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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所以,下一站就是巴黎了?”卡扎勒特说。

  “完全正确。今晚太迟了,不过明天一大早迪龙和我就出发。”

  “好的。再让准将听电话。”

  过了一会儿,弗格森说:“总统先生。”

  “你怎么想?”卡扎勒特问。

  “我已经跟法国情报部门的一位有影响的熟人通过话,是个交情很深的老朋友。他说,米歇尔还是孩子时在奥斯维辛集中营呆过,他的妻子也是。他是他家唯一的幸存者。”

  “天哪,”总统说,“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成为马加比家族成员的原因?”

  “看来是这么回事吧。”

  “好吧,我只能祈求布莱克和迪龙能从他那里得到所需的情报。”

  卡扎勒特坐着考虑这件事情。有人敲了一下门,特迪进来了,他的那条健全的胳膊下夹着几个文件夹。

  “有几份文件要您签字,总统先生。”

  他将其中的一个文件夹放到桌上,把它打开。卡扎勒特说:“我刚跟弗格森和布莱克在电话上通了话。”

  “有什么进展吗?”

  “可以这么说吧。”总统便向他描述了一番。

  特迪一下子激动起来。“这个叫罗卡尔的家伙肯定掌握着关键。见鬼,他肯定了解了您女儿的身世,然后告诉了犹大。”

  “这倒说得通。对了,我在什么地方签字?”

  特迪指点着让他签完了那几份文件之后,便把它们一一叠好拿起。这当口,他胳膊下面还夹着的一个文件夹滑掉下来,几张纸撒落下来,其中一张正是玛丽·德布里萨克画的那张爪子上带着闪电的黑色渡鸦炭笔素描画。

  总统拣起素描画,说:“特迪,你拿着这个到底在于什么呀?”

  “这是您女儿给迪龙画的一张素描,总统先生。显然,犹大有一只银制打火机,上面就有这么一个饰章。迪龙觉得我们既然知道犹大曾参加过‘赎罪日战争’,这肯定是他所在的团的饰章。我买了本有关以色列军队分类标志的书,肩章、饰章等等,应有尽有。迪龙觉得如果我们知道了这一饰章所在的部队,就可以查到他这个人。可是书里根本就没有这种图案。”

  “这是因为你没找对书,”总统说,“爪子上带有闪电的渡鸦。这是第801空降团的饰章。这个团是在越战中匆匆建立起来的部队建制之一。1969年1月我参加了在三角洲地区的大扫荡行动。它们贴在左臂上。”

  “天哪!”特迪实在不敢相信。

  “我知道,”总统点头说,“记得迪龙说过的吗?犹大的口音听上去完全是美国人,可是他矢口否认。显而易见他在说谎。如果他加入了第801空降团,那么他必定是美国人。”

  “你真他妈的说对了,他肯定是个美国人,而且可以打赌,像他这样的家伙肯定是个军官。”

  “有道理。”总统坐靠到椅背上,“我记得不错的话,他们是从宾夕法尼亚州的兰辛堡开拔的。有几个新建立的空降团就驻扎在那里。”

  “我要去查查看。”特迪说着就向门口走去。

  总统说:“等一会儿,特迪。假如他们建有档案馆,这是很有可能的,你要去查询有关参加战斗的军官详情的话,会不会出问题?”

  “我觉得犹大不可能专门派了自己的马加比家族成员坐在那里专等着看有没有人去做这种调查。当然,我不会那么直截了当的。就交给我好了。”

  十分钟之后,特迪回来了。“是的,他们的确有一个档案馆。我跟馆长通过话了,她是位声音甜美的女士,名字叫玛丽·凯利。从那里开拔了十二个空降团。我告诉她我供职于哥伦比亚大学历史系,正脱产写一本有关越南战场上空降作战的书。”

  “这么说真聪明,特迪,可是你到底要找什么呢?”

  “我们知道他告诉过迪龙他参加了‘赎罪日战争’。这是1973年的事。他还说他没有参加‘六日战争’,那是1967年。为什么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卡扎勒特说,“因为他当时正在越南。”

  “所以我要查询一下直接参战的军官名单,自然要着重查犹太军官。”

  “可是特迪,有这么多犹太军官呢。”

  “当然了,当年我的营长就是一个。”特迫突然不耐烦起来,有点忘乎所以了。“看在上帝的分上,杰克,做点事情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如果你授权的话,我早晨就可以从安德鲁空军基地坐喷气式飞机去那里。一会儿就能到。”

  杰克·卡扎勒特举起一只手让他平静下来。“好吧,特迪,带着我的祝福去吧。”他伸手拿起热线保密电话。“我要让弗格森知道这件事。”

  汉纳·伯恩斯坦从黑暗中漂了回来。固定在拱形天花板上的小巧玲珑的枝形吊灯发出很亮的光。房间里用黑木板嵌着墙,显得很古色古香。床巨大无比。家具是栋木的,一张大波斯地毯铺在擦得捏亮的拣木地板上。

  她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身子有些晃动。她走到装有栅栏的窗户前,朝窗外看去。映人她眼帘的——尽管她自己不知道——是跟玛丽·德布里萨克从她房间里看到的一样的风景:海湾,防波堤,堤的一边停靠着快艇,另一边是游艇,夜空群星璀璨,月光在水面上荡漾。

  门开后阿伦进来,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戴维·布劳恩。“啊,能起来走动了,总督察。给你送来又香又浓的咖啡。喝过之后你会感觉好得多。”

  “就像上一次那样?”

  “我别无选择,这你知道。”

  “我在什么地方?”

  “别傻了。喝过咖啡,然后洗个澡,你会舒服多了。浴室在门的那边。顺便说一下,这位是戴维。”

  布劳恩用希伯莱语对阿伦说:“总督察?真让人吃惊。”

  汉纳用同一种语言说:“走,从这里出去,你们两个都出去。”

  有一件事他说得没错。咖啡很起作用。她喝了两杯,然后脱掉衣服,走进浴室站在冷水喷头下足足冲了五分钟。她大致擦了一下那一头短发,然后用装在墙上的干发器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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