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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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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他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对她的话开始有了反应,于是继续说: “你不认为一个国家在别国的土地上应该仁慈、体谅、宽厚地对待当地人吗?这种转变不是更好吗?” 她愈说愈激动: “我读过一些有关香港的报道,记得兰年前罗伦德·古韦尔爵士曾经大为震怒,因为驻殖民地七十四军团的年轻军官们对东方人盛气凌人的态度实在太过份了!” 薛登爵士没有说话,脸上仍有轻蔑的神色,艾珈妮见了更为光火: “就难怪罗伦德爵士写过这几句话了:‘无论到世界何处,我们英国人总是不受欢迎,因为没有比英国人更憎恶外国人的了’。” 艾珈妮两手一挥,做了个手势: “这些对于你来说难道没有一点意义?”她问:“哦,不……我相信如果你真的听进罗伦德爵士所说的话,就应该除去因你那种顽固的优越感,而认为对当地人仁慈些就难以忍受的偏狭观念。” 艾珈妮长篇大论发表下来,不由得要歇歇气,就在这时,薛登爵士开口了: “你说的话太苛刻了!本来我也可以用同样苛刻的话来回答,但我还是引用一句中国的格言吧!” 他的语调倒是十分平和,因而艾珈妮觉得自己的怒气无形中也消散了一些。 “这句格言是这么说的:‘和诱胜于苛责’。” 说完了话,他的唇边露出一抹笑意,令艾珈妮大吃一惊的是:他伸出了手臂,把她拉近。 “我喜欢你的勇气,”他说:“让我们试试看是否温和的劝诱更具影响力呢?” 在她还没能回答、没能挣脱的时候,他用手托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他,然后,令人惊异的、昏乱的,他的唇吻向了她。 好一会儿,她几乎不能动弹,因为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然后她举起手用力推他,想要挣脱,却只觉得他的唇压住她,给她一种奇异、迷乱的感觉。 在她以往的生命中,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那么温暖地、奇妙地升入喉头,她的唇在他的亲吻下微微震颤着。 她从没想到过会有这种发自内在的激情,那种奇异感受令人晕眩不已,她还不了解,也不相信那是可能的。 只是,她仍然无法移动,无法推开他的唇,只觉他的手臂围绕得更紧,怎么也不能挣开。 迷迷蒙蒙之中,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使她在内心深处感受到了耀眼的阳光、缤纷的色彩,和失落已久的音乐。 那种光辉、奇妙,使她意乱情迷,他的嘴唇是那么温暖地紧贴着她。 当他抬起头,她望到他的眼睛,觉得自己似乎被他的眼神摄住了,难以移开,就好象此时此刻她的头脑、她的唇都不再属于自己,而变成他的一部分。 不……不能…… 于是,她轻呼了一声,猛力推开他,转过身去,慌乱而盲目地跑出房间…… “我怎能让他吻我?我怎么能这样呢?” 一连好几天,艾珈妮不知问了自己多少次。 其实,她根本很少时间去思考,在他们要去香港以前该做的事实在太多了!然而这个问题却在她心中萦绕不散,更一再地在心中念着: “我恨他!我恨他!” 薛登爵士就象典型的英国人一样,专断、优越感重,轻视在英国强权统治下的人们,对其他种族丝毫不知尊重,这点向来是父亲和她恨之入骨的。 她本不该对他泄愤,只是当她在窗帘后面听到他和朋友的谈话时,愤怒却不由得象洪水泛滥般难以遏止了。 他谴责她象个间谍般偷听时,她也难以控制住从嘴中进出来的一连串语话。 想到那天她还提到罗伦德·古书尔爵士说过的话,现在看来似乎也太轻率了点。 她在无意中发现军部下达伯父的文件,内容是他奉调到香港的新任命。 艾珈妮知道自己没有权利阅读伯父的私人函件,尤其那上面很清楚地标明了:“香港——极机密件”。 但是,当伯父偶然把它搁在书桌上时,艾珈妮就再也难以克制住想看一看的欲望了,而且非一览无遗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 在搬家的时候替伯父他们收抬行李,到了汉普斯特的贝特斯登府邸后再打开来,本来就属于她的工作。 艾珈妮还有一项工作就是清扫伯父的书房,那里曾是她祖父的书房,每天她一到了那里,就不由自主地阅读有关香港的文件,一些备忘录、会谈和记录等等。 多数函件都是杜诺文将军在抱怨总督的新政策,而且认为如果总督再受重用的话,非但会激怒了殖民地的军事当局,还会引起所有欧洲人的警戒和不悦。 唯一对军方有所责难的是罗伦德·古韦尔爵士。 他的批评引起了军部的注意,他大肆抨击七十四军团军官的粗野傲慢,更拒绝与某些军官同赴日本,这些都使军部颇为震惊。 很明显的,艾珈妮知道伯父绝对是支持杜诺文将军的严厉态度的。 “杜诺文的看法是正确的!”有天进餐时,艾珈妮听到他对伯母这么说:“我赞成他的策略,去调查看看那些犯人不守法纪的行为会带来多少威胁吧!总督的怜悯政策绝对不会有希望!” “在什么方面呢?”伯母问,由她的声调中,艾珈妮听出她并不是真对这问题有兴趣。 “自从总督向当地人民显示出他软弱而重感情的一面后,抢劫、谋杀、纵火这些罪行大为增加。” “他们到底犯了哪些罪呢?”艾珈妮问,因为她的确很有兴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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