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日西斜,天边彤云密布。
      
        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凤丹眼看着医院大院里的雪积起厚厚几层。
      
        保姆很安静的坐在角落旁的暖气旁,她看着凤丹一下午来来回回的踱步,时而
      低头事儿立在一处想事情。心里也不住的琢磨,她究竟是什么人?出手太阔绰,五
      千块护理十天。莫非她是那个老板保养的小姐?差不多,看她这么漂亮连我都有些
      嫉妒,肯定是,肯定是……
      
        管她呢,反正给钱,她爱是谁是谁!
      
        保姆胡思乱想着。
      
        凤丹瞅瞅黄芬,忽然手机震动,她走出病房一看是父亲的号码,退出房间在走
      廊里接听。
      
        “女儿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凤丹说:“爸,我在医院,一个同学病了,我在这里照看。一会儿就回去。”
      
        “哦,她父母知不知道?”
      
        凤丹说:“她哪有父母啊……。”
      
        凤祁在电话那隔了一会儿,说:“你的钱够不够?给她些帮助,你在医院里多
      用心,她一切为难的问题你尽量办,办不了告诉爸爸。”
      
        凤丹微笑道:“将军就是不一样啊,连帮助人都像玩儿似的。”
      
        “等等,电话别急着挂,只是有一样,你不能惹事,遇事戒急用忍。”
      
        这话凤丹可不爱听了,呵呵的笑了两声,说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回到病房里黄芬已经醒了,也已知道了保姆是凤丹雇来的,非常不好意思的说
      :“谢谢你了。”
      
        凤丹看黄芬的起色还是不正,眼里有血丝,可能是睡的太久所致,以手贴她的
      额头,感觉还算正常,长舒一口气,说:“你呀,有什么为难招灾的事叫你寻短见
      啊?!”
      
        黄芬的嘴角不易察觉的一抽,眼睛突然变得僵了。凤丹后悔这句话不该问,回
      头说道:“阿姨,麻烦你到外面买些热汤面回来。”
      
        保姆笑着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空气一下子就凝聚了。
      
        黄芬实在不想多说,而凤丹怕她黄芬因自己一问,又欠自己情,不说不好而又
      真不想说心里烦恼。
      
        两人对看了移时,凤丹先大声说了“好了,我也不问你了,再也不问了。”
      
        黄芬知道她说话算数,笑了笑,想说几个玩笑可惜没那个心情哪里来那个思维?
      
        凤丹看看表,过了约有四十分钟,保姆还没回来自言自语的说:“哎呀,不对
      呀,她上哪里买东西了,怎么还不回来?”
      
        黄芬说:“你从哪里找来的人?”
      
        凤丹说:“我给家政公司打电话,他们派来的。”
      
        黄芬说:“钱你给了。”
      
        凤丹说:“给了,她的工资连带着给你的生活费一共一万。”
      
        黄芬坐了起来,惊叫道:“你傻呀,万一她拿了你的钱跑了呢,现在这个社会
      是先办事后交钱。”
      
        凤丹说:“她敢,她要敢拿姑奶奶的钱的跑了,叫我抓到了我要她不得好死。”
      
        两个人一时间也没话说了,各自沉默着。
      
        又过了一会儿,保姆满身雪点的回来了,一进屋就嚷嚷说:“哎呀外边的雪下
      得太大了,车全堵在马路上了,我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冲出人流回来的。”
      
        凤丹冲黄芬做一个鬼脸,那个意思,看,人没你想的那么坏吧!
      
        黄芬对保姆说声“谢谢。”心里确实也有些愧疚。
      
        凤丹说:“下这么大雪,那我今天就不陪了,明天再来。”
      
        说完话,也不和黄芬招呼,一阵风似的走了。
      
        保姆凑上前来,悄悄地问,好像周围有人似的,说:“姑娘,她是干什么的,
      这么有钱。”
      
        黄芬看保姆的表情是说不出的一种古怪神情,想了一想,说:“她爸爸很有钱,
      我们是同学。”
      
        保姆“哦”了一声说,怪不得呢,家里大人有能耐。
      
        新兵营里,黎秋看着雪,对王显荣说:“你看这雪,简直就是暴雪。”
      
        王显荣侧着脑袋看了看,说:“明天不用训练了,就这雪够清理一阵的。”
      
        走廊里哨音响起,何琳在走廊里高声喊道:“五中队全体人员注意,准备好保
      暖用具,听哨音集合。”
      
        高颂和黄猛穿戴整齐,分配完了各班要用的工具,对何琳说:“和排长,集合
      吧。”
      
        不过三秒钟的时间,五中队全体人员集合已毕,黎秋听楼上楼下的四中队六中
      队也已集合完毕。
      
        高颂说:“同志们,由于天将暴雪,山下各处路口积雪过多,已严重阻碍交通,
      城管人员虽然奋力清理,有限于人力不足。我支队奉市委市政府命令,援助市里清
      理人员。我新训大队也接到命令,我五中队的命令就是清理山下的东路到西路六公
      里的积雪,任务量很大,各位同志一定要树立信心,鼓足干劲尽快完成任务。——
      和排长,带领队伍出发。”
      
        从山上到山下步行也要三十分钟,部队里的争分夺秒大抵上就是跑。
      
        武警部队的跑当然更快。
      
        黎秋平时跑五公里基本上是赶不上,但是这次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跟着大部
      队步调一致,二十分钟就到了。
      
        以建制班为单位,从东路到西路散开,各拿清扫工具,开始清理。
      
        天上的雪还在下着,而且越下越大。
      
        何琳跑到黎秋这一组,一边轮镐劈路面上的冰,一边呼呼喘气的说:“黎秋,
      快……快写一首武警赞。”
      
        黎秋擦擦汗,说:“现在?……没有思路。”
      
        黄猛没有拿工具清理雪,而是站在马路中间,指挥车辆小心运行,防止士兵被
      撞。
      
        高颂更是东路西路来来回回的跑,又指挥又拿着对讲机和其它中队联系。
      
        也不知清理了多长时间,战士们已是筋疲力尽。
      
        黄猛见战士们是在累的不行,可是天上还是不停的下着雪,越下越猛。马葫芦
      里面已被雪堆满了,道路两旁的绿化带上堆了高高的雪墙,这些雪要什么时候能清
      理完呢?
      
        “大家停一下,”黄猛说:“已经清理两个小时了,大家也看到了。马路上的
      积雪都清理的差不多了,车也可以过了,但是没有命令,我们不能撤,各位就找地
      方休息,等待命令,如果一会儿下雪又给马路形成障碍,咱们继续。”
      
        战士们相熟的拢在一块儿,正在这时,高颂的对讲机响了。
      
        “高指导,高指导,听到了没有?”
      
        高颂把对讲机就到嘴边说:“听到了,你是哪里?”
      
        “我是支队警务科,接到市警察局通知,西湖东路的冰河超市刚刚发生抢劫,
      犯罪嫌疑人刚刚逃离现场。由于市里大部分道路交通堵塞,公安一时难以到达,得
      知你中队在东路附近清理积雪,所以命令你中队出人员马上赶到西湖东路。”
      
        高颂没料到接到的居然是这个命令,回答道“是!”
      
        高颂对何琳说:“和排长,你带领黎秋,王显荣,傅恒安,……一共十人马上
      赶到东路冰河超市。”
      
        “是!”
      
        何琳截住两辆出租车,十个人上车,快速奔向西湖东路。
      
        这两辆出租车司机倒很讲义气,听说要抓贼,坚决不要钱。
      
        何琳说:“黎秋你记性好,记住车牌号,不能耽误时间。”
      
        十个人找了一大圈,也没找着冰河超市。
      
        何琳急了:“他妈拉个巴子,冰河超市在那儿呀!”
      
        西湖东路的居民小区非常大,十个人临时受命,没有带通信设备。
      
        一旦分开,难以聚合。
      
        再者,黎秋他们都是没授衔的新兵,万一出事何琳更是难辞其咎。
      
        其中只有傅恒安是士官,但毕竟也是战士,带着新兵出事更不得了。
      
        黎秋也看出了何琳的难处,忽然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说道:“咱们问问附近
      的居民不就知道了么?”
      
        何琳一拍前额,说:“对对对对,情急之下,什么都忘了。”
      
        十个人打听到了地方,飞也似奔向冰河超市。
      
        何琳、黎秋、傅恒安他们七拐八拐的到达的冰河超市,超市门前已人满为患。
      
        有人眼尖看到武警,连忙吆喝一声,闪出一条道路。
      
        冰河超市里面被翻得一塌糊涂,里面空无一人。
      
        店主和店员被人用麻绳捆绑,眼睛用黑胶布封死,嘴里塞一团抹布。
      
        黎秋给他们松绑的时候,他们一个一个的惊吓不已,还以为是劫匪呢。
      
        店主哆哆嗦嗦的看着何琳,见他的右臂章上锈黄色四个字“中国武警”,楞了
      一下,旋即嚎啕大哭,将近六十岁的人哭的跟小孩子差不多,何琳和黎秋看了心里
      一阵发酸。
      
        “完了,完了,我的店全完了!”店主干脆坐到地上哭嚎。
      
        黎秋的父亲常年办案,黎秋也学着些问讯功夫,轻轻的推开要劝店主别哭的何
      琳。
      
        黎秋说:“老先生,有正经事没问,你再哭,钱就找不回来了。”
      
        说也奇怪,老店主一听他说,也不哭了,站起来先骂了一阵,“该死的杀千刀
      的,老子的一辈子见到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个脚上长疮脑袋上流脓的王八
      蛋……”
      
        黎秋见他这架势,就猜到一定是乡下来帮着谁打理这家超市的,这套骂人的词
      就是农村泼妇骂街的那一套,当年随父亲到乡下办案的时候见到过,可能是这老伙
      计从小跟母亲比较亲,所以这一套也来学了。
      
        何琳实在受不了,不耐烦的说:“老人家,我们问案子呢!”
      
        店主本来一见武警,可算是碰到了可以保护自己安全的人了,壮着胆子扯嗓子
      骂,一为解气二位讨回些尊严,不想武警居然让自己住口,看来他们烦了,可别骂
      了,他们别不满意自己,不给自己办案子。
      
        黎秋问:“老人家,请您讲讲事情经过。”
      
        黎秋从超市里取一支笔和个笔记本,本想详详细细的记录,无奈老店主就说了
      一句话。
      
        “两点的时候,有三个小伙子近点买东西,自己就被他们打昏了,然后就绑了,
      其它的事不知道了。”
      
        店员也这么说。
      
        黎秋问犯罪嫌疑人的相貌,谁也说不出来。
      
        店员们心里想着,店主都不说,我们也不说,以后他们报复怎办?老板家的事
      他们的家业关我们啥子事!
      
        黎秋简直不能想象,午后十四点出事,到现在晚上二十点居然才有人报案,超
      市即便是外人不好早,邻里邻居的就没有来这里买烟买酒什么的?怎么才有人报案。
      人心冷漠至此,想想令人心寒,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来了宿舍楼里缓步墙上的国旗,
      黎秋一想到国旗,在联想眼下看到的场景,觉得这老店主可怜啊!
      
        黎秋问:“这家超市是你儿子开得吧?”
      
        何琳也对他这句话感觉好奇,没想到老店主居然说,对对对对对!
      
        何琳诧异的看黎秋,问:“你怎么知道?”
      
        黎秋说:“就这个性格,能做买卖?”
      
        傅恒安问:“老人家,请问你的儿子呢?”
      
        店主说:“出去上货去了。”
      
        他一看黎秋和何琳的神色心想,完了,冲他们说的话,就对我反感,玩喽,肯
      定要走了。
      
        此时,公安民警的车也停在超市门口,分开众人。
      
        一名警长进入超市,同何琳他们略寒暄几句。
      
        黎秋见警察衣服,便觉得有几分亲切,本想替他们做一个问案笔录,可惜什么
      重要的细节也没问出来。
      
        既然公安来了,何琳他们就理所当然的离开了。
      
        店主一看他们走了,心里顿时凉了,想想都怪自己不该当着武警的面骂人,让
      他们讨厌自己。
      
        部队的人毕竟办事牢靠!
      
        黎秋他们回到连队,战友们已经入睡。
      
        十个人也都疲惫不堪,有的人干脆也不再洗漱,脱下衣服便躺下了。
      
        黎秋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看看时间后回来的人也洗完了,独自一人拿着用具
      到洗漱间。
      
        一进门正好撞到了余新。
      
        余新站在门口,斜靠门边,吞云吐雾的吸烟。
      
        “好久没看见你了,”本来黎秋想说的,余新抢先说出。
      
        黎秋说:“你在五班还好么?”
      
        余新说:“我现在给大队长做通讯员,只晚间回来睡觉,五班对我来说是个住
      所,那个新换的班长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你没看见么,训练的时候,就只有岳
      富强和五班长两个人,离远点看还以为岳富强犯错了天天挨训呢。”
      
        黎秋说:“兰婷玉还挺有门路,把你安排的不错,是不是下连了也跟着大队长
      走啊?”
      
        余新说:“不,和你一样下连。新训大队的大队长不过是个暂时的,下连之后
      他还做他的支队两杠一参谋。”
      
        黎秋撩冷水了洗把脸,用毛巾搽干净,说:“哦,跟我分到一起么?”
      
        余新说:“那是自然,咱们俩怎么能离开呢?”
      
        黎秋听他说的热情,感觉当中他们两个人好像有距离了。
      
        黎秋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余新说:“一直都会,断断续续的抽,有空闲了就抽一根。”
      
        黎秋洗漱一笔,说了声“我走了啊!”余新点点头,继续吸着烟。
      
        黎秋走到二班满口回头看看余新,用他能够听到又不惊扰大伙睡觉的声音说:
      “快些睡吧,明天还要参加授衔仪式。”
      
        余新笑了笑。
      
        一进门,按开灯的按钮。
      
        屋子里立刻灯火辉煌。
      
        凤丹以为父亲没有回来,走向卧室,忽然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父亲正躺在那里,
      以手捂住心口。
      
        凤丹“嗡”的脑子里一阵轰鸣,父亲的病又犯了!
      
        她拥到父亲身前,见父亲似乎睡着了,脸色有些发黄,不像以前发病那样连嘴
      唇都成紫色,心里悬着的心放下来了,拿着父亲的手机到卧室里翻到了总队医院的
      电话,叫来了人。
      
        “爸,你感觉怎么样?”凤丹把手机放到茶几上,轻声的问父亲,凤祁听到女
      儿的声音便醒了过来,看看女儿说:“没什么事,老毛病犯了。”
      
        凤丹不敢让他有大幅的动作,放平了父亲,拿来枕头给父亲。
      
        凤祁说:“你怎么才回来,到哪里去了?”
      
        凤丹说:“照顾同学,一直在医院。”
      
        凤祁说:“这样的天气,天寒地冻,道路结冰,宜少出门。”
      
        凤丹说:“女儿知道了,老爸你要不要喝水?”
      
        凤祁摇摇头,感觉好多了,一笑道:“这许多年,就咱们父女相依,我觉得过
      得非常好;虽然女儿不听话,但也非常优秀,我知足了。”
      
        凤丹听父亲说的凄然,忍不住哭了,说:“爸,对不起啊,女儿不懂事。”
      
        凤祁说:“在我眼里,你是孩子;爸爸不计较你的任性,只是我觉得没给你些
      你喜欢的东西,和别人家的家长比起来,父亲多少有些不过意。”
      
        凤丹说:“别人家的孩子也没有像我这样的性格,容易收买。想你女儿在这样
      子的,不是轻易就能用些物件可以将心收买的。”
      
        门铃响起,凤丹知道是总队医院的救护人员来了,过去把门打开,迎进他们。
      
        凤祁侧过头一看是曹喜光(总队医院副院长),领着几个男护士进来,惊异一
      刻,然后心下明白了,是女儿把他们找来的。
      
        曹喜光赶到近前,凤祁已坐了起来,说:“喜光,辛苦你们了。”
      
        曹喜光看他的神色料无大碍,于是笑道:“政委你说哪里话来,感觉如何?”
      
        凤祁说:“感觉好多了,老毛病了,觉得近来天气渐寒受些凉,心里不舒服。”
      
        凤丹端来许多热饮料,分给众人,凤祁以外的人都道谢。
      
        曹喜光看凤丹长的真是蕙质兰心,潇洒飘逸,忍不住的说:“这是凤丹?”
      
        凤丹很有礼貌的笑道:“是我,曹叔叔您好。”
      
        曹喜光上下打量好久,啧啧的赞不绝口,说:“长大了,我和你有十几年不见
      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
      
        凤丹笑道:“是啊,我记得小时候,曹叔叔来看父亲的时候,父亲的身体还很
      好;现在你来看他,却是来给他瞧病,若非如此,曹叔叔怎么会再见我。”
      
        凤丹的话曹喜光听了,哈哈一笑,心想小丫头关心他老爸的病,话里话外的提
      醒我看病。
      
        凤祁也听出来了,呵呵一笑,饮一口不再说什么。
      
        曹喜光是中医名流,望闻问切的功夫妙到毫巅,给凤祁诊脉,然后说:“一时
      的心绞痛,现在看来没有大碍,但是政委,你失于调养,工作又累,天气又寒,内
      外夹攻,心脏可受不了啊,听我的建议还是到医院住几天。”
      
        凤祁一摇头,说:“不去,到你们医院又是抽血又是打吊瓶,我最不喜欢那个
      东西。还是你给我开个方子,正好我女儿放寒假,有时间熬药,我就认准了中药,
      其它的什么一概不用。”
      
        凤丹急道:“爸,可是中药来的慢呀,万一……”
      
        凤祁一摇手说:“不用,我信得过你曹叔叔,你告诉她老曹,我的病到现在这
      个程度有没有性命之忧?”
      
        曹喜光笑道:“没有,绝对没有。只是你心阴不足,心气无力,不早治疗,日
      后为患,可就麻烦了。”
      
        凤祁说:“你有没有办法?”
      
        曹喜光说:“当然有。”
      
        “那不就得了,”凤祁说:“女儿你听你曹叔叔的,有他在我死不了,起码四
      十年之内死不了。”
      
        曹喜光和跟来的男护士都忍不住的笑。
      
        那些男护士的眼光一进屋就没离开过凤丹,他们心里也非常纳闷,凤丹怎么长
      的如此漂亮?
      
        凤丹说:“那就麻烦叔叔您了。”
      
        曹喜光说:“好,拿笔来。”
      
        曹喜光开了一记药方,告诉凤丹,一共二十四服,每天一服,一日三次,治疗
      心气无力,然后给他到药店买“天王补心丹”治疗心阴不足。
      
        凤祁和曹喜光叙述一阵,凤丹立刻下楼到药店买药。
      
        授衔仪式非常简单,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
      
        扛上火红色肩章的武警战士可与为授衔时大不相同。
      
        黎秋站在整容镜前端详良久。
      
        何琳走过来,笑道:“小伙儿挺精神啊!”
      
        黎秋说:“我穿戴的可没有你精神啊,你又有姓名牌,又有级别资历章,肩上
      抗的是星星,我好羡慕。”
      
        何琳说:“羡慕啊,那你明年就报考,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黎秋说:“谢谢。”
      
        何琳说:“下午,就要执行任务,兴奋么?”
      
        黎秋说:“有何可兴奋的,亚冬会么,我这个人对体育不感兴趣。至于执勤自
      然有许多想像和期许。”
      
        何琳说:“期许什么?”
      
        黎秋说:“期许能够看到国家领导人。电视的距离虽然很近,毕竟只是个图像
      而已。”
      
        何琳笑着说:“那你下连后来我们心仪宾馆,夏天的临时的勤务会给你很多机
      会见到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人。”
      
        黎秋说:“嗯。”
      
        在这次安保任务中,新训五中队的任务是机动任务。
      
        所谓机动,就是像公安那样,在领导的行程路线进行巡逻和保护。
      
        五中队的官兵,被拉到预定的大街上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多次,布阵演练,协同
      配合等等。
      
        一直演示到亚冬会开幕式的下午。
      
        此时的沈城大街小巷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一次演习过后,累的浑身是汗的黎秋问何琳:“咱们什么时候能外出啊?”
      
        何琳说:“新兵连一般情况下不允许外出,下连吧,下连的时候,外出的机会
      就多了。”
      
        何琳和黎秋正擦汗的功夫,高颂跑过来说:“唉,何排长黎秋!”
      
        “指导员!”两个人同时问候。
      
        高颂说:“一支队那边保护主会场的人全部到齐,但是外围少了巡逻的几十个
      人。咱们支队的人几乎倾巢而动,没有人了,连学员都回来了。但是支队还是让我
      们从新训大队抽调人,上级给咱们中队十五个人的名额,和你们研究研究怎么办?”
      
        何琳想了想说:“咱们的人是负责封道的,抽调十五个人,那每个人的封锁范
      围不就变大了么,距离变大了怎么呼应啊,弄不好不就成摆设了?”
      
        “是啊!”高颂皱着眉头,看看黎秋,索性问问他,于是说:“我也正闹心呐!
      黎秋,你有没有好主意。”
      
        黎秋说:“有,但是……”
      
        高颂说:“你说吧,看看可不可行?”
      
        黎秋说:“我爸爸说封道既要有实质的人员,还要有封锁带,拉一道长长的封
      锁带,给不安分的人心理上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高颂点点头,说:“封锁带不成问题,还有什么?”
      
        黎秋说:“咱们的人少不成问题,可以分成几个大的点,站在突出的位置,一
      组几个人,在分出人在封锁带外面不间断的巡逻,哪里出现状况,站点的人先期处
      理,巡逻的人迅速赶到不就可以了么。”
      
        高颂和何琳听着有道理。
      
        高颂说:“行啊黎秋,明年我是不是就该管你叫黎排长了啊!就这么办。”
      
        何琳说:“既然这样,给我们中队的十五个名额,就由黎秋和我再找几个人去
      吧。”
      
        高颂说:“好,不过我嘱咐一句,一切小心。”
      
        总队长龙嘉虎坐着车到所属布置范围巡视一圈,最后来到一支队布置的亚冬会
      主会场——剑南体育场。
      
        姚一臣见龙嘉虎来了,远远地跑过来,站立稳住,敬一个军礼,说:“总队长。”
      
        龙嘉虎笑吟吟的说:“辛苦了姚支队长。”
      
        姚一臣说:“谢谢总队长关心。”
      
        龙嘉虎被他带领着巡视每一个安排有任务的地区。
      
        龙嘉虎说:“明天就要开始了,姚支队,千万要小心谨慎,不能出问题。”
      
        姚一臣说:“总队长放心。”
      
        龙嘉虎看着姚一臣,见他一脸生疏,不像平时对待他人那样子呵呵呵呵呵的发
      笑,知道自己和姚一臣不是太熟,他不会拿自己跟凤祁一样的亲近,虽然说是下属,
      但也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该如此,于是笑呵呵的道:“姚一臣,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姚一臣如被闷棍打了一记,呆呆的看着龙嘉虎,不知道眼前这个高高在上,手
      握官员升迁荣辱的少将问这样的话有什么意思,不过自己做事秉公,也没得罪他,
      也不害怕,呵呵的一笑说:“总队长,您这么说,属下可不明白。”
      
        龙嘉虎笑道:“姚老弟,你多心了。我看见你和凤政委有说有笑的特别亲近,
      怎么我龙嘉虎就没这个幸运?”
      
        姚一臣听他这样说,放下心来,笑道:“说句实话,总队长以前不是我的领导,
      我不知您的脾气,所以不敢造次。”
      
        龙嘉虎说:“原来如此,姚老弟,我非常欣赏你直爽,看到我你就掩饰自己,
      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姚一臣见他都说到这个份儿了,就不能再板着脸了。
      
        龙嘉虎盯着姚一臣的脸孔,等着他发笑。
      
        一个人如果让别人盯着自己的脸孔,看自己发笑是绝对可以发笑的。
      
        但若是顶头上司,很少有人能真心的笑出来。
      
        姚一臣不管那么多,既然你都说出来了,索性呵呵呵呵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就在今夜,天空星罗棋布。
      
        漫天的星斗,漫天的金黄色。
      
        给那些有梦想的人
      
        有爱的人
      
        遇到星星的夜晚
      
        任何一个时刻,都想摘下
      
        有人问黎秋,武警的肩章为何是红色,
      
        解放军的肩章为何是黑色?
      
        黎秋说,解放军保护中国的每一寸疆土,
      
        武警保护着中国人的每一丝心血。
      
        黎秋的梦想就是摘到天上的星星。
      
        金黄色的星星。
      
        每一个有梦想的人,必然有爱。
      
        没有爱的人绝对没有梦想。
      
        夜晚,蓝黑色的天空繁星点点,仿佛是谁把桌上的酒杯不小心碰到地上一样。
      
        仰望星空,看那月圆皎洁的辉霞觉得世间宛如飘飘一叶轻羽黏在夜里。
      
        许多年后,黎秋问易水千里,你说夜晚歌,可以分几个章节呢?
      
        易水千里笑了笑,说,分七章。
      
        夜的开幕始于华灯初上。
      
        军营里面红灯招展,乐曲飘扬。
      
        临时勤务虽然紧张,然而随风而散的节日气氛越来越浓。
      
        黎秋面对整容镜,着一身白亮色的西服,头发啫喱有型。
      
        高颂见他不禁眼睛一亮,说:“哎呦,黎秋,没想到你穿西装这么精神!”
      
        高颂围着他绕一圈,频频点头,背着手,心里想,读书的人果然不同。黎秋一
      身书卷气,配西服更显出儒雅飘逸。
      
        这时,何琳也从宿舍里出来,一身暗黑色的西装,头型扬起。
      
        何琳走到黎秋面前,立住了,上下打量,笑道:“咱们的便衣警察要全是你这
      样的气质,恐怕坏人坐到你的旁边也不可能相信你就是武警。”
      
        黎秋对自己的形象更是非常的满意,当兵快两个月了,除了穿常服,黎秋感觉
      自己是一名武警军人,其它的衣服统统看着样式不讲究。
      
        这次,心里好舒畅啊!
      
        夜的第二章,冷风肆意。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所有的武警战士都以穿戴完毕,布置在体育场周围。
      
        入场口的人流不断,约有一万人要从四个入场口进入。
      
        检票的人员,全部是武警。
      
        混在人群里的还有公安和武警的便衣警察。
      
        黎秋随着人潮慢慢的前进,不小心的踩到前面的她的鞋。
      
        “对不起,”黎秋赶忙回答。
      
        她回头一看看,眼睛一闪。
      
        黎秋见到她回顾的面容心里不禁一动,好一张漂亮俊雅的面容。
      
        她,是谁?
      
        许多年后,凤丹告诉易水千里,那天晚上,碰到黎秋,简直是上帝的安排。
      
        夜的第三章,人流滚滚的进场。
      
        黎秋拿着入场券的,按号找位置。
      
        他分开许多人找到了那个位置,坐下去。
      
        他的位置紧靠人行道的边上,为的是拦截要跑的“坏人。”
      
        黎秋不喜欢体育,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不喜欢就不喜欢。
      
        她也不喜欢体育,但是想看看国家领导人。
      
        她已打定主意,只要主席一出现,看一眼就走。
      
        想不到的是她的位置挨着黎秋,右边是黎秋,黎秋的右边是人行道。
      
        黎秋看到她落座的一霎那,愣住了。
      
        心想,太巧了!
      
        夜的第四张,偌大的体育场。
      
        尽管人们非常兴奋,但是冷仍是免不了的。
      
        黎秋的任务是时刻观察体育场里的状态。
      
        但是现在,黎秋的心更烦。
      
        凤丹想要看一眼主席就走,升国旗,奏国歌,等等,她眼睛真不想看。
      
        想偷偷的瞟一眼右边的那位。
      
        凤丹发现,每过二十分钟,他总会接到一条短信,他也总是偷偷的翻看。而且
      每次叶总是
      
        是谁给他发短信?
      
        他的女朋友?
      
        想到这里,心里惴惴不安。
      
        黎秋接到的短信就两个个字——如何?
      
        他回复的也是两个字,正常!
      
        夜的第五章,天空一轮明月。
      
        地上欢歌锤大地。
      
        凤丹仰望星空,心已乱如麻,什么节目啊表演啊!
      
        通通看不下去。
      
        黎秋接到一条短信,出来,何琳。
      
        黎秋揣好手机,离开座位。
      
        凤丹像是受惊一样,身体一个寒噤,迅速甩头。
      
        她看到的是黎秋走出门口的背影。
      
        夜的第六章。
      
        许多人都以离开了,体育场里的演出也快结束了
      
        冷风伴着雪花东摇西荡,仿佛袅袅展舞。
      
        黎秋一直没有回去,凤丹已很冷了。
      
        她不停的四处张望,希望看到他的出现。
      
        可是没有。
      
        何琳和黎秋不停的在体育场外的黑暗角落里观察。
      
        黎秋笑道:“快结束了。”
      
        其实他不想这么快结束。
      
        何琳说:“是啊,我忽然有点感叹。”
      
        黎秋说:“感叹什么?”
      
        何琳说:“你喜欢看这个开幕式么?”
      
        黎秋说:“喜欢啊。”
      
        要是两个小时前何琳问,黎秋肯定回答不喜欢。
      
        何琳一惊,不相信的说:“啊?你喜欢?”
      
        黎秋说:“对啊,看看开幕式也不错啊。”
      
        何琳说:“我感叹的是我的女朋友想买开幕式的门票求也求不到,而你不想看
      的人居然很容易的得到,听你这么说,我的感叹也没用了。”
      
        黎秋笑笑,没有说什么。
      
        回过头,看看体育场的入场口。
      
        夜的第七章。
      
        一个晚上任何人都可以讲它划为若干章节。
      
        但某一个夜晚对某一个人来说,是一生一世的难以忘怀,无法忘却。
      
        重要人物走了,总队的保护任务就结束了。
      
        黎秋他们跟着也撤离。
      
        凤丹是最后一个离开体育场的人。
      
        凤丹立在体育场外的停车场,在等待着。
      
        可是哪里?
      
        风卷起,卷起一地心思。
      
        【插诗一首】初相见
      
        时间似乎可以冲刷掉
      
        缠绕着我们这一代的
      
        烦恼
      
        我们坚信随着它的流逝
      
        我们的痛可以渐渐减轻
      
        时间又似乎没有离去
      
        轻轻一瞥的眼神
      
        分明没有区别
      
        可我们已天各一方
      
        数年
      
        彼此的眼神多了几分
      
        忧伤
      
        但是时间的飞舞轻盈中
      
        逐渐的把烦恼隐藏
      
        直到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夜晚
      
        借着月光
      
        我们相遇的左右
      
        已燃烧了彼此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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