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人的感觉(1)
      
          在广东、福建、江西等地,我们经常听到“客家人”这个称呼,所谓的客家人,
      最早产生于西晋末永嘉年间(四世纪初),黄河流域一部分汉人因战乱而渡过大江
      南徙。至唐末(九世纪末)以及南宋末(十三世纪末),又有大批过江南下至赣、
      闽以及粤东、粤北等地,被称为客家,以区别本地的土著居民,以后成为这部分汉
      民的自称。以粤东梅县、兴宁、大埔、五华、惠阳等县最为集中。尚有部分分布广
      西、四川、湖南、台湾、海南岛部分地区和侨居南洋一带。领导太平天国起义的洪
      秀全就是居住在广西的客家人,而叶剑英元帅也是出身于梅县的客家人。今天有许
      许多多在世界各国和南洋发展有成的亿万富翁和侨界领袖,都是客家人。客家人坚
      忍不拔的意志和聪明的经商头脑,得益于他们南北民族文化的融合和迁徙的苦难经
      历。
      
          %%% 甘苦自知的行吟诗人们
      
          在东莞采访时,我认识了《东莞文艺》的副主编詹谷丰,因为是同行,他相当
      热情,并给我介绍了活跃于东莞文坛的年轻作家们,他们人人都会写诗,还办了一
      份诗刊,叫《行吟诗人》,所以我称他们为“行吟诗人”们。
      
          他们分别是:
      
          黎启天——东莞市《厚街》报主编
      
          方舟——国家二级作家、东莞市作协副秘书长
      
          陶青林——东莞市《长安报》记者、编辑
      
          王德山——在三和精密香港有限公司任职,诗人
      
          刘大程——《行吟诗人》编委、自由撰稿人
      
          李福登——永晋集团《永晋》报主编(壮族)
      
          陶天财——《行吟诗人》执行编辑、港资企业内刊《光明》执行编辑
      
          东莞市的“行吟诗人”们与本书作者合影。(左起)黎启天、王德山、方舟、
      陶青林、李福登、刘大程、陶天财。这帮子“行吟诗人”们,其实都是像贾岛和孟
      郊那样,是“苦吟诗人”。他们来到东莞打工,都有一段辛酸的经历。而今,在东
      莞已小有所成,他们应当有着成功的喜悦感、幸福感,但在话语之间,我听到了他
      们那行吟诗人的胸腔里吐出的一丝丝苦涩。我真想一下子钻到他们的心里去,了解
      他们此刻的所思所想。
      
          结果在见面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我的“老土”——还在吭哧吭哧用手写笔记,
      便都说道:“王老师,算了吧,我们每个人把自己的经历写给你,不是省你记了吗!”
      
          这当然更好,那么,让我随意地翻开他们的自述,请他们自己来说说自己吧!
      
          刘大程:《在凄风苦雨中踽踽前行》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出生于湘西凤凰县一个偏僻山村,在贫困和祖母的歧视
      下度过了童年。我在高中即将毕业时退学,原因是四兄妹上学,家里供不起。
      
          回到全县最偏远的乡下,我的思想很复杂,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祖祖辈辈面朝
      黄土背朝天那种宿命般的生存方式使我的心酸楚生痛。在十分艰苦的条件下,从临
      摹惟一一本从同学处借来的石膏像起步,我开始自学绘画。
      
          1993年春,我背上画板和行囊,怀揣借来的满是汗污的500多元钱,告
      别家乡,踏上了漂泊的路。
      
          我的目的地是昆明。
      
          那趟车需要在贵阳转车,车很挤,我是不吃不喝从怀化一直站到贵阳的。在昆
      明下火车后是傍晚,走出火车站,面对华灯下的陌生的高楼和车流、人流,我第一
      次感到远离亲人和家乡的孤独。一阵茫然后,我随一个拉客的服务员去火车站附近
      的旅馆住了下来。前三天我在昆明城里兜了几圈,感到新鲜。第四天我按计划上街
      摆地摊给人取痣——我们村有个人在外头就是靠取痣谋生的。但我忽视了一点,我
      的外貌给人的印象不是老师就是学生,加上年龄不大,是不适合做这一行的。所以
      一个星期下来,收入微乎其微。后来我换了一种方式:画像。看的人照样多,但看
      一下问一句也就走了。当时的昆明还很不开放,一个外地人要想立足真是太难了,
      奔波几天一无所获。
      
          每餐我只能拿出一块钱买两个包子回旅馆就着白开水吃。晚上,躺在旅馆的床
      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我的思想激烈地斗争着,面对生存的危机,我连打
      劫的念头都有。后来,在街头画像时我结识了一个姓陈的川籍美工。叫他陈哥,陈
      哥说准备在附近的晋城镇开一家工艺店,知道我不仅能画还能写也能刻,便要我一
      起干,我答应了。
      
          陈哥带我到他那间准备开张的店里,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云南籍退伍军人老胡
      和一河北籍残疾人老曹。老胡原来是卖跌打药的,老曹则是街头地摊摆象棋残局的。
      两天后老胡走了,剩我们仨。晋城是座古镇,那时房子都很陈旧,我们的店面也是
      间老木板房子。地方不大,只能说惨淡经营,幸好我们经营的项目多,装潢、招牌、
      广告、绘画、书写、雕刻,有时老曹也出去摆一下残局,三人总算能将就度日。慢
      慢我对陈哥有了了解,他曾就读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油画系,后来因表现不好被开除,
      已在外浪迹多年,足迹遍及大半个中国……
      
          转眼半年过去了。这天,我收到一封寄自北京的信,是同村一个在北京当兵的
      伙伴写来的,信中说他最近回家知道我哥已离开人世,死因不明。我只觉得头轰地
      一声,两眼一黑,差点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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