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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面万道金光,阳光在菱形窗上闪烁飞舞,洁白如玉的鸽子栖息在尖屋顶上,映著灿烂的金光。伯爵伫立良久,恍然觉得这房子竟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

  他几乎以为这楝房子会突然消失,剩下他对著残垣乱并惆怅徘徊。

  他晓得自己想太多了。这的的确确是真实的。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怎么他几年来每才到阿斯考特,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这幢大厦呢!

  他感觉得出这里很静,很安详,向周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他回忆起以前待过的那些地方,总有千百种不同的吵杂声,马车夫的叫声,搬夫管事忙进忙出的吼声,就没有片刻安宁。

  他放马慢慢地走,什细地浏览著整个房子和四周的环境。终于在大门口外停了下来。

  伯爵的马夫从马车后面跳下来,伸手去拉带头的那匹马。伯爵说:“金姆,我们得找个人带我们去马房。”

  “我想马房就在那头吧!大人。”金姆回答。

  他边说边指著。伯爵顺著他的手势望下去,房子下边一点,露出一角屋檐。

  “我去问问。”他说。

  他走进屋子里,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大厅上,一座花雕楼梯旋向二楼。

  这座楼梯相当好看,伯爵马上闻到一股花香,发现楼梯底端的茶几上放著一盒白红交错的玫瑰花。香味就是从那儿散发出来的。

  他发觉屋里头和外观一样吸引人。突然心中一动,他觉得这就像……一个家。他猜度著,这位年轻的兰斯顿,他的母亲还健在吗?

  他穿过大厅,走向他认为是起居室的一个房间。

  桌上也摆著花。从敞开的法国窗望出去,看到一个花园,里头色彩演纷,群芳争艳。一大排一大排的深红色杜鹃花,夹著一丛丛的草本植物,还有白色的丁香。

  伯爵收回眼光,环视屋内。

  他看得出这房间陈旧不堪,可是,陈设的每一件东西都高雅不俗。

  镶板壁上的书该清洁一下了。不过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往后有空时仔细地近看,一定很有意思。

  折回脚步,他发现自己在一个书房里,马上就决定这间房间他要一个人专用。他住在这里的时候,不许别人使用。

  他喜欢那张舒适的皮制靠背椅,还有那张硕大平坦的书桌。

  书桌的采光绝隹,亮度柔和适当。

  屋内仍见不到人。他对其他房问非常好奇,所以没有朝厨房的方向走,虽然他确定自己一定能在那里找到这庄园的仆人。

  相反的,他沿著楼梯走上去,注意到梯上的每一根橡木柱子都雕著人像花鸟,只是有些已经剥落,有些都磨损了。

  他也注意到梯子的年代和木头的质料。

  楼梯边的墙上还挂著画像,大部份都是人像,他猜想那些都是兰斯顿家族的祖先。他觉得在一些画家中,仿佛还认得出杰瑞的英俊面貌和潇洒外型。

  到了楼梯顶端,他可以向右走或向左走。他选了左边,穿过一个天花板低垂的狭小走道,眼前是个大房间。

  伊莉莎白女王时代的人最喜欢在房里建这种大房间。在寒冷的冬天,他们把四柱大床搬到这里,傍着大壁炉围成一圈,把各个床的帘子拉上,保留隐私。漫漫寒冬就是这样度过的。

  他拥有好几楝房子,其中一楝也建有类似的大房间。他也常想像着,屋里的人都围在那里,辈份最大的最靠近炉火。

  他走到门前,只见阳光从窗间照进来,光洁的地板曳金耀银。

  一个身著白衣的少女,站在远远的那一头,伯爵心想,总算找著一个人来问些问题了。

  他走向前去,就在这个当儿,他发现她消失了。

  他顿了一下,想著也许她没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迳自坐到椅子或沙发上去了。他继续往前走,终于明白整个大房间根本空无一人?

  “我一定在做梦!”他自语。

  他站在她刚才站过的位置上,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说:“午安,大人!”

  他倏然转身,只见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穿著灰色的衣服,上头罩著一件白围裙。

  他注视着她,她向他请安,说:“我想您,大人,该是崔法侬伯爵吧?您要在赛马周租用我们的房子?杰瑞大人要我们在这儿等您,可是您比我们预计的要到得早。”

  “我希望这不会带给你们任何不便,”伯爵说,“我要在我的朋友没到之前先过来看看,是否一切都准备就绪。”

  “我希望一切都安排好了!大人,”嬷嬷回答,“可是我们人手十分缺乏。杰瑞爵士一定早就跟您说过了。”

  “他是提到过。”伯爵回答,“不过我的管家已经带著一群仆人到这儿来了,晚一点就会抵达,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叫他们做就是了。”

  “谢谢您,大人。大人是不是要先看看您的卧室呢?”

  “好的。”伯爵回答。

  嬷嬷领著他走过大房音。

  他正在迟疑是否应该跟她说刚才他在这里看到一个穿白衣的女人,不过他只说:“也许你该告诉我,除了你自己之外,还有谁住在这里。”

  “只有老贝茜,帮忙一下厨房的事,大人!”嬷嬷回答,“然后就是老杰可,做杂事的,搬搬煤啦,木头啦什么的,还提提洗澡水。”

  伯爵没有说话,嬷嬷接著说:“马房里有亚伯特,还有他的孙子杰姆。赛马时他要骑我们自己的马哩!”

  她说这话的神情,很明显的透露出她绝不会被他的马吓到或压倒。

  他嘴角隐隐泛着失意,回答说:“现在你该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的职位了吧?”

  “我是杰瑞大人的保姆。他从小就叫我‘嬷嬷’,因为他不会说‘保姆’。这名字就一直用到今天。”

  “哦!那是老嬷嬷了。”伯爵说。

  “不敢,大人。这个房间,我们想你会觉得舒服的。这本来是主卧室,可是杰瑞爵士宁愿睡他小时候睡的那一间。”

  和黛梅莎所想的恰恰相反,伯爵倒是很欣赏那四柱大床,褪色的帷帘和床罩,还有雕饰美丽的镶板及那瓶放在梳妆台上的粉红玫瑰。

  “屋里到处都摆著花,真是赏心悦目。老嬷嬷,”他说,“我是不是该谢谢您啊?”

  嬷嬷好踌躇了一会见,才说:“我有空的时候才摆两盆。”

  “那我们可希望我们在这儿时,你都能匀得出空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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