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犯郭光允(6)
      
          针对这种无法无天的状况,当时的国务院提出整顿全国建筑市场,并在石家庄
      组织召开了一个会议,邹家华副总理做了书面发言,指出各级领导对建筑市场混乱
      应负有主要责任。
      
          更让我气愤的是,会上程维高还做了这样的发言:“现在石家庄正刮着阴风,
      有人到处散布我有经济问题,说南京二建在石家庄承揽大批建设项目和我有关系,
      我拿了大量回扣。实际上,我不仅没有为南京二建说过话,也没有为任何一家建筑
      施工单位说过话。这个谣言在石家庄传播很广,纯属无中生有,造谣诬陷。有的人
      是想搞地方保护主义,竞争不过人家,就造谣想把人家挤走……”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一个外国笑话:一个小学生对另一个小
      学生说:“我妈妈真是一个爱吹牛的人,我踢足球时不小心打破了一块玻璃,她就
      说我将来能成为新球王!”“我妈妈也是真会吹牛呢,我昨天揍了比尔一顿,他就
      说我将来会成为拳王!”另一个小学生笑着说。这时候在旁边听他们俩说话的一个
      年龄稍小一点的学生说:“我妈妈就别提了,我不过撒谎说我历史考了满分,她就
      叫着说我一定能当上美国总统!……”
      
          邓小平同志曾经告诫过广大的党员干部:“我们是要当官,还是要做事?我看
      还是应该要做一点事出来。”
      
          可惜,这么平实却又内涵深刻的话,早已被很多干部抛到了脑后。
      
          查不出我的政治问题,他们又开始查我的“经济问题”,问我有没有给省建委
      行过贿,我说:“我绝对不会行贿,也不会受贿,你查就是了。”
      
          “那好,我现在接着上次的问题向你核实核实。”这位副厅长清了清嗓子,
      “上次的问题,靳庆和(曾任省建委主任)是怎么说的?”
      
          “不知道。”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内,他们按照程维高的指示反反复复地问我靳庆和的情况。
      因为怕不慎牵连同志,我谎称我连靳庆和的面都没见过,也就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这
      个人,感觉他块头很大而已。更谈不上什么“策划反程维高集团”了,况且这个臆
      猜本身就是荒谬的!
      
          老是查不出幕后反对他的“小集团”,程维高将我的案件同时交给省高级人民
      法院的刘院长办理,亲自打电话给他,要他“至少判个10年、20年,看他还作不作
      怪”!
      
          刘院长研究了我的案子以后,认为我的行为不构成犯罪,更不构成诽谤罪。
      
          程维高知道了省高院的态度后,大发雷霆,当场骂人,骂省高院,随即批示公
      安厅尽快处理我。
      
          省公安厅不是没有办法,看家的杀手锏便是他们可以直接批准决定的劳动教养
      制度了。
      
          得到一定将我“绳之以法”的答复后,程维高才满意。
      
          幸亏我本身没有一点点经济问题,否则真是要在监狱里待上10年、20年了!
      
          1999年,待我开始平反时,刘善祥书记给那个副厅长打了个电话,这位领导的
      第一句话就是:“刘书记,郭光允身边那个卧底不是我派的!”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2000年,有一天我去省委办事的时候,和久违的那位副厅长在走廊里偶然相遇,
      我笑着迎上去说:“×书记(此人这时已提拔为省纪委副书记),还认识我吗?”
      
          他的表情顿时显得很难堪,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呵呵,你提审过我两次,9 个小时,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我们曾经很熟络
      呢!”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看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呵呵……”
      
          “哎,我说,郭光允你别说瞎话啊,我啥时候提审过你呀?”他急了。
      
          接着他咳嗽了一下,稳定一下情绪,又说:“谁跟你熟络?我只见过你一次啊!
      莫名其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很明显,他如今官运亨通,对我不知趣地跟他“叙旧”,他自然是不高兴的。
      
          顺便说一句,在“9 ·26”案中积极参与抓人整人的所有人当中,没有一个人
      曾经对受害人表示过歉疚,甚至连起码的解释也没有。每个人都可以心安理得。
      
          是啊,事情已经过去了,该继续的生活还得继续下去。鲁迅先生说的“街市依
      旧太平”,就是说的这种对现实的无奈。
      
          最可怕的是苦熬
      
          一晃就到1996年了,我已经被关押了近3 个月了。
      
          看来眼前这场角逐似乎要以一种“双输”的结局告终了,我不甘心失败,审讯
      人员们更不甘心。
      
          最后我问纪科长:“该查的也查完了吧,现在我这件事怎么办啊?”
      
          纪科长安慰我道:“你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我一听这话,心里很高兴。
      
          不过,他们紧接着告诉我还想提审我一次,半开玩笑地说是要搞一下“总结陈
      词”。我哭笑不得。
      
          提审我的那天早上,我理直气壮地走出牢房,很多看守都主动跟我打招呼。
      
          走到半道上,纪科长招呼我:“老郭,到我屋来,到我屋来。”
      
          “你们现在不是要提审我吗?”我觉得有点奇怪。
      
          “哎,那是说给别人听的,你过来我们好好聊一聊。老郭啊,你我都是直性子
      人,其实要没有这档子事的话,咱俩肯定是好哥们儿!你出去后,可别忘了兄弟啊
      ……”
      
          他们想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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