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2期

文学解读的方法透视

作者:白彩霞




  2、纵解。
  即纵向解读的方法。也就是由浅到深,由字面走向内容,掘出意义。禅说:“指月亮的手不是月亮。”[6]也就是说,文字只充当表达的手段和工具,而不等于就是表达的目的。这里,我们要达到越过文字而奔向意义的目的,便必须从以下这么几步来进行阅读。
  第一步,直面文本,首先完成读者与文本之间的一种最轻松的交流。即在不了解作者、不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作品的写作背景、其他人对这部作品的有关评价的前提下,进行认真阅读和感知,力争获得一种“第一印象”(笔者的系主任王志明王老前辈就曾将这种第一印象称之为“艺术感觉”),然后带着这种非常可贵的第一印象而逐步地进入文本的更深层次。
  第二步,走近作者,力图完成读者与作者之间的一种高级层次的交流。众所周知,作者有作者独特的世界,读者也有读者独特的世界,当这两个世界刚好相近的时候,也就是说,他们的生活经验、生命感受、艺术理解和艺术追求等等基本相同时,读者与作者之间的高层次交流便很容易完成,而当这两个世界一旦出现哪怕是一丁点的差异时,不要说这两者之间要实现交流已是难上加难,就是读者对作者、作品最终产生这样那样的误解、曲解,也是既天经地义又顺理成章的事。曹禺23岁时一举成名的剧作《雷雨》,是我们至今都非常喜爱的一部经典名著,从它诞生之日起,文学评论界对它的主题思想的理解始终就只有这么两个:第一,是反封建的。第二,是揭露资本家的罪恶的。总之,一句话,他表现的是社会问题,即复杂的深刻的阶级斗争——可以说,这一直是我们所公认的最能切中作品思想的一个主题,但如果我们能够理解作者当初的创作意图、尊重作品本来的话语意义的话,我们就不会如此轻易地随声附和、人云亦云这么多年了。因为自从《雷雨》一剧一炮打响之后,曹禺自己就曾经在多种场合做过反复地说明和申辩,他说:“我写的是一首诗,一首叙事诗,而不是社会问题。”[7]但奇怪的是,我们的读者宁可相信评论家的话也始终不愿附和他这个作家的说法。关键问题是什么呢?大多数时候,读者解读到的未必就是作者意想中所写到的,而即使是评论家所一致认定的结论呢,有时也未必就是作者所能接受的。也就是说,没有多少读者能真正的与每一位作者都去进行一场平等而和谐的交流。难怪偏执的美国人哈罗德布鲁姆要断言说对一切文学作品的解读都是一种误读了!
  第三步,在完成与文本、作者之间的圆满交流的前提下,再去实现对文本和作者的进一步超越。这需要读者介入自己的学习经验、人生经验和审美经验,在阅读过程中尽量发现和发掘作品主旨之外的其他认识与感悟。比如初中语文课本里的选自《列子》中的《两小儿辩日》一文,主旨本来是讽刺大学问家孔子还没有小孩知道得多。从点题句“孰为汝多知乎?”就可看出。但联系孔子一向的好学和他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学习态度,许多人同时还能发现另外一种主旨,即对孔子的赞美的态度。那么,就这两个主旨,它们究竟是属于读者与文本之间的交流呢?还是读者与作者之间的交流?抑或是对以上这二者的超越?关键就取决于作者的意图。本篇课文的作者是列子,讽刺孔子身为一个大学问家还没有小孩子知道得多是列子的意思,而赞美孔子却是读者的意思。在这里,读者的意思既不是对作者观点的随声附和,也不是对作者观点的极力否认,而是在根据他们平常的积累和经验非常自然地引出了一个新观点,相当于苏轼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境界。显然,这样的阅读绝对是一种超越文本和作者的解读方法了。
  3、纵横解。即在横解中穿插纵解、在纵解中也适当地穿插一些横解的一种综合性的方法。这种方法由于明显地带有笔者个人的臆想性,又由于它本身的不易操作性,故而,它肯定不具备被大众所普及和推广的可能性。
  
  注释:
  [1]张文贵,我看陌上桑中的“使君”,语文教学与研究[J]。武汉,2003年第2期。
  [2]唐丽花,重读项链:站在玛蒂尔德虚荣的背后,语文教学与研究[J]。武汉,2003年第6期。
  [3]于非主编,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M]。高等教育出版社,北京,2000年6月。
  [4]季羡林,牛棚杂记[M]。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北京,1998年4月。
  [5][6]蔡志忠漫画,老子说 智者的低语[M]。生活 读书 新知三联书店出版,1995年8月。
  [7]辽宁大学文学院院长王卫平教授,中央电视台科学教育频道,百家讲坛栏目,2003年11月。
  
  白彩霞,兰州教育学院人文社会科学部副教授,专业主攻文学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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