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变热提前到来(1)
      
          正是这一疏忽,使美国的裂变热提前到来这不仅是一个涉及遵守诺言的信誉问
      题,虽然仅仅这个问题也足以引起玻尔良心上的不安,问题的严重性还在于,迈特
      纳和弗里希都是流亡者,他们可以利用这个轰动一时的成就来巩固他们在流亡中的
      地位。
      
          随后,玻尔不得不花费三天的时间写成一封给《自然》的信,信中一开头就明
      确地指出,裂变的发现权归于哈恩和斯特拉斯曼,归于迈特纳和弗里希。三天时间
      他写出了700 字,这对玻尔来说已是一个高速度了。
      
          与此同时,玻尔将他写给《自然》的信寄给在哥本哈根的弗里希,信中说:
      “我所希望的是,哈恩的文章已经刊出,同时,你和你姨妈的短文也已送出……”
      
          消息既然已经传开,再无保留的必要。于是玻尔转换角色,成为裂变消息的一
      个积极宣传者。
      
          他到费米的办公室找费米,费米不在,他碰见了美国年轻的物理学家赫伯特·
      安德森,便向这位年轻人做了宣传。安德森后来回忆道:
      
          玻尔走过来,拉着了我的胳膊。他从不大声像讲课一样地对你说话,他总是轻
      轻地向你耳边低语。这次,他对我说:“年轻人,让我向你解释物理学上一件令人
      激动的新发现……”然后他向我讲了铀核的分裂和这件事如何顺理成章地与液滴模
      型的概念相吻合。我完全被他迷住了。这位伟大的人物,身材也很魁伟,却和我一
      起来分享他的兴奋感,仿佛对他说来要我了解他要对我说的情况是那样地重要……
      
          实际上,费米本人也成了宣传员。他一连跑了好几处,向人讲玻尔带来的重大
      信息。他找了利奥·齐拉特、爱德华·特勒、埃米利奥·赛格雷等等。
      
          知道消息之后,特勒一下子领悟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费米一定很失望,来
      哥伦比亚大学后他想做尚未做的实验,在欧洲,哈恩却做成功了。
      
          特勒接着想到,现在,费米会毫不费力地将那个实验做成功。
      
          玻尔了解这种局面。他刚刚给玛格丽特写了一封信,信中说:“都是我的过失
      以致让他们大家都知道了哈恩与斯特拉斯曼的发现以及弗里希和迈特纳的解释。我
      没有权利不让别人去进行实验。但是我真诚地希望他们等到我收到刊登弗里希短文
      的《自然》杂志之后,再公开宣布他们的实验的结果。我期望很快就收到这本杂志。”
      
          他也给弗里希写了信。信中说:“任何公开的阐述……如不提到你和你姨妈对
      哈恩的发现所做的最早的解释都是不合法的。”
      
      
      
          只是,从费米的反应看,玻尔多虑了。
      
          费米确实要做那一实验,但即使他做成功了,他也绝对不会抢先公布它。他是
      一个有科学良心的科学家,他不会干出那种事情来的。更何况还有玻尔这层意思呢!
      他绝对不能让玻尔作难。
      
          实际上,这多天来,他在宣传中,一直讲的是“哈恩他们的实验”,一直讲的
      是“弗里希他们的解释”。
      
          齐拉特知道消息后的反应则显示了“齐拉特式特色”。他有什么想法呢?我们
      看看他的一段回忆:
      
          费米告诉了我哈恩的发现。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认识到这些分裂的部分的
      重量比相应于它们的电荷数的重量大,因而必然会放射出中子来,而如果放射出足
      够多的中子,那就应该有可能维持一个链式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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