她很自然的把手放到他手中,从他指尖传来一股暖流,那是安慰和鼓励的泉源。 “别太担心,”他说:“你要相信我,艾珈妮,我有办法的。” “我相信,”她回答:“你知道我相信你。” “不要那么担心了,亲爱的,”他说;“你拥有一对我生平看过的最美丽的眼睛,但是我不要看它流露着忧虑的神色,我要它看上去快乐、年轻、没有什么烦恼,我要用一生来达成这目标。” 艾珈妮的脸颊靠着他肩膀。 “和你在一起很快乐,自从爸爸去世以后,我一直过着悲惨的日子,现在有你的爱就好象从黑暗的隧道中走出来,见到灿烂的阳光。” “你父亲怎么死的?”薛登问。 艾珈妮一时楞住了,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薛登,直到她感到他在等她回答时,才口吃地说: “伤寒……他患了伤寒才去世的!” 薛登的眼睛停在她脸上,那种表情使她不得不凝视着他。 马车靠近将军府邸,大门外还站着哨兵。 “我要你一回去就马上上床休息,”薛登说:“这段可怕的经历一定让你受够了,我会去和你伯父谈谈的,你就直接上床睡觉,艾珈妮,到明天一切事情都会好转。” 艾珈妮没有说什么,但他知道她害怕。 基于一些本能的反应,他觉得她的秘密一定和她父亲有很大关系。 过去充满冒险的经历中,时时布满重重危机,但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从没错过。 似乎每件事都弄错了!问题更难解开,一些推论都站不住脚了,看来他需要更加努力,否则仍难水落石出。 他仍然相信自己能够解开艾珈妮的秘密,也能减轻她的忧伤。 他又深信有一天艾珈妮能成为他的妻子,他一生中还没有这么确定过一件事,只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意味深长。 马车来到将军府邸前,门房开了门,薛登又说: “照我说的做,艾珈妮,直接到楼上你房间去。” 她抬头仰望他,眼睛在一片幽深之中透着恐惧。 “我……爱你!”她低语,转过头,下了马车。 艾珈妮横过客厅,跑上楼梯,她知道仆人们惊讶地注视她。一个别从起居室出来的副官也一直瞪着她。 她知道自己穿上这套中国服装看来很不一样,只希望薛登能找到足以说服人的借口,使得伯父即使知道她穿着中国服装也不会大发雷霆。 到了卧室,把门关上,她觉得象从暴风雨中得到安静的庇护所,只是另一场暴风雨在楼下酝酿留。 从她回家开始,所作所为一定会受到猛烈的抨击,她得设法作一番解释,一想到伯父母知道她和江氏夫妇做朋友,又结伴出海时,不知如何光火,她就开始颤抖。 不过更令她担忧的还不是和中国人做朋友,而是薛登的问题。 现在,她一个人独处时,想到他要她嫁给他,似乎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 她内心深处祈祷——盲目而无望地祈祷——只因他关爱她! 她知道以他的地位,本来绝不会纤尊降贵地娶一个象她这样一无所有的女孩,何况她又笼罩在秘密的阴影下,这阴影可怕地扩散着…… 任何一个象他这种地位的男人,怎会要一个覆盖在沉乌云下,又不能告诉他其中根由的女孩为妻呢? 但是,他真的向她求婚了,她不由得震撼不已,即使婚姻渺茫无望…… 他又说他从不会被击败,他会有办法的! 艾珈妮定到窗口,向外望去,树丛远处就是一片茫茫碧海,中国大陆的山峰染上一道道太阳西沉的金光,那无比光辉耀眼之处,大概就是神仙之乡吧? 一切美得那么奇异,美得那么眩目! 突然的,艾珈妮象是由那得到一股勇气,她过去从没有的、锐不可当的勇气! 她问自己:为什么要认为生命中的一切事物都不美丽?为什么要屈从伯父的支配?为什么要接受他不准结婚的禁令? 她知道父亲和母亲一向都要她活得快快乐乐,母亲更不允许她任由伯父侮辱和虐待。 记得母亲曾笑一些高级军官和妻子们夸大做作、自以为不可一世的神气劲儿,甚至和下属在一起都认为是降格以从似的,她还模仿他们说话的口气,惹得父亲和艾珈妮笑成一团,尤其那些女人横扫全场的骄横作风,好象自以为责如皇后,其实只不过是位将军或省长夫人身在其位的几年风光而已。 “她们就是一些自以为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母牛,”有一次艾珈妮听母亲说:“因为她们常被显赫的地位困惑,我害怕她们一旦回到英国,退休之后,就将隐向暗处,再也没有人愿意听她们那冗长的印度漫谈了!” “你是对的,亲爱的!”父亲说:“但是如果你大声表示这种革命性言论的话,我就会因为太鲁莽而被革职啦!” “那时我们就退隐到喜马拉雅山去,”母亲笑着说:“和一些瑜珈信徒、托钵僧或是饱经坎坷的智者论道,学习一些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事物。” “和我有关的真正重要的事情,”父亲说:“就是我爱你!不管人家在外面做了什么,我们要完成我们自己的事,他们不能伤害我们。” 但那并不是真的! 史都华团长的兽行,迫父亲牺牲生命,在那以前,母亲又因救一个在市场感染霍乱的仆人,死于霍乱。 “换成妈妈一定会向弗德瑞克伯父抗争的。”艾珈妮这么告诉自己。 她更了解到:她绝不能象懦夫一样,让生命中最奇妙美好的爱情溜走! 从窗边转身,她决定今后的原则,于是脱衣服上床。 睡在柔软的沈头上,她才知道折腾了大半天,自己真是精疲力竭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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