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卡与凶恶的巫师
  

乌勒巴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凶恶的巫师就住在也上的石窟里。这里烟雾缭绕,经常在山后的丛林里形成滂沱大雨。

  印第安人非常害怕这个巫师,因为他总是同魔鬼勾结在一起。当他心血来潮时,他就差派魔鬼给村里的人降下灾难。这些魔鬼时而给印第安人带来难以医治的疾病,时而带来自然灾害,时而又使他们在打猎过程中一无所获。

  在这种情况下,村里的人被迫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山上的巫师。可是有一天,巫师认为送去的东西不能满足他的愿望。

  他突然兽性发作,要同最漂亮的印第安姑娘结婚。那天早晨,一股黑烟从石窟里冒出来,魔鬼们大声传达着巫师的命令。他们的喊叫声使每一块石头,每一座山峰和峡谷产生了共呜,群山被震得吱吱作响,颤动起来。

  “明天晚上以前,你们必须把最美丽的姑娘送给我作妻子。不然,我把你们统统烧死!”

  “把你们统统烧死!把你们统统烧死!”山谷里传来阵阵回音。印第安人无计可施,只好服从巫师的命令。这个巫师不仅年纪很大,而且长得像个丑八怪。印第安人中有谁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给这样一个老家伙呢?况且他要一个最美丽的年轻姑娘。大家心里都明白哪一个姑娘长得最美丽,她就是孤女邦卡。

  邦卡从小就失去了爸爸妈妈,她从童年时代起就靠自己谋生,但是她并没有悲叹自己的不幸遭遇。她从小就同母亲一样学会了耕种田地,放牧羊驼,至于射箭;她能使最出色的猎手相形见拙。长大以后,在她勤劳的美德之上,又增加了她那超人的美丽。因此,村里的人自然而然地特别喜欢她和称赞她,每一个小伙子都想把她娶到自己的家里。

  难道现在必须把她送给山上那个可怕的巫师吗?

  “不能,绝对不能!我们宁可全部被烧死也不能把邦卡送给巫师!”乡亲们异口同声地嚷嚷起来。可是邦卡却对他们说:

  “你们不要为我担惊受怕。巫师早应该在我们身上停止作恶了。我如果成为他的妻子,有谁比我更能达到这个目的呢?你们放我去吧,如果我在山里遇到什么危险,我会亲自告诉你们的。”

  邦卡坚持自己的决定,甚至当乡亲们试图找到另外一种解决办法时,她仍然不放弃自己的坚定信念。第二天早晨,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装进一个筐子里。然后背起来上山去了。

  在烟雾弥漫的深山里,羊肠小道崎岖不平,每一条路上都有一个魔鬼在把守,他们鬼鬼祟祟,伺机谋害过路的行人。可是这一次,巫师事先通知了他们:“如果你们发现一个姑娘独自来到这里,你们不要损害她一根毫毛,要立即把她带来见我。”

  邦卡顺利地来到山上的石窟里。

  巫师早已在那里焦急地等着她,今天他尽量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尽管这样,邦卡一见他就觉得令人作呕:

  巫师身穿珍贵的貂皮大衣,可是十个手指却像鹰爪一样又弯又长。光秃秃的头上竖着两只老鼠耳朵。暗绿色的像上像蜥蝎的皮一样长满了疙瘩,上面安着两只圆圆的鱼眼睛。至于鼻子,活像猫头鹰的嘴巴。整个身子又矮又胖,不像人,倒像一个西葫芦。

  “你来了,真值得庆贺,否则,悲惨的命运正在等着所有的印第安人。”

  巫师对邦卡嘟嘟哝哝地说。

  “老头子,为什么呢?”邦卡急切地问。

  “这是我的秘密,你最好不要打听。你的任务就是操办食品和酒肉,为婚礼准备筵席。”巫师粗鲁地回答说,“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魔鬼们可以帮你办到。”说完,巫师仰面朝天地躺在石窟前,不到一分钟,他已打着响鼾睡着了。

  邦卡立即动手操办一切。她命令小鬼们拿来羊驼、乳猪、玉米、西葫芦、扁豆、土豆、水果,总之,她想起什么就让他们去拿什么,另外,她没有忘记准备大量的白酒。

  小鬼们来回奔跑,累得腰酸腿疼,可是邦卡却故意找碴训斥他们。她说这个送来的东西大多了,又说那个送来的东西还不够。她一会儿让他们抓紧去煮肉,一会几又叫他们把玉米磨成粉,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没有工夫再去想鬼主意谋害好人。

  当筵席用的一切东西准备齐全以后,巫师醒来了。

  “我发现他们给我送来的这个新娘子不但相貌出众,而且还非常勤快。”

  巫师洋佯得意他说。于是他立刻坐到桌子跟前。

  几只乳猪,各种糕点,还有满满的几壶洒,一眨眼的工夫全部被巫师吃进他的草包肚子里,邦卡给他上的菜几乎供不应求。他不时地把一些残羹剩菜赏给在一旁乞求的小鬼们。这样的暴饮暴食只有在恶魔那里才能看到。

  邦卡毫不吝惜地做了这么多香喷喷的饭菜,她知道自己要达到什么目的。她极力劝巫师每吃一口菜便喝上一口酒,因此,巫师很快就喝得酪酊大醉。他开始吹嘘自己是一个法力无边的非常伟大的巫师。他喝的酒越多,牛皮也就吹得越大。

  “我的本领比天高,因为我是一个神。”巫师说,“我如果高兴,我可以杀死印第安人,杀死太阳,杀死月亮......”

  邦卡表现出怀疑的样子说:“我真想看看这样的场面!”

  “啊!你想亲眼看一看!小鬼们可以把印第安人给我拉来,我能把他们投进石窟里的万丈深渊中。如果我高兴这样做,他们将永远呆在深渊里!......”

  “什么样的深渊呢?”

  “你来亲自看看。”巫师站起来,一步三晃地把邦卡领到一个山洞里。

  他们在山洞的进口必须跨过一大堆巨石。邦卡问:

  “你为什么把石头放在这里呢?”

  “啊!这些都不是普普通通的石头。当我用这些石头砌成一堵墙时,连最小的蚂蚁也无法从里面钻出来。如果你的乡亲们不把你给我送来,我就要为他们砌上这道墙,这样,他们永远也休想再见到阳光。”

  他们越过石堆以后,邦卡看见一个深渊。这个深渊黑咕隆哆,光线根本照不到洞底。巫师冷笑一声说:“你知道,我会把他们全部推进这里边,洞底有一条裂缝直通大地的中心......”

  邦卡不敢走近深渊的边沿。巫师狼吞虎咽地吃了那么多东西,又喝了那么多酒,他感到需要休息。

  “我必须睡一会儿,睡——睡——一会儿......”他迷迷糊糊他说。接着他就像死猪一样了。邦卡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巫师,想看看他会不会醒来。

  然后,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来推巫师,使他滚向深渊的边沿,直到他那肥胖的身子从边上翻过去,滚进深渊里,一直掉到大地的中心地带。当他往下坠落时,过了很长时间邦卡才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她又听到从洞底传来她熟悉的鼾声,巫师并没有摔死。

  “我必须在他醒来之前赶快动手。”邦卡心里想。她跨过石堆开始砌墙。

  只见她那双细白而灵巧的手来回飞舞,她小心地把石头一层又一层地垒起来,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她便封住了石窟的洞口。即使巫师能够沿着深渊的洞壁爬上来,他也不可能再见到阳光。邦卡勇敢地向山谷和她的村庄跑去。她什么也不怕了,即使小鬼们喊她回去,她也毫不畏惧。

  当邦卡向印第安人叙述了她除掉巫师的经过后,他们高兴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从这一天起,他们更加敬重这位既聪明又勇敢的美丽姑娘,遇到事情总是要听听她的见解。

  巫师呢,他永远呆在无底的深渊中,但是他并不甘心,时刻想上来。有时候,他连续几天撞击深渊的四壁,疯狂地吼叫,于是便发生了地震。魔鬼们把山摇地动的回音传播到周围很远的地方。

  (黄玉山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