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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有些会,但巴克利会极力证明这是预谋杀人。他很厉害。他会使他们不同情他。等巴克利歇手之后,海林就只是另一个因杀白人而受审的黑鬼而已。”

  陆希恩晃动杯中的冰块,瞪着褐色的酒液:“那个副警长呢?袭击并意图谋害治安人员是要判终身监禁,不得假释的。你得想法子摆平这一点。”

  “他并非蓄意。”

  “太棒了。等那个家伙一拐一拐地到证人席上,让陪审团看他的残肢时,这就太有说服力了。”

  “残肢?”

  “是残肢。昨夜他们锯掉了他的腿。”

  “路尼!”

  “是啊,海林射伤的那人。”

  “我以为他没事了。”

  “他是没事,只是少了一条腿。”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消息来源。”

  杰可走到门廊边,靠在柱子上。他觉得很虚弱。他的自信消失了。再度被陆希恩击败了。他是挑出杰可案件中漏沉的专家。这对他而言是场游戏,而他总是对的。

  “杰可,我不想这么悲观。你可以赢这个案子的——机会不大,但还是可以赢。你可以让他无罪开释,你得相信自己有这能力。但不要太狂妄。目前你已经对新闻界说得够多了。收敛一点,开始工作。”

  陆希恩走到门廊边,对着树丛吐了一口口水:“只要记得海林先生是有罪的。大部分的刑事被告都是如此,这一位特别是这样。他自己执法,谋杀了两个人、他非常仔细地计划了一切。我们的司法系统不允许人民自己执法。你可以赢这件案子。如果你赢了,正义可以获得伸张。如果你输了。正义仍获得伸张。这是件奇特的案子。我真希望这是我的案子。”

  “你说真的吗?”

  “当然。这是出庭律师的梦想。赢了这件案子你就出名了。你就成为这一带最厉害的好手。你会因此致富。”

  “我需要你帮忙。”

  “没问题。我得找点事来做。”

  晚餐过后,菡娜睡了,杰可告诉卡拉办公室那些电话的事。以前的一件谋杀案开庭时,他们也接过一起奇怪的电话,但是并没有威胁,只有呻吟和呼吸声。但这次不一样。他们提到杰可的名字和他的家人,并说卡尔·李若是无罪开释,他们一定会遭报复。

  “每个人都接到了电话。欧利接到了有上百起。布莱、查特,每一个人。我并不担心。”

  “要是情况更严重了呢?”

  “卡拉,我绝不会使我的家人陷入危险。这不值得。如果我认为这些威胁有真实性,我会退出这件案子。我保证。”

  她并不怎么信服。

  莱斯特数出9张100美元的钞票,郑重其事地放在杰可桌上。

  “这里只有900元,”杰可说,“我们说好1000的。”

  “葛玟得买些日常用品。”

  “好吧,好吧,葛玟何时到银行去借剩下的钱?”

  “我现在就去。那个叫亚卡维的。”

  “是啊,史坦·亚卡维,隔壁的安全银行。他是我的好朋友。上次你受审时也是他贷款给你们的。你带着地契吗?”

  “带了。你想他会给我们多少?”

  “不知道。你何不去看看?”

  莱斯特走后10分钟亚卡维打电话来。

  “杰可,我不能借钱给这些人。如果他被定罪——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我知道你是个好律师——记得我离婚的案子吧——但他成了死囚时还怎么还我钱?”

  “你以前也接受过它做抵押。”

  “以前不是他在坐牢,是他弟弟。他在纸厂工作。那是份好工作。现在他就要进帕奇门监狱了。”

  “谢谢你的鼓励,史坦。”

  “别这样,杰可,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不能贷款给他。如果有人能使他脱身,那就是你了。我也希望你成功。但我帮不了这个忙。稽核员会疯掉的。”

  莱斯特又试了人民银行和福特很行,结果都一样。他们希望他哥哥能无罪开释,但要是他不能的话怎么办呢?

  太好了,杰可想道。接一宗谋杀案,只拿900块钱。

  克连顿第一长老教会正对着隔街的克连顿第二联合美以美教会,而两个教会都和规模较大的第一浸信教会相距不远。

  杰可很满意自己不是浸信教徒。他们太死板,太严谨,总是叫大家在星期天晚上去做礼拜,这是杰可一直抗拒的椅项仪式。卡拉是浸信教徒,杰可则属美以美教派,他们交往时达成了一项协议,改入长老教会。他们对这个教会很满意,也很少错过各项活动。

  星期天,他们坐在往常坐的位子上,菡娜睡在他们中间,一家都没在听讲道。杰可望着牧师,心中却想像着自己在法庭上面对巴克利,意气风发地站在10位守法良民面前,而全国都在观望等待;卡拉望着牧师,心中则盘算着如何重新装潢餐厅。在做礼拜时杰可看见一些人好奇地瞥向他,他猜想本教堂的会众对于他们之间出了名人的情况,心里多少有点敬畏。教堂中有些陌生的面孔,不是从未出现的教徒,就是记者。杰可本来不敢确定,直到其中一人目不转睛一直瞪着他。他才知道他们全是记者。

  “你讲得太好了,牧师。”杰可在教堂外的台阶握手,言不由衷地说道。

  “很高兴见到你,杰可。”牧师说道,“整个星期我们都在电视上看见你。我的孩子们好兴奋。”

  “谢了,请替我们祈祷。”

  他们开车到喀拉威去跟杰可的父母共进午餐。金恩和伊娃·毕更期住在喀拉成市区的老家,那是一栋乡村式的大宅,坐落在占地5英亩的林地上,距离主街有三个街口,而距离学校则有两个街口,杰可和姊姊在那儿上了12年学。两老都已退休,但仍有充沛的活力在每年夏天开着活动车屋四处旅行。星期一他们要前往加拿大,劳动节后才回来。杰可是他们的独子,杰可的姊姊住在新奥尔良。

  伊娃的星期日午餐是标准的南方盛宴:炸肉,新鲜蔬莱——煮的,切碎的,烤的,还有生吃的;自制的麦包和小饼,两种肉汁,西瓜,哈密瓜,桃子汁,柠檬派和草薄蛋糕。他们只吃掉一小部分,剩下的全由伊娃和卡拉好好地包起来,带回克连顿去,然后吃上一个礼拜。

  “你的父母亲好吗,卡拉?”毕更斯先生递过面包时问道。

  “他们很好,我昨天才跟母亲通过电话。”

  “你们要去看他们吗?”伊娃问道,她用一个容量一加仑的陶壶倒茶。

  卡拉瞥向杰可,他正在替菡娜舀扁豆。他不想讨论卡尔·李·海林。自从星期一晚上以来的每一餐、一切都绕着这件案子打转,因此杰可不想再回答同样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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