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3期
戒烟
作者:李国云
吃完晚饭,丁老师把碗筷一搁,习惯地去包里摸烟和火机。对他而言,“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可是,烟不翼而飞,左翻右寻,不见踪迹。丁老师急了,扯着嗓子叫来了太太:“我的烟呢?”
“我咋知道?我又没动你的包!”太太一扭身进了卧室。
十分钟后,太太听到书房的门重重地一扣,紧接着一阵“哗啦啦”地声响,探头一看,原来书房的玻璃门碎了。
一场战争爆发了。
战争的结果自然是丁老师举手投降,他把从书房翻出来的一条烟扔进了垃圾桶:“从今儿起,戒烟!”
半夜,丁老师跟烙饼一样地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听着丈夫重重的叹气声,太太心软了:“要不,你抽一支吧?慢慢地戒。”
丁老师如遇大赦,翻身下床,直奔客厅,却发现装那条烟的垃圾桶空空如也。勤快的太太早就把它清除掉了。
丁老师无奈地倒在了沙发上。
蓦然,茶几上的烟灰缸跃入眼帘,几个烟屁股赫然在目。丁老师一骨碌翻身坐起,拿起一个烟屁股,熟练地点燃,长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真爽!”
几个烟屁股完后,沙发上传来了如雷的鼾声。
二
同事们惊异地发现:丁老师的手腕上贴了一块膏药,口袋里多了一盒糖。问之,方知是太太买来的专用戒烟膏药和戒烟糖,据说有特效。
丁老师郑重宣布:“鄙人将谨遵太太教诲,从此戒烟,望各位同仁监督。”说完,“啪”地一声,弹开糖盒,“请抽——哦,请吃糖!”那动作怎么看怎么都像在敬烟,令人忍俊不禁。
一连十天,丁老师真的没再碰一根烟。人呢,居然瘦了一大圈,体重掉了整整十斤!瘦猴一样的他,现在像麻杆似的,好象风一吹就要倒。
太太心疼了:“别不是有什么病吧?我陪你去医院看医生。”
丁老师打电话请完假,和太太一块儿出门。结果刚出门,他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跟头。太太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
出了楼梯口,太太推出自行车,载着丁老师向医院疾驶而去。
……
第二天,丁老师又点起了烟。
同事挺纳闷:“老丁,你不是戒烟了吗?当心太太看见哦!”
丁老师潇洒地吐出一串烟圈:“这烟是太太亲自给我买的,怎么样?”
同事不信:“怎么可能?”
丁老师弹了弹烟灰,得意地说:“昨天,太太陪我去医院,结果我从自行车上掉了下来。医生说,是戒烟引起的生理失衡。一回家太太就给我买了两条烟。”
同事难以置信。另一同事点头说:“可能,昨天我看见丁太太买烟了。”
丁老师又吐一烟圈:“‘猫儿不吃鱼,太阳从西边出’,我老丁就不抽烟。”
自此,再没听说丁老师戒烟。
三
皓,一个来自浙江的女孩,白净的脸蛋,明亮的眸子,站在那里,像一株亭亭玉立的莲花,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很招老师们的喜爱。她是这学期转进丁老师班的,每每听到她那带着软软吴音的普通话,丁老师心里格外舒服。
皓特别爱往丁老师的办公室跑,她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这天,皓又来了。
丁老师左手夹烟,右手执笔,笑眯眯地为皓讲解一道几何题。
皓边聆听着老师的教诲,边轻轻晃动小手,试图赶走袅袅而至的烟雾。
终于,皓忍不住咳起来。
旁边的老师转身微笑:“皓,让你们丁老师戒烟吧?你是丁老师最得意的弟子,你说戒,你们老师一定会戒!”
其他老师亦随声附和。
皓胀红了脸,笑着软软说道:“老师,戒烟吧?”
丁老师乐了:“别听他们的,我抽了二十多年了。要我戒烟,除非‘猫儿不吃鱼,太阳从西边出’。”
老师们起哄了:“皓,你就创造一个‘猫儿不吃鱼,太阳从西边出’的奇迹,让丁老师戒烟!”
皓认真了:“那怎么样才能算是‘猫儿不吃鱼,太阳从西边出’呢?”
一老师道:“考个前几名让丁老师瞧瞧!”
皓咬了咬嘴唇,盯着丁老师:“我考进年级前十名,老师您戒烟!”
丁老师干脆地答道:“行!”
“老师,您说话要算数!”皓紧逼一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丁老师掐灭了烟。
办公室响起了掌声。
“好,您准备戒烟吧!”皓如一缕轻风似的飘然而去。
“要我戒烟,除非‘猫儿不吃鱼,太阳从西边出’。”丁老师又点起一支烟,“她一百来名,考到前十名,没那么容易”。
……
第一次月考,皓考了第十二名。
第二次月考,皓考了第五名。
再到后来,皓稳居冠军的宝座。
果然是“猫儿不吃鱼,太阳从西边出”,丁老师从此戒烟!
李国云,教师,现居广东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