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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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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洛不搞点小小的恋爱就不能生活。爱尔米蕾在不长的时间内长大了,几乎可以说变得漂亮了,这点早已引起塞洛的注意。菲琳娜十分乖巧,竭力促进她注意到的这种热情。她总爱这样说:“我们得及时搭桥,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总有老起来的一天呀。”由于这个缘故,塞洛与爱尔米蕾互相亲近,自菲琳娜走后,他们很快就难分难舍了,这小小的浪漫故事使他们大感兴趣,因为爱尔米蕾的老父看不惯这种不正常现象,所以他们有一切理由对他保密。但爱尔米蕾的妹妹对此心照不宣,所以塞洛对两位姑娘不得不多多照顾。 她们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无节制地好吃零食,不错,甚而可以说是令人讨厌的贪吃,在这点上,她们绝不能同菲琳娜相比,这一比使得菲琳娜的可爱形象获得新的光辉。菲琳娜平常吃得极少,好象是只靠空气生活,喝香槟时,以无比娇媚的姿态,只啜饮酒杯中的泡沫。 可是现在塞洛为了使他的美人儿高兴,不得不把早餐和午餐并在一起,再通过快餐面包把晚餐与此联接起来。这时塞洛有种计划,不过实行起来使他不安。他以为发现了威廉与奥蕾莉之间有某种互相爱好,巴不得这种爱好当真成为事实。他希望威廉把剧场业务的全部机械式工作担负起来,在他身上也和在从前的妹夫身上一样,找到一个忠实而勤劳的工具。他已经逐渐把绝大部分采购工作不知不觉地交托给威廉了,奥蕾莉管现金出入,塞洛又象从前那样放纵生活。然而他和他的妹妹却在晴中感到有点儿苦恼。 观众对于成绩已有公论的熟悉的人物有自己的对待方式;他们对这些人逐渐冷淡起来,而赞助差得多的、但是新露面的人才;他们对前者提出过火的要求,而对后者觉得什么都好。 塞洛和奥蕾莉有足够机会从事这方面的观察。新来的人,特别是年轻而相貌好看的人,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和赞扬,兄妹俩绝大部分时间经过热心的努力以后,却不得不在没有欢迎意味的鼓掌声中退场。这自然还得加上特别的原因。奥蕾莉的骄傲引人注目,许多人都听说她瞧不起观众。塞洛虽然在个别场合奉承任何人,但是他对于全体的尖刻语言却常常四处传播,一再被人重复。与此相反,新的团员由于一部分是外未的陌生人,一部分由于年轻、和蔼而需要帮助,所以不久他们全都找到保护人了。 这时也很快出现内部的不安和某些不满情绪;因为人们刚刚知道威廉担任了导演的工作,于是绝大多数演员就更加变得不老实起来,与此相反,威廉按照自己的方式,总希望给全体注入较多的纪律性和准确性,特别坚持一切机械性工作要首先准时而有规则地进行。 短时间内剧团的情况蜕化,以前有段时间,剧团的确维持得相当理想,现在却跟任何一个流动剧团不差多少了。可惜的是,威廉此刻正通过刻苦、勤劳和努力,已熟悉了本行业务的一切要求,既把他的人品,也把他的能力为此完全培养出来了,现在似乎终于到了令人沮丧的时候,觉得这门手艺不配比任何别门手艺耗费更多必要的时间和精力。工作是麻烦的,待遇是微薄的,他宁愿承担任何别的工作,干别的工作完工后,至少可以享受精神上的休息,而干这种工作就不同了,经过机械式的体力劳累以后。还得通过极度的精神和感觉的紧张,才达到他活动的目的。他得听奥蕾莉抱怨哥哥挥霍无度,他不免误解塞洛试图遥控他和妹妹结婚的暗示。这时他只好隐藏住深深压在自己心里的优伤,那个被派出去追踪扑朔迷离的军官的使者迄今尚未回来,也没有寄来任何消息,因此我们的朋友不得不担心第二次失去他的玛丽安妮了。 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一次普遍的哀悼纪念活动,剧场被迫关闭数周。他抓着这段间歇时间,去拜访那位牧师,琴师就暂时寄住在那儿。他在一个舒适的地方找到琴师,他第一眼在牧师庭园里见到的,是老人正在给一个男童上音乐课、老人再次见到威廉表示很愉快,站起身来,伸手给他,说:“您瞧,我在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有点儿用处;请您允许我继续授课吧,因为时间是规定好了的。”牧师非常友好地欢迎威廉,告诉他,老琴师表现得相当好,有完全复元的希望。 他们的谈话自然而然地集中在治疗精神失常的方法上。 “除了身体治疗外,”牧师说,“还有精神治疗,这常常给我们在治疗的路上设置难以克服的困难,我们得听从一位会思考的医生的建议,除此而外,我发现治疗精神失常的方法很简单。这是防止健康的人精神失常的同样方法。我们要启发他们的自动性,使他们习惯于整持,让他们了解:他们的生存和命运与这么许多东西有共同关系,非常的才能,极大的幸福和极端的不幸,与平常的东西只有微小的偏差——这样就不会精神失常了,一旦有了,也会逐渐消失。我把老琴师的时间安排好了,他教几个孩子弹琴,他在园里帮忙工作,他已经快乐得多了。他希望吃他亲自种的白莱,他在丧礼上把竖琴赠给了我的儿子,希望孜孜不倦传授琴艺给这个男童,让男童也可以使用它。我作为牧师,很少向他提起他的古怪的疑虑,然而积极的生活却引来这么多事情,他不久就必然感觉出,任何怀疑只有通过积极作用来消除。我小心翼翼地从事工作。如果我能够取消他的胡须和僧衣,那我就算赢得不少东西了。因为使我们接近神经错乱,莫过于显得与众不同,而常识告诉我们,任何东西都及不上同许多人在一般意义上共同生活。可惜我们的教育和我们的市民设施中还缺少许多东西,由此我们就为自己和我们的孩子们培植精神失常的病根。” 威廉在这位通达情理的男子家里逗留了几天,听到一些极其有趣的故事,倒不光是关于狂人的,还有一些通常被认为是聪明,甚而是有智慧的人,他们的特性也接近于疯狂。 然而当医师来到时,谈话更加热烈几倍了。医师是牧师的朋友,常来看望牧师,在后者的救人工作中常常助以一臂之力。医师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虽然身体虚弱,却在执行最崇高的义务中度过了许多岁月。他是热爱农村生活之友,除了在大自然空气中生活而外,几乎不去别处。这里他却非常喜爱社交,也颇积极,多年以来,养成一种特殊爱好,同所有的乡村牧师建立起友谊。他看到任何一个从事有益活动的人,就千方百计地去帮助对方;至于其他尚弄不清楚的人,就努力去激发他们的兴趣。因为他同贵族、官吏和法院执事同时都有联系,于是二十多年来,他不声不响地对农业的某些部门的文化作出许多贡献,凡是对田地、牲畜和人口富有成效的事情,他都推动起来,促进了实实在在的启蒙工作。据他的看法,对于人只有一种不幸,就是某种对积极人生没有影响,或者甚而使其脱离积极人生的思想死死缠住他。他说:“目前我就在一对高贵而富有的夫妇身上遇到这种情形,直到现在我所有的方法都失败了;这情形差不多属于您的专业,亲爱的牧帅,希望这位青年别把这事外传出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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