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8期

杜青访谈:“我若一日千里,很快到达天堂”

作者:佚名




  阿翔:接下来说说你如何创办《蓝风》民刊经历吧,从最初一本简朴形式过渡到精华形式,我似乎感觉到你从激情慢慢回归到平趋,甚至厌倦……
  杜青:一个没有名气、诗歌又写得一般的人要在一些刊物发表作品是很困难的。《蓝风》创办于2003年夏,我刚写诗没几年,那时的诗歌相对于现在来说,当然是不能对比的。说点最实在的话,创办《蓝风》首先是因为我热爱诗歌我写诗歌,我可以为自己发表提供方便,其次才是为那些不方便发表的诗人们提供方便,至于是否想为广东的诗歌建设出点力,最初可没有那种情怀。当时,恰逢广东建设诗歌大省,《蓝风》不但受到诗人朋友的鼓励,还收到了省作协领导的鼓励。虽是精神上的鼓励,但对年轻的我来说,是一种动力。
  《蓝风》刚开始时,是大32开的小本本,季刊,有小部分诗人朋友订阅。后来经费越来越困难,无法正常按季刊出版,我就改成不定期,但还是有诗人朋友想订阅,我说只要想看我送就是了,不用订。说实在,我是怕刊物一旦出不来,人家订的钱我又没法退。怕落个吃人家钱的坏名声。不定期后,我总是想,要做就把它做好,不然就不要做。那时候又有浪子,安石榴、黄金明、梦亦非、林雨、黄礼孩等广州一帮朋友的出谋献策和帮助,《蓝风》一下子从文本质量到排版装帧设计都提高了一个层次。近两年来,广东的诗歌民刊越来越多,我就有点想抽身了。说点更自私的,这些年的办刊中,我慢慢成长,我自己也感觉到我的诗歌有了进步,我作为一个写作者把作品写好就好了,办不办刊都意义不大了,再说广东又不缺乏民刊。我也曾对黄礼孩说,广东有《诗歌与人》就很骄傲的了。不办刊有还其他的原因。一还是经费的问题。虽然有时向政府打报告,但手续很繁琐。为此要磨嘴皮说好话托关系,很累。向企业要赞助的倒好说,多是热爱文化的人主动支持。但时间长了,老是要人帮助,不好意思。再一个就是我近期写小说较多,而写小说太需要时间了,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搞诗刊。可是,我现在还是放不下《蓝风》,太多人不让我放弃,我心软了。
  阿翔:你生活在汕尾,你似乎不曾迁移过。呆得久了,总会有一些痕迹渐渐被岁月遗忘,回过头来,你怎么看待自己生活的地方?
  杜青:汕尾是个养生的好地方,我热爱着这里,我想我会一辈子都住在这里。汕尾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三面环海,风光秀美。目前还是经济欠发达地区,空气也好。我每次外出回到汕尾就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总觉得一个在珠三角能活60岁的人,若到汕尾生活可能能活90岁。
  汕尾这地方的气候很好,夏不太热,冬不太冷,很合适我。我每天带着手帕在身,不是我在模仿古典美人,而我是有汗手汗脚的毛病,一年四季手脚常冒汗,弄得我冬天不敢北上,怕自己的手脚受不了。我还有一个毛病就是挑吃。记得有一次到安徽开会一个礼拜,我没有一顿饭能吃得饱肚。虽是满满一桌菜,但都不合胃口,吃不下。由于我本人存在着许多毛病,我对汕尾更存在着依赖。
  阿翔: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可能很单调也很窄,你的生活从哪里来?具体说你的创作源泉是什么?
  杜青:我不认为人的视野要局限于空间。诸葛亮未出茅庐的时候,想的也是天下事呢。而且现是信息时代,我们想知道世界的某个地方是怎样的情况,并不太难。一个人的写作既来自他直接的经验,也来自间接的经验。如果全是直接的,那太可怕了。
  我的创作源泉当然与我的生活有关,但也不局限于发生在我个人身上的事情。我的遭遇,可能是一群人的遭遇,这样想时,写作视野就开阔了。我把我自己看作一个家庭、一个国家、一个气流在日夜不停地循环的宇宙时,我处身何处又有什么关系?哪怕我委身在一片残瓦之下,我也是一个天下。
  阿翔:由此可以看出。你与日常生活保持亲和,又要克服来自物质生活的非诗因素的引力,既要站在大地上又要仰望着天空。
  杜青::抬举我了!我想真正的诗人骨子里都是有点清高的,在物质面前,都是有点不想为难自己的。“既要站在大地上又要仰望着天空。”这句说得很好,许多诗人可能都这样。
  阿翔::我知道你不仅仅是一位诗人,更多的时候你在写小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诗歌本来和小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你怎么将这两种文体的写作统一起来的?有相互冲突的时候吗?
  杜青:是,我现在学习写小说,但写小说时无法写诗。我没法将两种文体统一起来,我只能把诗融进小说里。小说里面可以包含多种文学体裁,诗歌的表现形式在小说里只能充当一种情节需要。
  阿翔:你曾说过“我若这样一日千里,很快就要到达天堂了”,为什么?
  杜青:当时梦亦非总鼓励我,我每写一首诗都会在网上给他看,而他总是说好,进步大。我在得意之下,想着自己若这样进步还得了,世界上那些大诗人不是很快就要落在我的背后了吗?当然,这只是一次玩笑时说的,不能当真。
  阿翔:呵呵,这个老梦啊,把人夸上天了。我觉得你最近的诗歌在写生活的常态,从情感出发,然后显现出某种命运感的东西。
  杜青:是。我喜欢有生活气息,或时代气息的诗歌。虽然写作是个人行为,诗歌是个人心灵的东西,从狭义的讲,并不是不合理,起码它是表达个人对事物的感受。但从广义的讲,它就不是个人的,一篇作品它藏在作者的抽屉里时,它可能是个人的,当它被相互传阅或发表了,它就是大众。它应负有时代的责任。
  阿翔:你喜欢名著吗?哪一部曾给你留下难忘的印象?
  杜青:喜欢的。但我像是个病人,记忆超常的差,也许是以前脑震荡的缘故,我总想不起许多东西,当然也想不起什么名著曾给我什么样启发和帮助。即使我现在想起一些书名来,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我记不具体。不要说别人的作品,我连自己的作品都记不得。几年前,我同几个朋友到汕尾管辖下的陆丰县城采风,看到了当地的一家报纸发了我的一首诗,我看了对朋友说这儿也有人叫杜青呢。再看看,我又说我也写过这题目的诗呢。朋友告诉我这是我写的。我才渐渐记忆起来。你看,多么荒唐的事情!
  阿翔:对你来说,哪些诗人是可以不喜欢的?
  杜青:在我的心里对诗人的要求很严格,并不是凑着热闹写写诗的人就可以叫做诗人。诗在我的心里是神圣的,高贵的。它是精神上的事业,而不是俗世中的事业,不是用来哗众取宠的,也不是用来追求功名利禄的。我写诗,从自己的心灵,生活,感受出发,至于诗歌能为我带来什么我就接受什么,总认为那是意外的收获,我不会对诗歌的赋予有太多的要求。那么,我不喜欢的诗人,就是那些有很多要求又总爱埋怨的人。
  阿翔:谢谢你接受我代表《诗歌月刊》采访,你的回答很精彩。
  杜青: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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