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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变得更为尖锐,继续说:

  “现在我们随时全和俄国打仗,这次是在西北边境,即使不开战,他们也会煽动土人暴乱,渗透到我们这边来,间谍更是无孔不入。”

  他望着艾珈妮苍白的小脸,一副瞧不起她的神态,语气也更为严厉:

  “对具有他们这种有毒素的、奸诈血统的人,我还得让她住在家里白白养她,真是一大羞耻!总之,只要在我监护之下,就得注意永远别再提你母亲的名字!”

  起先艾珈妮的遭遇还能招来些怜悯,然而过了一年以后,她就被迫辍学,而且发现自己在伯父家中充其量不过是个做苦工的人,或者也可说是个额外的仆人罢了。

  十七岁时,她的堂姐薇儿妮特和黛西,也就是那对孪生姐妹,开始为她们进入社交场合及参加舞会而颇费周章的准备着,于是她就成了她们的女仆、裁缝、秘书、管家和杂务总管。

  十八岁时,她只觉得自己整个生命都要虚掷在女仆的事务上了,不再有什么好期望的,只除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一些琐碎的家庭杂务中打滚。

  然而,就象是奇迹在云端涌现,伯父即将卸下奥德夏的司令官之职,而被调往香港。

  艾珈妮还不大敢相信这个消息,最初她以为他们将留下她而到香港上任,后来又猜想他们不会让她不被监视的,因为她父亲“不名誉”的死亡对身为将军的伯父而言,始终就是一个具有相当威胁性的秘密,他一定害怕她会泄露出去;此外,她母亲的血统,他们也不愿让别人知道,认为那是有失体面的事。

  伯父伯母在外人前面,并不否认艾珈妮是他们的侄女,但总是向人宣称她过于羞法,不喜社交。

  “艾珈妮对参加宴会啦,跳舞啦,没有一点儿兴趣。”那是有位朋友建议伯母也该让艾珈妮参加些社交活动时,她听到伯母斩钉截铁地回答。

  当时,她真想叫出来: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然而,她知道这么做只会加深他们的愤怒,于事无补,她的地位也丝豪不会有所改善。

  ……

  但是,至少香港比较接近她所热爱的印度,至少那里阳光耀眼,花儿绽放,鸟儿飞翔,人们会向她友善的微笑。

  “如果你那么好心的话,艾珈妮小姐,就麻烦你把三明捎带到书房去好了,”普罗斯太太的话打断艾珈妮的思潮:

  “餐厅里还有一瓶威土忌,将军说不到宴会完了不要拿出来,否则客人会把它喝光,你知道,他想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好好享用一番的。”

  “我知道,”艾珈妮说:“我会带给他的,普罗斯腿上的风湿现在一定很难受,我也不希望看到他再上上下下奔波了。”

  “你真是好心,艾珈妮小姐,要是没有你帮忙的话,我还真不知怎么办好这宴席呢!”

  那倒是真的,艾珈妮现在变成一个很有经验的厨子了,午餐中大半的菜肴和晚餐的菜式几乎都靠着她一双巧手呢!

  “真好,真高兴一切要忙完了!”她大声说着,端起盛三明治的盘子,旁边还用香菜装饰着,十分好看。“等我回来的时候,普罗斯太太,我们再一块儿喝杯咖啡。”

  “你是该喝一杯的,艾珈妮小组。”普罗斯太大回答。

  艾珈妮离开厨房,沿着走廊到了餐厅。

  老普罗斯早把将军那瓶威士忌放在餐桌上了,她把威士忌放在一个银盘里,三明治就搁在旁边,两手端着送去。

  大客厅里传来优美的音乐,很显然的里面正在婆娑起舞。

  宽敞而优雅的客厅朝花园的方向开了一列法国式的长窗,只有严寒的冬天才关上。

  但艾珈妮可以想象得到,夏天来时风光是何等的绮丽迷人!从点着煤气灯的客厅到花园中漫步,花香四溢,烦虑尽消,对她来说,就象站在伦敦的最高处一样。

  从窗口下望更能见到那一片青翠的山谷,真是景色如画,令人难忘!

  其实最使她发生兴趣的,还是在于这座花园是祖父的精心杰作,他是个有名的园艺家,从军中退休后终其余生潜心于园林之间。

  他还培植了一些英国从未死过的奇花异卉,从世界各地搜集而来,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使这座花园在园艺界颇富盛名。

  他对花的热爱甚至到了着迷的程度,宣称孙女辈都要以花朵命名。

  “命名都是有象征性的,”奥斯蒙夫人尖刻的说过:

  “你母亲应该为你选一个既简单又显得笨拙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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