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5期

浅论李煜词的艺术成就

作者：吴　昱

　　
　　3、刺取某部分最突出的生活情景来反映出某种生活的全貌。
　　例如《望江梅》：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绿，满城飞絮辊轻尘。忙杀看花人！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这首词写得虽然只是芳春和清秋中的个别的景物情事，由于他抓住了最具有代表性的最动人的东西作精细的刻画，就体现出整个美丽的南国的全貌，使人读后不能不受到这些情景的感动而向往南国的美好生活。
　　
　　四、具有独到的语言艺术
　　
　　李煜是一位驾驭文字能力很强的词人，他遣词用句不哗众取宠，一切从表现内容的实际需要出发。信手行文，却能挥洒自如，笔调明快流转，作到了词显情深，言简意丰，形成他独特的语言风格。具体表现在下面两个方面：
　　
　　1、语言单纯明净、优美。
　　李煜词语言明净自然，真切通俗，而且有许多经过提炼加工的口语，读起来毫不晦涩，琅琅上口。如“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这些词语明净自然，既有韵致，但是却没有当时文坛盛行的“镂玉雕琼”、“裁花剪叶”（欧阳炯《花间集》序）之风。李煜的词很少有修饰成分，尤其力避“珠”、“翠”、“兰”、“香”、“罗”、“绣”之类的陈言浮词。即使描绘豪华宫廷的享乐场景或美女外貌，乃至专写“晓妆初过”的宫廷歌姬，都很难见到绮词丽句。
　　李煜入宋后的作品，由于生活作风、思想情感的转变，表现手法也更加熟练，对于艺术语言的创造达到了更高的境地。如《相见欢》：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这首词抒发了作者深切的故国之思、亡国之恨。作者用平常、朴素而又有表现力的语言，表达出深刻而真挚的思想感情，创造出一个和谐完美的艺术整体——无技巧的艺术境界。“李重光之词，神秀也”，王国维如是说并不过誉。
　　
　　2、用字造句精炼准确。
　　李煜词能够达到单纯明净优美是和他用词造句的精炼准确分不开的，同时精炼和准确也是相辅相成的。准确的标尺是作品所述的生活内容，同样，精练的目的也应该是更准确的表现生活内容的。如前面举出的《一斛珠》，这首词写的是一个小巧玲珑、邀宠逞娇的歌女。作者抓住了要表现这类人物的现象的特征，用“轻注些儿个”、“微露”、“暂引”、“斜凭”、“笑向檀郎唾”等等，没有用一个表现粗重的动作或者浓艳色泽的字眼，使人看到、听到、感受到的和他所要表现的人物形象，都十分和谐，完全一致。
　　再如“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仅仅用了十四个字，写尽了故国宫殿的巍峨壮丽、庄严肃穆和森郁幽深；“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形象鲜明地传达出状态不同的事物欢畅、沉静的不同意态。
　　这些都是李煜创造的精炼准确的字句的功效。
　　李煜的词超拔常人，巧夺天工，达到了前人不曾达到的艺术境地。在他笔下，词是一种能自由抒写情怀的工具。后世众多词人、读者都曾为李煜词所倾倒、折服，从中所获教益、启迪很多，我想主要应归因于李煜词在艺术上的独特成就。
　　吴昱，安徽淮北市工业学校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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