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解
      
          ①  在写作这部回忆录期间,即在1931年的早春,莎乐美给弗洛伊德教授写了
      封公开信,题名为《朝拜弗洛伊德》。如果读者把此处故作随意的表述跟公开信中
      那种跟理论紧密相连的表述进行比较,再把“渴望回到子宫的黑暗之中”(见那封
      信的第38页)跟“渴望回到万物的一致”(此处)进行比较,也许她的关于人类起
      源的独特观点将更容易被理解。莎乐美描述了她与弗洛伊德的相似和不同:“他致
      力于重塑人类与万物的和谐统一,并使之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他做这一切出自理性
      而非本能。从一开始,我们之间的差异就是明显的,他宁愿将人类从危险的相互联
      系中解脱出来,而我更愿意感受那种力量,即使它是病态的、不正确的。”  然而,
      另一区别很快摆在面前:里尔克的第八首《杜伊诺哀歌》提到:“记忆,就好像是
      世人所求索的,以前离我们更近些。”“这儿的一切都很遥远,那儿的一切近得像
      自己的呼吸。”接下来提到了“那片旷野”,只有动物,即非人类的生物才能“用
      它们的眼睛”觉察到它的存在。“这片旷野”可以跟莎乐美提到的“庇护所”(如
      果我们可以用这一简要的表达)联系起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寻找里尔克对莎乐
      美的影响,而是为了解释莎乐美在回忆录中所使用的特殊视角。莎乐美多次使用
      “Zurckrutsch ”这个词,它生动地体现了莎乐美作为德国女人的特点;它是莎乐
      美对弗洛伊德的“回归”这个概念的解读,“回归”的意思是“利比多回归到它发
      展的早期”。
      
          (本书所有注释均为莎乐美回忆录的编者恩斯特·菲弗(Ernst Pfeiffer)所
      注。) 
      
          ②  《没有上帝的时日》(Die Stnde ohne Gott ),后来选入同名的儿童故
      事集。1922年由欧根·迪德里希斯(Eugen Diederichs)出版。1919年6 月,欧根
      在荷恩瑞德(Hohenried )的海斯勒(Henry von Heisler )家短暂停留。那时莎
      乐美已“步入垂暮之年”,她再次忆起了有关的细节。故事写于这之后不久,开头
      是乡下仆人所讲的荒诞故事。故事讲的是一对神秘的夫妇站在自家狭小的房子前面,
      回答孩子提出的越来越深入的问题。从此以后,这个小女孩的生活直接展现在上帝
      面前,虽然这其中有一个诗性的转变,但仍非常接近她的记忆。比如,书中提到上
      帝在“明亮的阳光”中出现的情形:“在一个套间里,有一间单人房,里面只有一
      把椅子。在这个房间里,她被允许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包括锁门。当然,这把锁
      对上帝来说是不存在的。”友善的仆人的第二次来访构成了故事的第二部分,即大
      灾难:“仆人看到了事情从一开始的全过程,但他自己无法解释,——不,人类无
      法知晓这类事情。她如何能忘掉这一切?难道得去问无所不知的上帝不成?不仅是
      现在,而且在以前——我们都会问:这对夫妇看上去很熟悉,他们是谁?——名字,
      她想知道的是这些人的名字!现在她站在那儿,聆听着。” 
      
          从莎乐美1900年跟里尔克一起远赴俄国的日记里,人们发现了她关于儿童时代
      的最初(现存)记忆:“最后一切都变成了梦想。最大的和最小的东西不加区别地
      混到了一起,生命也许已然存在,但谁能将之理顺呢……最后结束时,我看到了自
      己的影子。一个小女孩,在黑夜中独自躺在床上,陪伴她的只有枕头边上的两个娃
      娃,一个是瓷的,另一个是用羽毛和蜡制成的。我看见自己在给上帝讲述最动听的
      故事,而不是在进行睡前祈祷。”莎乐美1936年的笔记中又提到了这一记忆:“当
      我回想童年的往事,我几乎凭直觉看到自己在临睡前给上帝讲故事。”
      
          ③  在儿童故事《托尔和乌尔的联盟》(Das bndnis zwischen Tor und Ur)
      中,作者通篇都在描述这种想像式的过程。这是《没有上帝的时日》一书中的第3 
      个故事。故事的开头有一个小姑娘,她喜欢把她脑海中的想像与她遇到的人和事联
      系起来。“为此,我们想到了许多人,其中有些还是现实中的而不是想像中的;因
      为我们觉得跟他们玩,才有过瘾的感觉。”为了更好地塑造人物,作者把许多人的
      特点综合到一个人身上。例如,她把“祖父”的特点给了她的伙伴特瓦德,这是因
      为她曾偶遇一位害羞的老头,他的眼神带有畏惧。当特瓦德注意到这种虚构的倾向,
      他惊叫(他只是莎乐美的“小亲戚”):“你在撒谎。”乌尔苏拉还记得,有一次,
      当她虚构另一章节时,她惊讶地批评说:“那是你杜撰的。”后来她决定绝不再增
      加虚构的成分。在作品的第7 页,她写道:“当我开始创作短篇小说后,或许这种
      习惯潜入了我的生活。”这句话意味着莎乐美作为一个故事的叙述者(跟小乌尔一
      样),有特殊的倾向和能力。她不仅能创作出一个人物原型的多种模样,还能描绘
      出她所认识的这个人在不同年龄段的样子。小说《房间》(Das Haus)中的人物巴
      尔杜因就有着年轻的里尔克的特征——在他们尚未相遇之前,她对他的想像。 
      
          ④  莎乐美第一次回忆起这首诗,是在俄国长途旅行即将结束时。她曾说,这
      首诗的灵感“来自许多年前在芬兰龙加斯(Rongas)的一个明亮的夜晚”。在第一
      个译本中她忆起了这些,在日记中,这一点有所不同,有一个额外的章节。 
      
      
      
          ⑤  参见歌德的诗《忏悔录》中的倒数两节:“如果你想奉献/ 就要彻底奉献
      给那些信任你的人/ 我们将跟随你/ 奋斗不息/ 抛开那些中不溜的标准/ 生活要的
      是果敢/ 全部、完满而美丽。”尼采是从马志尼那儿学到这一生活信条的。他们相
      遇于1871年2 月,从那以后,这一信条成了他和他的朋友们的座右铭。 
      
          ⑥  道尔顿注意到莎乐美的情形是这样的:有一次,他正在作关于上帝无所不
      在的讲演,说我们无法想像有一个上帝不在的地方。莎乐美高声说:“我们可以想
      像一个地方——地狱。”这点给道尔顿留下了印象。这之后,道尔顿很想见她,但
      她已离开了教会。 
      
          ⑦  这最后一段用铅笔写成,是后来(约1936年前后)加上的。莎乐美在一次
      谈话中表示她将“乐于用类似说教的形式,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或许,正如她
      所补充说的,那是因为她在开始写作时,只是把基洛特牧师的许多布道词拼凑在了
      一起。有一次,在冥想时,她将“上帝的缺席”视为自己的“灾难”。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