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解(2)
      
          “纵观一生,各种认真的人显示出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这种本能远远超越了
      肉体,在所有人的令人叹服的努力中,他们美丽的经历,他们的自我牺牲——多少
      安逸,快乐,甚至生命的牺牲,都只是为了一些思想、一些爱。没有一个例子超出
      了自我保护的圈子——只有有生命的能做到这些。这种自我保护会被保留、普及,
      但它并不高高在上。不,它仅仅是自我,早已在很久以前就集中在别的地方,在那
      里它被保护、被挽救,并按它自己的法则成长。即使是那些身体很健康的人,它们
      也会在成长岁月里彻底消除自我,以至于在表面上自我似乎很难显示。躯体仅仅是
      抵制它,囚禁并阻挡它。所谓“囚禁”就是你现在因为疾病而感到恐惧,你必须让
      所有的事物都一直围着你转——如此牢固如此频繁——这样我有时就会沉浸于恐惧
      和痛苦中,从而非常焦急。我想拥有你!我们能按我们喜欢的方式行事,但必须有
      耐心。我最珍视的是在你之上的东西,正是这种东西使我想拥有你。你自己的本性
      将从中显现。那是阵痛,而不是像你的梦所经常预示的那种恐怖和卑贱。生命、永
      恒的生命要它如此。‘死是为了生’。在那样的生活中,我们人类是一个人,一个
      努力向上奋斗的人!我不能再写下去了,我是如此彻底、完全地跟你在一起……
      
          “亲爱的,我责备自己写了这么多你可能从不希望看到的东西。但值得庆幸的
      是你不必读它。它不像一次烦人的交谈,因为它不必要讨论——这得视你的需要而
      定。我这些年来的许多关于物理学、化学以及诸如此类的想法促使我写了这些话。
      当这些想法还在酝酿中时,我很乐意跟你谈谈。尤其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一种必然性,
      即我们所谓的生活过程实际上是死亡过程,反之亦然——生与死在本质上是相同的。
      生命在某种意义上是器官的衰弱、死亡;器官的更新并不是生命的证据——它能被
      发现,例如,在睡眠中,在消化系统的疲劳中等等。因为生命的目的是‘自由’,
      而大量的生物都会消亡。因此,生命是持续不断的‘斗争和逃离肉体’。当我们说
      躯体是必须的,我们的意思是:躯体对于我们来说之所以是必要的,是因为我们必
      须依靠它来得到一个反映生活的可见的影像。但是生命的存在仅是为了对抗肉体,
      它仅在一定程度上,在所谓的肉体‘死亡’之时才出现。从消亡的范围和程度上来
      说,有机物或者说精神的有意识的东西跟无机物有着极为显著的差别。那是物质成
      分的疏松结构的消解;用另外的话来说,为了体现生命,为了取得自由,这些结构
      不断解体。一个人能用下面的一段话来定义任何事物的组织及其精神:‘通过死亡
      获取生命’。在这一争取自由的过程的最后阶段,即在疾病中或在老年时期,大部
      分器官已死亡。由于这种物质状态的解体,生命变得几乎完全没有意义。难以想像
      还有任何东西存在于躯体之内。(不那么残酷的表达是:‘有什么东西仍然在死亡
      ’。)在那一点上,我们仅仅能看见负面因素:这些负面因素本身并不会在实际中
      表现出来——它们正在逃离现实。但正是在这一点上,生命随时准备以最积极的态
      度去取得自我——自我的中心。这些我们只能通过直觉体验,因为它缺乏我们借以
      识别它的迹象和实物。”
      
          ⑧  1884年1 月,年仅24岁的她死于一次救援活动。玛格丽特·冯布罗和她的
      姐姐相比,更有天赋和创作力。 
      
          ⑨  阿瑟·施尼策勒(1862-1931 )在1893年以其戏剧草稿《阿纳托尔》(Anatol)
      开始了他的文学生涯,他写了戏剧《童话》(神化传说中的人物)。莎乐美在1894
      年4 月写给他的信中提到过这些作品。——理查德·比尔- 霍夫曼(1866-1945 )
      在那时仅仅出版了《中篇小说集》。1900年,年轻的里尔克对他的重要小说《乔治
      之死》产生了兴趣。胡格·霍夫曼斯塔尔(1874-1929 )的诗和短篇戏剧已获得了
      成功。菲利克斯·扎尔腾(索尔兹曼)(1869-1945 )是一名随笔作家和小说家。
      彼得·阿尔腾伯格(理查德·英格兰德)(1859-1919 )出版了第一部随笔集《沉
      思》,第二年即1896年则出版了《如是我见》。受到莎乐美赞赏的戏剧可能是《两
      个陌生人》,有文学收藏价值,但是没有出版。关于阿尔腾伯格(按阿尔弗雷德·
      德·缪塞所说)的名言可以在早期的印刷品《如是我见》标题页中找到,是这么说
      的:“我的杯子很小——但我得用它喝水。” 
      
          ⑩  玛丽·艾伯内- 埃申巴赫(1830-1916 )在她18岁时写了大量著作,从1876
      年的《博彻娜》开始,继之以1893年的《没有信仰》,其后是1901年的短篇故事集
      《晚秋的日子》。莎乐美在《与现代妇女格格不入的异端思想》一文中,表达了她
      对玛丽·艾伯内- 埃申巴赫的钦佩和尊敬之情。这篇文章发表在1899年2 月11日的
      《未来》杂志上:一个现代妇女以一名作家的身份进入了竞技场,“正在用一种大
      得可怕的内在力量,不断地与她生命的本性和素质进行竞争。当我们跟她面对面接
      触时,她仍然给人以玫瑰怒放的印象,散发出某种比繁多的花朵更珍贵更难以取代
      的气息。我能记得第一次遭遇这个问题的时刻。那是1895年,在维也纳,在一间安
      静、古老而又雅致的房间里,我与一位年老的女作家相对而坐,评论家所说的“以
      女性的方式写作”可能并不意味着对她的批评。那么她按男性的方式写作吗?喔,
      不是的。但当我们注视到她深邃、充满智慧的双眼,当我们看到她友善的嘴唇上挂
      着的难以言状的优雅的微笑,我们会突然发现在某些作品所描述的她的伟大价值是
      多么微不足道;所有那些纸张就像是苍白、娇弱的玫瑰花瓣,从深深扎根于泥土中
      的坚固的枝干上飘零洒落在四季的风中。我亲吻过一个诗人的手,那是一位充满了
      思想的诗人,她就是玛丽·艾伯内- 埃申巴赫。” 
      
      
      
          在她从1895年到1913年写的短信中,我们可以看出,玛丽·艾伯内- 埃申巴赫
      对莎乐美在为人和作文两方面的水平有过高度评价。她写于1901年8 月7 日的信尤
      其感人至深:“尊敬的夫人!在一段长时间而又繁重的工作后,我最后允许自己得
      到一阵子的歇息。莎乐美的《玛》是我读到的最优美的故事之一。‘在当代作家当
      中,莎乐美是最有天分、最有心理深度’的(据推测,这是一句跟书一起印出来的
      评语)——我摹仿她创作过像尤斯宾斯基大教堂那样大部头的作品(这座教堂位于
      莫斯科,莎乐美在《玛》和俄罗斯旅行日记中曾提到过)。充满灵感的夫人,我万
      分尊敬您的艺术和智慧。智慧总是一位施舍女神,她使你想到这个奇怪的孩子的形
      象。当我们看到:了不起的玛在她女儿离去之后,返回到孤零零的公寓中的时候,
      那个孩子小小的身影令人欣慰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亲爱的夫人,感谢您写了这本书并把它送给我。通过这些,您使我知道您友
      善地记着我。”
      
          1896年,她给《在另一个人的灵魂之外,一个晚秋的故事》作了评论,她说:
      “一个伟大的文学天才试图解决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她没有成功,但她使我们充
      满了敬意(摘自一篇没有标明具体日期的1916年的日记。)
      
          从莎乐美得知玛丽·艾伯内- 埃申巴赫的死讯后对她的评价也可以看出这一点。
      那是在1916年3 月15日她写给弗洛伊德的信中。
      
          莎乐美的第一部小品文集(写于1891年和1893年,换句话说,是从她的首次巴
      黎之旅开始的)写的是关于宗教心理方面的主题,如《宗教唯实论》和《神圣创造
      》,还有一些来自尼采后期著作中的主题。集子中的最后一部分文章是写于1893年
      一些戏剧评论:如关于杜塞的表演,关于威德金德的《春天觉醒》、霍普特曼的《
      哈内尔的升迁》以及其他一些作品。它们大多在佛瑞·布恩剧院(独立剧院)上演
      过。一开始由伯尔斯奇任编剧,接下来是居鲁士·哈特,再后来是威尔。此处提到
      的“每日随笔”是直到她与马克思·瑞恩哈迪特熟识(从1906年开始)才写完的第
      二批戏剧评论。其主题是关于宗教和文学的心理学以及妇女问题、俄罗斯事件等等。
      这些文章都刊载在大量的期刊杂志上。从1911年开始直到她写作那些关于深度心理
      学的随笔为止,大多数相关主题的文章都发表在《文学回声》杂志。
      
          男爵桑克马·冯·闵希豪森的母亲通过里尔克的信而出名。莎乐美与安娜的友
      谊一直保持到去世为止。
      
          海伦·冯·考洛特- 海顿菲尔特1865年出生在尼文利亚。她的《一个女人:生
      平研究》一书可能写于1890年。她与建筑师奥托·克林根伯格在1897年结婚,从1899
      年开始,他们居住在柏林,里尔克曾拜访过他们。1946年4 月,她在默克伦伯格的
      一个小村子里去世。她是1943年柏林遭受严重空袭的时候逃到那儿的。莎乐美回忆
      录中的这番话类似于海伦后来写给她的一封信中的感谢辞:“你是我的思想源泉,
      并将永远是我的思想源泉。我从未能表达出对你足够的感谢,我只能把自己当作你
      的追随者。”
      
          爱德华·奇斯林伯爵(1855-1918 )直到那时只出版过一些带有自然主义情绪
      的小说。他的煌煌巨著,包括戏剧和小说,在1903年以后才首次与公众见面。里尔
      克对他的访问是很晚的事,当他还住在慕尼黑时没有能够见到他。恩斯特·冯·沃
      尔佐根(1855-1934 )写了一部波希米亚风格的悲喜剧和一些社会小说以及一些其
      他作品。1900年他在柏林创办了“超级歌舞场”,把蒙马特歌舞场改造成了较高水
      平的德国版。奥格斯特·恩德尔为他在柏林修建了剧院。米切尔·乔治·康拉德
      (1846-1927 )以另一类作品著名,如1895年的《紫色暗影》,这是一部未来主义
      风格的神怪小说。他的杂志《社会》创办于1885年。直到世纪之交,它是最重要的
      文学期刊之一,拥有大量的合作者,包含最多样化的观点,由威廉·弗里德里希在
      莱比锡出版;威廉还出版了《为上帝而战》一书。雅各布·瓦塞尔曼(1873-1934 )
      在1897年出版了一部关于他出身的小说《泽恩道夫的犹太后裔》。他后来因《青年
      瑞内特·弗克斯的故事》一书而更为出名。
      
          奥古斯特·恩德尔(1871-1925 年)来自柏林,在图宾根和莱比锡学习神学、
      心理学和哲学。1896年他生平第一次去意大利,在他回来后,出版了短篇小品文《
      论美》。莎乐美在读了他的作品后,大概是在1896年秋,情不自禁去看望过他。就
      在此时,恩德尔开始认识手工艺人赫尔曼·奥伯瑞斯特;赫尔曼·奥伯瑞斯特劝说
      他将理论付诸实践。在奥伯瑞斯特和其他人的努力下,他对一种新的艺术手工业和
      新的建筑风格产生了兴趣。在莱比锡的伊尔维瑞工场是恩德尔首次设计的建筑物之
      一。他设计的建筑物大部分在柏林。1908年,在柏林,他写了《大城市之美》一书。
      他还对诸如《被劳动分工毁灭的生命》之类的论题感兴趣。1918年,他成为了一名
      在布瑞斯劳艺术学院的教授和校长。恩德尔1924年在长期的病痛折磨后去世。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