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风波终于过去了，邱建超从新来到这个带有醒目狮子标识的“雅高夫人力资 源介绍所”，他想趁着空闲时间要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工资，走进办公室没有见 到以前发工资的那位怀了孕的罗马尼亚籍女会计，眼前是一位刚来的以色列女会 计，邱建超说明了来历后，女会计说“你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你稍微等一下，我 要问问雅高夫先生。” 　　“好的。”邱建超也没有多想就等在了走廊里。 　　一会儿，女会计回来了，她告诉邱建超“中国人，雅高夫经理出去了，我马 上给他打个电话。” 　　“没有问题。”邱建超还在继续等着。 　　“他告诉我没有时间回来，请你下个星期五再来吧。”女会计说。 　　“好吧。”邱建超想都没有想到，雅高夫先生是在搞拖延战术，因为雅高夫 先生知道，以色列现在是在到处抓外籍劳工，只要托上十天、八天的，没准这个 中国老就撞上警察了。 　　可是，没有想到第二个星期五早上，邱建超出现在了《雅高夫人力资源介绍 所》的办公室里，女会计装模作样地翻看着工时记录本后说“所有人的工资都已 经发完了，没有人没有拿！” 　　“我就没有拿到。”邱建超斩钉截铁地回答。 　　“可是没有人能证明你是我们公司介绍工作的。” 　　“不对，你的前任是一名罗马尼亚女会计，我亲眼看见她在那一本登记册上、 登记了我的护照号码。你可以翻看一下。” 　　女会计翻看了一下邱建超所指的那本黑色的帐簿后、再看了一下邱建超的护 照，无奈地拿起电话，她用罗马尼亚语说了一阵子后、对邱建超说“雅高夫先生 今天还没有时间，你下星期三再来吧。” 　　邱建超又一次无奈地离开了。 　　又是一个星期三，邱建超又一次地站在了“雅高夫人力资源介绍所”的门前， 这一次，腰里别着手枪的年轻保安没有让他进去，邱建超毫不相让，大声地告诉 他“我不是阿拉伯人，你没有资格不让我进去！”说完硬是推开他进去了。 　　走进二楼的会计办公室，女会计看是邱建超，拿起电话就给雅高夫打，一阵 对话后，女会计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才对邱建超说“雅高夫先生在外面回不来， 你下个星期再来吧。” 　　“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邱建超已经作好了斗争的准 备。 　　“五个小时以后。” 　　“那我就等五个小时！”邱建超耐着性子，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 　　一阵沉默，保安进来了，他要求邱建超出去，邱建超则说“你们公司欠我的 工钱。” 　　保安看见没有什么办法，就拍了拍腰间的手枪“你要是再闹、我可要掏枪了！” 　　邱建超冷笑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脑袋对这个犹太老说“你要是有种的就朝这 开枪！” 　　见恐吓对邱建超无用，保安只好悻悻地离开了办公室。 　　女会计这一次真的知道眼前这个中国人不太好对付，她又一次给雅高夫先生 打电话。雅高夫先生说明天一定在公司，叫邱建超明天再来。 　　这一天晚上，邱建超实在是没有心事睡觉了，家里的欠债至今没有还上，现 在的情况又这么不稳定，万一被抓回去了，今后的债务如何去还？想到这里，他 起身找出行李里面的英汉下字典，他先用汉语写上、然后再翻译成英语，翻译完 后再反复的背诵直至背熟。 　　天一亮，邱建超就爬起来、吃完了早饭就直奔“雅高夫人力资源介绍所”， 进门一看，除了几名职员在办公外，雅高夫根本就没在公司里，邱建超迳直走进 了财务室，那名保安也紧跟了进来。 　　女会计一见邱建超就问“中国人，你的记工卡带来了吗？” 　　邱建超马上从口袋里拿出了记工卡，心想：终于有希望拿到自己的辛苦钱了！ 　　女会计接过记工卡后，一边问着邱建超话、一边装着慢不精心的样子把邱建 超的记工卡夹在了一个本子里，邱建超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边眼睛盯着那本本 子。 　　“你自己记得有多少工时吗？”女会计一边问邱建超、一边将本子放在了桌 子的角上，旁边站着的保安顺手将本子拿在了手里、并悄悄地把记工卡抽了出来、 放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想转身离去。邱建超早就知道记工卡做为证据的重要性 ：记工卡在自己的身上，即便雅高夫先生报告以色列劳工部移民局、那他也必须 将欠你的工资付讫后才能驱逐你，那样他将背上个守信经营的坏名声。不仅如此， 劳工部还会追问：你为什么雇佣非法劳工？如果邱建超没有了记工卡，那雅高夫 先生就可以立即报告劳工部、移民局：一个非法的中国劳工在我这里无理取闹。 因为没有了任何证据证明邱建超证明自己曾经替“雅高夫人力资源介绍所”工作 过。 　　邱建超看着他们的戏就要演完时、一把拉住将要出门的年轻保安“先生，你 拿了我的东西应该还给我。” 　　年轻的保安还想装着莫名其妙，但记工卡早已经被邱建超掏了出来。正在两 人吵吵闹闹的时候，旁边的职员过来了，愤怒的邱建超指着墙上的守信经营的奖 状、用英语质问在场的以色列人“墙上挂的是什么？你们不感觉羞愧吗？” 　　他开始用昨天晚上刚刚背诵好的英语句子痛斥犹太人“想当年，第二次世界 大战，希特勒迫害你们，有好几万犹太人跑到了上海，那时候中国人也很穷，可 是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是怎样对待你们的？今天，我们到你们这里来打工，你们 连工钱都不想给，想想吧，希特勒为什么要杀你们，固然，希特勒是个疯子，你 们就没有一点责任？” 　　没有人说话了，空气瞬间变得凝固了，碰到这个话题太沉重了。邱建超自知 话说得过头了，但是，这实在是被必出来的，他不想去伤害谁，尤其是一个曾经 参观过大屠杀纪念观的人。 　　楼下，雅高夫先生刚刚停下车，对楼上发生的事情并部知道，他看见邱建超 下来了想从新启动车子走人，没想到被邱建超拦了下来“雅高夫，我的工钱你给 是不给？” 　　“什么工钱？我要叫警察了！” 　　“告诉你，雅高夫，我就是被抓回家、也要把工钱要回来！”邱建超已经豁 出去了。 　　无奈的雅高夫只好说“把记工卡拿来给我看看。” 　　有了前车之鉴的邱建超把记工卡拿出来晃了晃就装回了口袋。 　　“你必须给我看清楚！”雅高夫坚定说。 　　邱建超只好又一次拿出来交给了雅高夫。没想到雅高夫把记工卡往本子里一 夹说“你明天来拿工钱吧。”说完关上车门要走。邱建超哪里肯干，他紧紧地拉 住车门不放。 　　“我真的叫警察了。”说着雅高夫打开了手机的盖子。 　　邱建超急中生智，他对着过路的人说“这个人欠我的工钱不给、还要叫警察！” 　　雅高夫自知理亏，只好把记工卡还给了邱建超“中国人，我要在看到你，我 就马上叫警察！” 　　“没关系，你叫好了，我非得把钱要回来。” 　　雅高夫看见有行人在看他就急急忙忙开车离开了。 　　一个星期又过去了，邱建超第五次来到这个对他来说终身难忘的狮子标徽下， 这一次，雅高夫先生站在了楼梯口上，他拿出准备好的六千谢合数了数、递给邱 建超说“中国人，我不想报告劳工部的警察——你在以色列非法工作。但在我改 变注意之前，你赶快离开这里。” 　　邱建超拿着千辛万苦找来的钱、想起了犹太蔻士们常说的一句话：上帝就在 耶路撒冷城的上面，他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每一个人！ 　　周末，张文登坐在开往特拉维夫的私人巴士上，他的位置是在依维克车的门 边上，所以，前面的视线比较好，在路边的一个小站上，一位看上去还算年轻的 东方女人在等车。汽车停下来后，女人上来就坐在了张文登的旁边，张文登用希 伯来语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哪国人？” 　　“中国人。” 　　“哪里来的？”问话变成了汉语。 　　“东北。你是从哪里来的？”女人反问了一句。 　　“河北的石家庄。你是东北的什么地方？”张文登也反问了一句。 　　“东北的抚顺。” 　　“我去过抚顺，那里是个煤城，对吧？”张文登问对方。 　　“是的。”女人答道。 　　“可是你的口音不太像抚顺口音。” 　　“我在外地呆了很长时间！”女人显得有点不自然。她改变了话题“你在以 色列具体作什么事情？” 　　“搞建筑，我们是一个队伍过来的。” 　　“你贵姓？” 　　“免贵姓张，你贵姓？” 　　“我姓王，叫王婷，张大哥，那你们那里住了多少中国人？”女人突然觉得 有什么使她感兴趣的事情！ 　　“百十来人吧！那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保姆？还是在中餐馆？” 　　“都不是，刚来时干过一阵保姆。” 　　“奇怪，你还能干什么？” 　　“公关。”女人想了一下说。 　　“公关？”思想简单的张文登压根就没有往别处想，他不思其解地问了一句 “以色列的哪家公司？” 　　女人笑了，“公关就是公关，不一定是要给公司公关了。”女人在往自己的 话题上引。 　　“那我就不明白了，给自己找工作？” 　　“你怎么还不明白？给自己公关就是干‘费给’的（希伯莱语性交的意思）。” 说这话时，女人显得有一点不自在。 　　“哦…”张文登一阵语塞，他的脸看上去比那女人的脸更红。 　　女人见张文登不说话了，有点着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了？” 　　“没有，没有！我知道你也很不容易，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张文登急忙解 释。 　　“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出来时借了不少钱，不干这行什么时候才能换清饥 荒？” 　　“那你干了多长时间了？现在欠的钱还清了吗？”张文登关心地问，对于自 己的女同胞不得已的行为，张文登心如刀割！ 　　“干了半年，欠的钱还的差不多了。我想问问张大哥，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每个周末或者什么时候我和几个姐妹去你们那里服务。” 　　“我以前只是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我回去后帮你问问吧！”张文登想搪塞过 去就算了，没有想到王婷已经把自己的电话卡片递过来了“张大哥，把你的电话 号码告诉我吧。” 　　张文登拿出笔写好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交给了王婷“我们住在瑞赫沃特。” 　　王婷接过张文登的电话号码说“一般情况下，我们是有十个左右的人需要服 务的我们去一个人。一辆出租车坐四个姐妹，最好是三、四十人。” 　　“我知道了。”张文登把电话卡片装进了自己的衣兜。 　　王婷既不姓王、也不住在抚顺，她的真名叫吕艳。自从赵晓洁出国之后，她 就三天两头地往刘家跑，多方打听赵晓洁在国外的情况，赵晓洁人在他乡、再苦 再累，受到再多的屈辱她也不会对家里的人说，这样一来家里的人也就放了心。 所以吕艳对赵晓洁的了解大都是正面的。由于齐少辉已经调升到了局里、范丽丽 被提拔成了人事部经理，新的领导们对吕艳以前的事情略有所闻，所以吕艳在公 司里被冷落、也就顺理成章了，她越感到不安、下岗离她就越近。终于有一天下 岗变成为了事实！在赵晓洁和焦颖的共同帮助下，她来到了以色列。计划和现实 的差距太大了，按照作保姆每月700 美元来计算，需要一年半的时间才能把饥荒 填上，怎么办？出买肉体是最快的还钱方式。虽然在以色列干色情业是合法的， 但是高税率使很多外国妓女转入了地下，中国的女人们也不例外，她们三、五结 群地干着无本的生意！ 　　中国工人的驻地就是中国女人们的首选目标，这是因为虽然外国的女人有着 谜人的金发和蓝眼睛，但是不论是从语言交流、还是从身体零件的大小来看，中 国工人们还是青睐中国女人。吕艳和阜新来的银大姐住在一起，银大姐已经四十 开外了，但为了儿子，下岗在家的银大姐还是冲出了国门、干起了这一行。虽然 据传说银大姐可能已经感染了某种可怕的传染病，但银大姐丝毫都没有在乎，她 还是在不停地挣着钱。今天上午十点多钟，一个福建的朋友一下子带了二十四个 福建的同乡，这二十几个性饥饿者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解决一下生理要求。 当然，领客人来的人银大姐是免费服务的，但要等到最后一个。 　　由于吕艳这几天正赶上特殊日，所以今天的钱她是挣不了了，她只能负责给 大家做做饭了！这一下可忙坏了银大姐，她本来想叫一个帮手，可是周末谁不忙？ 于是，她抓起一只签字笔、在每个客人的手上写上一个阿拉伯数字：这样一来自 己能掌握住时间（争取在午饭钱将所有的人服务完）；二来能杜绝有的客人付一 次钱、而被服务两次！ 　-------- 　　虹桥书吧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