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狗皎吕洞宾




  王员外家里有两条大狼狗,不料母狗给二郎神的哮天犬给缠上了。母狗幸福地呻吟着,公狗狂吠不止,吵得四邻不安

  吕洞宾有意放哮天犬一马,哮天犬不领情,反而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于是便有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之说

  特意派人来请吕洞宾去降妖的那个员外也姓王。连续:家都姓王,看起来是巧了点,如果把话说开了也就不巧了。原来,员外虽然住在长安城里,其老家却在王家庄。

  员外是员外郎的简称。员外郎是设在正额以外的郎官。晋代以后专指员外散骑侍郎,是较高贵的皇帝近侍官之一。唐、宋以后在吏、户、礼、兵、刑六部下设各司,担任司的副官者称员外郎。都是中央官吏巾的要职。

  不过王员外,不是那种凭文才考起来,也不是凭干才干起来的员外郎,而是用钱买来的员外。他并非在编官宦,也不必到任何地方去上任,也没有朝廷俸禄,只是个政治上享受同级荣誉的虚衔。

  当然,买员外郎要比买县令光彩得多。凶为买卖员外是朝廷公开的集资手段。且历代相沿成习,乃属"祖传惯例",而买卖县令则是徇私枉法行为。于是,员外便成了有钱人中比较受人尊重的角色。

  壬员外家里尽管有钱,但却因住在城里,人际关系较好,又受到官府"与在职员外郎同等保护"。他没有像一般暴发户那样"深挖洞,高筑墙",请一大帮护院、家丁。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出于对安全的考虑,王员外养了一公一母两条狼狗。狗义高又大,老长老长的舌头经常吊在外面,望一眼便不寒而栗。由于没出现什么意外,夜深人静后,狼狗也很少叫。

  半个月前的夜晚,两条狼狗突然狂叫不止。下员外一家人以为是小偷或强盗来了连忙起床各人找了一件防身的兵器准备迎敌。结果什么也没发现,什么也没丢失。两条狼狗却一夜叫到天亮。第二天情况有所好转--白天,两条狗同时睡觉,夜晚公狗一夜叫到天亮,母狗除了几声愉快地呻吟之外,便将尾巴翘得高高的一声不吭。公狗的狂叫让王员外一家无法人睡,也吵得四邻不安。

  "肯定是中了邪!"喂狗的家丁在查不出毛病便对主人说,"员外是不是请个出家人来看看呢?"

  王员外首先请了个和尚来驱邪。和尚观察两天后对王员外说:"依贫僧之见,是有妖魔缠上了那条母狗,至于公狗为什么叫,贫僧实在不便明言。如果员外有意降妖驱魔,贫僧愿一试身手。"

  王员外心里说"不便明言"难道事关天机?哎,管他呢,既然这和尚愿意,那就让他试试吧。那和尚三天后才发现,自己对妖魔毫无办法,便对王员外"入夜后不妨将那公狗分开"。王员外一试果然有效--只要不与母狗拴在一起,公狗夜间便不叫了。如果不再发生意外,也许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不料刚安静三天,员外家里便失窃了。原来,公狗不在场,母狗又只顾幸福地呻吟,顾不上主人家是否来了强盗、小偷。

  没办法,员外只得将公狗放还原处--让自己、家人、邻里继续忍受公狗那入夜后的愤怒吼叫。

  两天前,老家来人说起王氏三兄弟不孝敬父母和道士念经的趣闻。王员外觉得如果能将道士请来,也许能降妖伏魔,让家人和邻里睡个安稳觉。吕洞宾观察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王员外说:"恭喜员外,贺喜员外,原来是二郎神的哮天犬看上了那条母狗。初次见面,公母双方尚未勾搭成奸,两条凡狗齐心协力地对付一条天狗。从第二天开始母狗不叫了,说明它已经与哮天犬好上了。公狗则因'吃醋'而狂吠不止。""这么说那和尚的所谓'不便明言'并非事关天机,而是事关佛门禁忌。仙道既已弄清原委,想必定有对策?"

  对付哮天犬的办法只有两种,一是将其拿住遣送天庭,交给二郎神严加管束;二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哮天犬不要再来打扰王员外及其邻里。吕洞宾觉得,畜牧也有七情六欲,为神为仙者尚且有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何况狗呢。只要它知错即改就应该放它一马。

  当天夜晚,吕洞宾让王员外把第一次请来的那个名叫智圆的和尚请来,并将大门附近那间房子搬空。天黑后把公狗牵走,把母狗牵人那问空房。吕洞宾画了一道符交给智圆让他守护后窗,不要让哮天犬从后窗逃走。

  智圆从袖内抽一幅布画对吕洞宾说,贫僧将这面往窗户外一挂,当哮天犬入画后,贫僧轻轻将画卷着一筒,便可于一时三刻内让它骨肉成灰。有意放哮天犬一马的吕洞宾说,为了让哮天犬死个明白,请智圆法师将宝画借贫道一用。法师依然持灵符守护后窗,贫道将宝画挂在门帘上,待贫道狠狠地教训它一顿之后,再收拾它。

  天黑之后,吕洞宾与王员外藏在暗处观察动静。三更时分吕洞宾悄悄地说:"哮天犬果然来了!"王员外因什么也没看见,而心存疑虑,但时问不长果然传出了母狗的呻吟。吕洞宾随即高兴地说:"成功了!"王员外会心地一笑。心里说这个"回道人"真逗,公狗与母狗做那事成功了有什么了不起?看把你这道人高兴的似乎成功的不是哮天犬,而是"回道人"自己。

  王员外这是以凡夫之心度神仙之腹,吕洞宾说"成功了"的意思是:哮天犬秉性顽劣,好动厌静--闲着没事,宁可耍他个"天狗吃日"或"天狗吃月"之类的小花招,也不肯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儿。加之其本领过人,一般说来,不要说抓住它,只令其静静地站在那里听你教训几句也很难办到。好在狗有一个弱点可以利用--它们做爱期间,一时半会儿想分开也无法分开--俗称"狗连裆"。吕洞宾决定利用"狗连裆"的机会好好地教训它一顿。

  "狗连裆"是最好,也是惟一的机会,因而十分珍贵。狠狠地教训一顿后便放它一马的计划,只要抓住了机会就可以成功地实施了。吕洞宾的轻松、高兴和"成功了"都是因计划而发,其言下之意是计划"成功了"。王员外会心地一笑的同时,吕洞宾一个箭步冲上去,堵住房门后首先将布画往门帘上一挂,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哮天犬,你可是上界的天狗,神犬啊。尽管公恩母爱乃狗之常情,你却不能不对自己的形象负责,不能不对玉皇大帝和你自己的主人,二郎神的形象负责啊"

  吕洞宾见哮天犬没有反驳,便将语气放得更加缓和一些继续说:"诚然,你们犬类并没有一夫一妻的讲究,也没有'从一而终'、'持贞操'、'守贞节'之说。町你也不能爱上一个有公之母呀。不知你想过没有,你当着那条公狗的面与原本属于它的母狗做爱,那公狗的心里是什么滋味你知道吗?"

  "吕涧宾你简直是多管闲事!"哮天犬终于忍不住反驳道。

  "不错,这种事本来不归贫道管。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本身虽然既没犯天规,也没触犯凡问王法。它却造成了干扰凡问百姓的恶果啊。"吕洞宾说,"'不得扰民'是玉皇大帝给每个神仙定下的,违者必斩的天规啊!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你不再下凡扰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若是再犯,便别怪我'两先生'在老天爷面前告你的叼状啊。"

  刚开始哮天犬并不在乎吕洞宾的训斥。当吕洞宾把话题扯到"扰民"上来之后,不愿因好色而丢命的哮天犬,立即决定抽身溜走。

  吕洞宾发现哮天犬想溜时,故意将拿宝剑的右手放到了背后,哮天犬见有机可乘便"嗖"的一下,从吕洞宾的左侧冲了过去。吕洞宾身后便是那幅画

  在哮天犬看来,挂在门帘上的不是什么布画,而是一个非常大的园林。那里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亭台楼角,还有它最喜欢吃的鸡、鸭、羊都在那里自在地游动。让它垂涎欲滴的肉骨头,亦散落其间。哮天犬不知道出现在它面前的是诱人上钩的幻景,便毫不犹豫地冲进去。

  吕洞宾随即取下布画卷着一筒来到门外。刚出门,便见智圆和尚从房后绕了过来。吕洞宾因知道智圆早有致哮天犬于死地之心便以最快的速度将布画打开,准备放哮天犬一条生路。不料仅仅展开一半,便从里面冲出一条恶狗,对准吕洞宾的小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就跑。吕洞宾"哎哟"一声便昏了过去--这便是千百年来,世俗相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故事出处。

  有许多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人,曾经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句话批驳得一无是处。他们说,吕洞宾是八仙之一,也是神仙中最有大志者。哪怕是最坏的狗也不可能咬到他身上去。再说,吕洞宾是神仙,一般野狗就是想咬也咬不到他,更何况吕洞宾出家之初,其师钟离子便送给他一件刀枪不入,水火难侵的道袍就算无意中让狗咬了一口,也咬不伤吕洞寅啊。

  不知其所以然者哪里知道,哮天犬从上古以来一直苦苦修炼,早已修成万劫不坏之体。它的牙齿亦经过千锤百炼,在二郎神的指挥下,也不知咬死过多少妖魔鬼怪。那一不仅咬破了吕洞宾的道袍,而且咬伤了他的小腿,其深入骨,其痛钻心

  智圆和尚见此情景立即让人将吕洞宾抬进室内并从一个药葫芦倒出一点药粉抹在伤上。多亏了智圆和尚的及日寸救助,否则吕洞宾非死即残。最好的结果只能是八仙中出现两个手持拐棍的跛子。

  这件事后来不知怎么传到二郎神那里。一天上午,二郎神把哮天犬叫到一边,问它有没有这件事。刚开始它不肯承认。二郎神说:"玉皇大帝最痛恨那些身为神仙,却不为凡夫俗子们着想,反而想方设法去坑害、打扰百姓者。至于那些千方百计从百姓那里弄到好处的神仙们,玉皇大帝更是深恶痛绝,你知道吗?"

  "知道。在下知道自己错了。"哮天犬说,"主人不止一次地说过,凡夫俗子是神仙们的根基。扰民便是自毁根基,自己挖自己的墙脚。为了杜绝此类自我毁灭的蠢事,玉皇大帝曾一再重申:凡扰民者杀无赦。"

  "知道了还去扰民?!"二郎神大吼一声。哮天犬连忙跪在地上说:"主人饶命,在下并未扰民,只是扰狗。打扰王员外及其邻里的是那条公狗,绝非在下啊。"

  "冤有头,债有主。王员外家里的公狗扰民是斟为你强占了母狗,其罪在你。怪不得你骂吕洞宾是多管闲事,怪不得吕洞宾有意放你一马,你不仅不心存感激,反而咬了吕洞宾一口。原来你还自以为自己是清白的?"二郎神说,"如果不是吕洞宾放你一马,你早已骨肉成灰了。你咬了吕洞宾一口之后,如果他不以二慈之心待你,一纸诉状告到玉帝那里,你也早已狗头落地了。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哮天犬说:"其实不识好人心者又岂止我一个?先前诬告东华帝君者暂且不说。现在又有以敖广为首的以怨报德者。将来还会不出现别的什么'广'谁说得清楚呢。"

  "凡是把矛头指向吕洞宾者,都是'不识好人心'的狗"主人这样说是不是太武断了?"

  "不!对于吕洞宾这话半点也不武断。吕洞宾是个看似懒散,实则律己很严,看似放荡不羁、玩世不恭,实则办事很有分寸、对人对神都很有同情心的好人。"二郎神说,"吕洞宾不仅乐于助人,而且但做好事不问前程,以度尽天下众生为己任,明知不可为而竭尽全力为之。在天神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实在是屈指可数。你想想看咬这样的大好人,不是狗是什么?咬这样的好神仙,不是不识好人心是什么呢?"

  从那以后,无论是南蛮子,北侉子;无论是说起话来粗声大气自东大汉,还是海味十足的上海姑娘。只要是在中国境内,如果你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大家都听得懂。因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已经不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而是一种文化现象。

  不过这种文化现象并不是从狗咬吕洞宾那一瞬间开始的。而是在此之前、之后一步一步形成的。如果你以为这一义化现象的形成仅仅因为吕洞宾爱做好事,行善事,就大错特错r。欲知个c]详情,还得听濯街先生慢慢道来。

  "还丹功满未朝天,且向人间度有缘;拄杖两头担日月,葫芦一个隐山。诗吟自得闲中旬,酒饮多遗醉后钱;若问我修何妙法,不离身内汞和铅。"吕洞宾从昏迷中醒来后,已经日上三竿。他猛然翻身坐起来把一直守护在身边的王员外吓了一跳。没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吕洞宾已经哼着"若问我修何妙法"的诗句,朝东南方走了。

  不一会儿,吕洞宾来到湖南境内一个小县城的西郊。他一泡尿胀急了,想找个地方方便方便。虽然民间有"屙尿莫看人,看人屙不成"之说,但举止文雅的吕洞宾不愿在旷野里撒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茅厕,却意外地听到有人在里面喝酒。

  一个粗嗓门说:

  "汪亲家,请您先喝。"

  "不!不!还是王亲家您先清。"一个细嗓子同答道。

  粗嗓门说:"那可不行,江亲家年纪大些,一定要您先请,"细嗓子无可奈何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占先拉。"

  吕洞宾心里纳闷:这两亲家怎么跑到茅厕里喝酒呢?没容他细想,茅厕里"啪!"的传出了一记打耳光的声音。刚才还客客气气请对方先喝呢,怎么一转眼便打起来了呢?吕洞宾往里一望,果然是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在相互打耳光。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是在打架,那耳光完全是在亲切有好的气氛中十]采于去的。

  高个子的王亲家打细嗓门的矮个子汪亲家一耳光,挨打后的汪亲家,不仅没发火,反而问高个子王亲家:"我的脸红了没有?"

  王亲家摇了摇头说:"还没有。"

  汪亲家说:"再来,这回一定要'喝'重一点!您怎么老是舍不得'喝'呢?"

  王亲家说:"不是舍不得,是怕喝重了您受不了啊。"

  "您这是哪里话,是脸重要还是面子重要?"汪亲家反问道。

  王亲家摇了摇头说:"脸就是面子,面子就是脸啊。不是为了这张脸,您我何苦要躲到这种地方来'喝酒'呢?"

  汪亲家说:"脸与面子也一样也不一样。脸是有形的,面子是无形的,说面子是无形的脸子,脸是有形的面子。我们为争回无形的面子,也就顾不得这有形的脸了。您说对吗王亲家?"

  吕洞宾总算理清,广他们之间的身份和相互关系。粗嗓门的高个子是王亲家,细嗓门的矮个是汪亲家。这两亲家是々门躲在厕所里打耳光的,且把打耳光戏称为"喝酒"。至于他们为什么把打耳光戏称为喝酒,吕洞宾却一直没弄明白。本准备继续听下去,可惜,人等得尿等不得,不得不冲了进去--尿尿完了,王亲家、汪亲家也不知去向。

  事也凑巧,当吕洞宾路过前面那片树林时,又意外地听到那"两亲家"在里面您一耳光,我一耳光地"喝酒"。喝着喝着,粗嗓门的王亲家突然说:"哎呀,不好了。汪亲家我把您的脸给喝'胖'了!"

  汪亲家说:"不要紧,到时候如果有人问我的脸为什么胖了,您就说我喝不得急酒,一喝急酒脸就肿。"

  "我们真是有缘啊。刚才在茅厕里碰到你们,现在在树林里义碰到你们"吕洞宾闯进树林后,一边装作撒尿的样子一边说。

  "您这道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们一喝酒您就尿尿呢?"王亲家很不高兴地问。

  "这才叫做缘啊。如果一辈子也碰不到一块儿,还有什么缘分可言?"吕洞宾说,"贫道也是好酒贪杯之徒。凡是好酒者都知道,人越多喝起来越有昧。贫道是特意来请你们一起去喝酒的,不知肯不肯赏脸?"汪亲家听说有酒喝忙说:"甘愿舍命陪君子!"

  王亲家也接着说:"若是仙道愿意掏腰包,无论是急酒、慢酒,我们都难奉陪,也都愿意奉陪啊。"

  "酒有得喝,菜也有的吃。咱们谁也不用掏腰包。"吕洞宾说,"贫道为你们使一个'寒波造酒,枯树开花'的道法岂不什么都有啦?"

  汪、王二亲家也曾听说过"寒波造酒,枯树开花"的法术,却从来没见过,更谈不上亲口品尝。巴不得今天能既饱眼福又饱口福。

  吕洞宾把他们带到树林深处的一块平坦处坐下后,便取下宝剑在地上划了一条缝。刚开始仅仅像是用刀在木头上划了一道印子,不一会条缝便自动向两边公开。分到大约一尺长,一尺宽左右便不再分了。这时已经分开的地缝开始渗水。等到水渗得差不多后,吕洞宾用指头沾一点水在一片树叶上写了个三点水加一个酉字再将树叶慢慢放入水中。

  "您这是干什么?"王亲家问。

  吕洞宾说:"这叫下曲子。酒没下曲子是做不成的,您懂吗?"

  "懂,懂懂。"王亲家吞吞吐吐地答道。其实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可能懂。吕洞宾将那写有"酒"字的树叶,作为"曲子"放下去后说了声"疾!"然后让王亲家品尝品尝。王亲家说:"请汪亲家品尝吧,他比我内行。"

  "他可不行!"吕洞宾说,"汪亲家是水边上的王家,贫道好不容易把水变成酒,经水边上的人先尝,万一义变成了水怎么办?"

  王亲家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只好自己品尝。"是酒--上好的米酒啊!汪亲家,您也试试?"

  汪亲家垂涎欲滴地问:"不是说我不能尝么?"

  "王亲家已经尝过了就不妨事了。"吕洞宾说,"不过有酒没菜可不行。"只见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八菜一汤,还有酒杯、筷子、饭碗等餐具。画完后说了声"疾!"所画之物立即变成了真的。王、汪二位肚子里的酒虫早已爬出来。吕洞宾说了声"请!"他们便迫不及待地,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将起来。自己喝自己舀,取之不尽,舀之不完--恨只恨爹娘没给自己一副特大肠胃。

  一个人的酒量再大也有限。汪亲家和王亲家虽然很有经验,也很小心地先吃饱了菜,然后再放开酒量来喝。只因那酒实在太多,只要你无法自己控制自己,就没有不喝醉的。"酒后吐真言"。半个时辰之后,吕洞宾便从他们那慢慢多起来的谈话中,听出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汪、王二亲家都很爱面子,却又都很穷。因没钱而很少上街但每次上街都要想方设法买点酒喝。由于喝酒都爱上脸,也就成了"酒亲家"。今天,这对酒亲家上街后因谁也拿不出钱来,义不愿就这么回去。为了不让别人一看到他们的脸就知道他们没喝酒就回去了,便想出那种以打'耳光代替喝酒的办法。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只好躲在茅厕里"喝",没想到刚开始"喝"便碰到一个道士进来尿尿,迁到树林子里去继续"喝"时。由二一喝得太急"而把脸给"喝"肿了

  吕洞宾听到这里,突然收了法术对他们说:"贫道是八中的吕洞宾,今天请你们喝酒是想让你们明白一个道理:人固然要面子,却不能像你们这样'爱'--无论你们是打肿脸充胖子,还是打红脸充喝酒都不过是自欺欺人。"

  汪亲家说:"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好汉无钱处处难啊。"

  "贫道可以告诉您们用什么办法去爱,才会真正有面子。"吕洞宾说,"说到底就是要向您们传授一点生财之道、做人的本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