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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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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说这些?”他提高嗓门说,“是谁告诉你兵临城下的?” 泰丽莎脸红了。 “我一直住在伦敦。但是我母亲每星期都收到法国来的报纸。所以从《日报》到非常革命的报纸我都看过。” “你从那些报纸看出来些什么呢?” 她已经讲了很多,看来如果这会儿不把他想听到的告诉他,似乎不应该。 “有两件事我母亲认为是肯定的,”泰丽莎说,“第一,普鲁士人迟早会打法国,使法国蒙上耻辱。第二,收入极差的法国劳动人民迟早会再次揭竿而起。” 讲着、讲着泰丽莎便慷慨激昂起来,这是因为回答这些问题时,她禁不住想到眼前这位侯爵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在事关国家兴亡的危急时刻,不是以匹夫有责自律,反而沉湎于女色,动辄一掷千金。 她的眼睛在和他的相遇时,流露出了轻蔑和忧郁。 侯爵显然大出意外,因而一时语塞。过一会儿,他说: “你身在英国,怎么知道这类事?” “先生,我刚才说了,我们看报纸,虽然我母亲同她在法国的亲戚没有联系,可是对她所爱的国家有一种洞察力,简直就象直觉。” “你有同感吗?” “我只知道,我恨巴黎的荒淫无度和纸醉金迷。” 这时,她好象感到她必须把话头打住,于是她又说: “现在您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因为这里没有什么东西来玷污上帝赋予的美。” 令她惊讶的是,侯爵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轻轻地说: “谁同你过不去?谁使你对巴黎的一切事物如此深恶痛绝?是一个男子吗?” 泰丽莎象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跳了起来。 “这点不足为外人道,先生,”她说,“我认为,我是您的佣人,您这样问我是不对的,我还要干活,您看我可以走了吗?” 她没有看他,只是行了一个屈膝礼,就匆匆朝门口走去。 等她走到门口时,侯爵才提高嗓门说: “等一等,小姐。” 即使她已经转动了门柄,她仍然勉强地停了下来,发现侯爵已经站了起来,看着她。 “我们的话还没有谈完,”他说。“由于我对这事儿感兴趣,我现在放你走,去干你的活,但是我想今天晚些时候再同你谈。明白吗?” 泰丽莎倒吸了一口气。 她本想和他争辩,说她的岗位是在厨房,但是不知为什么一时却难以开口。 虽然她对自己如此唯唯诺诺颇为生气,但是她仍然只说: “很好,先生,我等着您叫便是了。” 她边说,边走出门,等她走到外面,快步走过过道,上了楼,走进小客厅,这才发现珍妮和罗弗在等她。 *** 泰丽莎为侯爵做了一顿精美可口的午餐。她很高兴地发现,她过去没有见过的食品现在从花园源源而至。 从自用农场运来了童子鸡、火腿和新制的黄油,还有大量奶油。 还有猎场看守人送来的野兔和野鸭,林场守护人来问,侯爵是不是想要一头宰好了的小獐鹿·此外还有肥鸽,有从溪水里现捞上来的鳟鱼,水利的管家说,如果她需要鲑鱼,他可以上离这里只有两英里的一条最近的河里去捞。 “如果我们把这些吃的统统都做出来,”泰丽莎对珍妮说,“足够一军团人吃饱肚子!” 侯爵吃罢午饭,她和珍妮也刚刚吃完,管家又捎口信要她去。 “小姐,侯爵先生要您到马厩去,他在那里。他想跑马。” 泰丽莎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珍妮就悄悄对她说: “告诉他,你不舒服。他不能向你作这种要求。” “我想骑马。”泰丽莎反对说。 “但是不能同侯爵一块骑。我不许!咱们不在这儿待了!” 管家还在等着,泰丽莎说: “麻烦您告诉侯爵先生,我换好衣服,马上到马厩去找他。” 等他把门一关,珍妮就跳起来说: “除非等我死了,小姐!我不让您同这人搅在一起!我这就上楼收拾箱子去!” “别犯傻了,”泰丽莎回答说,“侯爵不是对我感兴趣,只不过他认为我有什么事瞒着他。” 停了一下,她接着说: “如果他根据我今天早上谈的那些情况,便认定我是一名奸细,那也不足为怪。” “一名奸细。”珍妮重复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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