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约翰·格里森姆 > 失控的陪审团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五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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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沃尔德故意大声叹了一口长气,无力地垂下肩膀:“唉,卖主可真是个大麻烦。”霍皮的心往下一沉 “这块地皮在汉科克第6区,”林沃尔德语调缓慢地说,“而管第6区土地批租的是县里的一位督办,名叫……” “吉米·黑尔·蒙克,”霍皮来不及地接腔道,他的声音里含有明显的遗憾的味道。 “你认识他?” “吉米·黑尔在这一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当督办已经当了30年了嘛。湾区谁也没有他狡猾。” “你认识他本人吗?” “不。我只听说过他的为人。” “我们听说他的名声可不佳呀。” “你这样说是在恭维他啦。在他管辖范围内,他专横跋扈,什么事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林沃尔德惶惑不安地望着他,仿佛他和他的公司面对这样一位督办,实在不知如何是好。霍皮揉着忧伤的眼睛,心里在盘算怎样才能拿下这近在眼前的一笔财富。他们避开对方的眼睛,各想各的心事,足足有1分钟之久。后来还是林沃尔德先开腔道:“不先从蒙克先生和当地老百姓那里得到某种保证,买下这块地将是不适宜的。这个项目要由许多衙门审批呢,这你是知道的。” “规划局,分区规划委员会,建设局,水土保持办公室,衙门多得你数都数不尽。”霍皮倒背如流,仿佛他每天都和这些机关磨嘴皮。 “听说这些机关全由蒙克先生一手控制。” “而且是实行铁腕统治。” 又出现了一次停顿。 “咱们或许该想个办法,会一会蒙克。”林沃尔德说。 “我看不必。” “为什么?” “会面解决不了问题。”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现钞。既单纯又简便。吉米·黑尔喜欢私下塞给他的钞票,一大包一大包没有作过记号的钞票。” 林沃尔德微微点点头,冷冷地笑了笑,似乎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并未出乎他的预料:“这我们也听说过,”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实际上,这种做法也很普通,在有赌场的地方还相当盛行。大捆大捆的钞票不断从外面流入,人也越来越贪。” “吉米·黑尔出娘胎第一天就贪。本地开办赌场以前,他就已经贪了30年啦。” “从没有被发现过?” “没有。作为一个地方上的督办,他算是很精明的一个。一切全用现金交易,不留下一点痕迹,他在保护自己这一方面可是处处留神的。再说啦,干这种事也不需要火箭专家那样的高智商嘛。”霍皮用手帕轻轻拭去额上的汗珠,弯腰拉开底下的抽屉,取出两只平底玻璃杯,和一瓶伏特加。他将酒倒满,在林沃尔德面前放了一杯。 “干杯!”林沃尔德还没有来得及端起杯子,他一大口已经下肚。 “那么咱们怎么办呢?”林沃尔德问。 “遇到类似情况,你们通常怎么办?” “我们通常是设法和当地有权势的人物打通关节。这种半涉及的钞票数额太大,总不能事办不成,再背回去。” “你们如何打通有权有势的人的关节?” “办法很多。我们可以捐款赞助他们竞选连任。我们可以邀请他们作豪华的旅游度假。我们可以为他们的配偶和孩子支付咨询费。” “你们用现钞贿赂过吗?” “这个嘛,我看最好不谈” “可这个管用。吉米·黑尔挺简单,就要现钞。”霍皮慢慢地呷了一口,顺顺嘴巴。 “多少?” “谁知道!不过,当然是多一点儿为好。给少了,他以后准把你的项目给枪毙。而且钞票照样拿着,吉米·黑尔可是从来吃肉不吐骨头的。” “你好像对他挺了解的嘛。” “我们这些在湾区混的人哪个不了解他的把戏,他在本地是个传奇式的人物嘛。” 林沃尔德不信地摇摇头。 “欢迎你来到密西酉比。”霍皮说,接着又喝了口。林沃尔德直到此时一直滴酒未沾。 在过去的25年中,霍皮立身处世一直是光明磊落,此时此刻他也不想改变自己。不值得为这笔钱冒巨大风险。他有孩子,有个家,在社区里名声也不错。偶尔去去教堂,间或到扶轮社转转。坐在对面的这个穿着名牌服装的陌生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怎么只要他同意达成一个小小的协议,就可以给他整个世界?这位仁兄一跨出他办公室的门,他,霍皮·杜勃雷,将立即把电话打到拉斯维加斯,查询一下这家KLX房地产集团和这位托德·林沃尔德先生的底细。 “这也很平常,”林沃尔德说,“我们见得多啦。” “那你仃算怎么办?” “嗯,我想第一步是和蒙克先生接触一下,看看做成交易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随时随地都乐意做交易。” “然后再看看交易的条件。用你的话说,就是看看要多少现钞。”林沃尔德端起杯子稍稍抿了一口,“你乐意参与吗?” “我说不准。在哪一方面?” “我们在汉科克县连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我们也不想声张我们是拉斯维加斯的公司,如果到处打听,那整个计划准会泡汤。” “你希望我跟吉米·黑尔谈?” “如果你乐于参与的话。要是你为难,我们就只好另找别人了。” “我得考虑我的名声。”霍皮说,立场坚定得令人吃惊。可是一想到有个竞争的对手在偷窥他那40万,又难免觉得忐忑不安。 “我们并不希望你弄脏自己的手。”林沃尔德顿了一下,在脑子里搜索合适的字眼。霍皮正在一点点一点点地咬钩,“咱们这么说吧,我们有适当的办法,把蒙克先生要的东西迭到他手上。你根本无需亲自动手。实际上,你连什么时候送到他手上,也不会知道的。” 一个沉重的压力已自动地从他肩头滑落,霍皮的身体坐得更挺了。大概是有一种适宜的操作方法。林沃尔德和他所在的那家公司,是干这种活的老手,他们或许还曾和比吉米·黑尔·蒙克更精于此道的人打过交道呢。 “我在听着呢,”他说。 “你熟悉这儿的情况,而我们则是外来户,所以我们将依靠你。我说说我们大致的想法,你看看行不行?可不可以单独和蒙克先生见一次面,把项目情况笼笼统统地告诉他?不必提我们公司的名字,只说你有个客户想和他合作。他会开价的。如果他开的价不超出我们的范围,那你就可以对他说声成交。其他的事我们来办,连现钞是否已经换手,你都不会确切地知道。你什么错事都没有干。他高兴,我们也高兴,因为我们以后会大把大把地赚钱。我得补充一句,当然是和你一起赚。” 霍皮喜欢这个办法,他手上一点泥巴也不会沾上。让他的客户和吉米·黑尔自己去干他们的肮脏勾当吧,他将站在阴沟外面,侧过头去,看都不看一眼。不过,他还是谨慎为上。他说他想考虑考虑。 他们又闲聊了一阵,再次看了看图纸,在8点钟才相互道了再见。星期五一早,林沃尔德将给他打电话。 在驱车回家之前,霍皮拨通了林沃尔德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拉斯维加斯一位动作敏捷的接待员用甜蜜蜜的声音说:“你好,KLX房地产集团。”霍皮愉快地笑了,接着又请她找托德·林沃尔德接电话。电话转到了林沃尔德先生的办公室,接电话的是他某方面的助理,名叫玛德琳。她回答说,林沃尔德先生出差在外,星期一才能回来。她刚问打电话的是何许人,霍皮立即把电话挂断啦!KLX确实是家堂堂的合法大公司。 从外面打进来的电话,由总台用黄色留言纸片记下后交给露·戴尔,再由她像复活节分送巧克力豆的小白兔一样转给收电话的人。乔治·蒂科于周四晚上7点40分汀来的电话,记录送到隆尼·谢弗手上的当儿,他没有看电影,而是在手提式计算机上工作。 他立刻给蒂科回电,最初10分钟回答的问题没有一个不与案子审理情况有关。隆尼告诉他道,对被告来说,这是非常糟糕的一天。劳伦斯克里格勒给陪审团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隆尼本人当然除外。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向蒂科保证道。纽约方面确实是忧心如焚,蒂科不止一次地说。隆尼是陪审团的一员,而且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可以指望他的帮助,这虽然使他们放心了许多,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前景仍颇为暗淡。不是吗? 隆尼答道,现在还为时过早,什么都难说。 蒂科说,他们需要把聘用合同中一些模糊之处弄弄清楚,隆尼能想到的只有一处,那就是他的新的年薪究竟是个什么数。目前他一年赚4万。蒂科说,超级之家将给他加到5万,外加购买本公司股票的优惠权,年终还有一笔奖金,如果业绩显著,最高可达2万。他们希望他在案子结束后,立即去夏洛特接受管理训练,一提到案子,马上又是一连串问题,这一轮全与陪审员们的情绪有关。 1小时后隆尼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停车场,对每年即将赚到7万美元,依然似信非信。只不过3年前,他一年才赚2.5万美元。 对一个老爸为每小时3美元大清早开车送牛奶的小伙子来说,这一切实在不坏。 星期天早晨,《华尔街日报》在头版发表了一篇文章。报道了劳伦斯以及他前天作证的情况。文章的作者阿格纳·莱森,一直是一字不漏地旁听了审理的全过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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