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最后的飞越(二)
      
          能找到的所有的资料均记载,此次造成数量巨大的飞机失事,是由于日本人偷
      袭导航台,为避免导航台被袭后带来更大损失,盟军下令关闭驼峰航线上所有导航
      台,结果致使在夜空中飞行的飞机失去导航后,犹如盲人失去了手杖,最后全部坠
      毁。
      
          这是只有好莱坞电影里才会有的场景。
      
          首先,在驼峰航线那一段飞行,是没有任何导航的。其次,日本人基本上不在
      夜间出来,他们也知道“驼峰”的厉害。
      
          真实的情况是,1945年1 月6 日,在汀江至昆明间,所有在驼峰航线上飞行的
      空中勇士们,遭遇了一场百年难遇的特大风暴。
      
          2003年北京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及结冰,造成全城大拥堵,据说很多人那天
      晚上是在路上、在车里过夜。
      
          而1944年那场特大风暴,使许多人在顷刻之间坠入深渊、峡谷,雪山、冰川…
      …
      
          2003年3 月15日,从黄明老人家里采访出来,前方就是首都机场的跑道,一架
      架巨型民航班机就在我的视线中呼啸着脱离跑道,昂首插入蓝天。看着那些现代化
      的客机,我不由思绪万千,马上想到了它——我的“驼峰”!
      
          从黄明老人那里得到证实,那一夜,是特大风暴来临。
      
          风暴袭来之际,黄明正在加尔各答中航总站通讯台值班。老人说,当时公司有
      将近十架飞机在航线上,有的是从昆明往汀江飞、有的是从汀江往昆明飞,还有正
      好在驼峰航线上的。
      
          航线上遭遇特大风暴的消息最先是印中联队传过来的,他们的飞机多,此时大
      都又正好在航线上。收到他们时断时续的电报,一开始,地面并没有太当回事。
      “驼峰”
      
          上空哪一天没掉过飞机,飞机又哪一天没遭遇过“恶劣天气”?但在值守电台
      中,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保守估计此时空中也应该有一百架左右,传回来的电
      文都是混乱不堪,汀江站此时报告说,他们值守的电台听到都是在声嘶力竭挣扎中
      的喊叫,传过来的声音都不是好动静了,怎么喊叫的都有。这才发现问题严重,总
      部命令赶紧叫通汀江站,喊他们都返航,话是这么说了,但气候一变,通讯质量也
      变,能不能听到是另外一回事。据说,一直到黎明,叫喊声渐渐减弱、减少。第二
      天统计,那天晚上,中航的飞机都是在两边点上的起飞中,发现不好后,赶紧回去
      了,所以在那天夜里只损失了两架飞机,至今我都记得很清楚,是74号和77号。都
      是从昆明返汀江,是空机。
      
          你想啊,空机本应该是好走一些的,那都摔了,可见那次风暴有多大。
      
          经一番努力,还真是查到74、77两架C-47的机组成员情况。
      
          74号,机长:寇卓恩(R. W. Coldern ),副驾驶:郑国威,报务员:周文楠,
      实习报务员:戴赓。
      
          77号,机长:瓦伦(W. D. Warren Jr.),副驾驶:沈宗进,报务员:刘仰圣。
      
          两架飞机最后的电文都大同小异:遭遇强风暴,飞机严重偏航,估计我们已被
      吹至喜马拉雅山以北,准确航向已无法判定、穿行在冰川夹缝中,这是最后一份电
      报……
      
          黄明:“印中联队最后统计,他们摔了二十多架,我看不一定,1944年11月20
      日他们就在一天之内摔了十三架,这一次应该更多才对,他们飞机多,再加上第十
      四航空队、第二十航空队,都在那上面过来过去的,自然飞得也就多,可能是统计
      出现错误。”
      
          2003年,我和到访的原印中联队C-47机长Robert Bobbett少校谈到1945年1 月
      6日那场特大风暴时,他就在空中,在昆明刚起飞,接到紧急通报后就返航了。老人
      用肯定的语气告诉我,他返航时,在空中,仅是他听到在“驼峰”上空的飞机起码
      有四十到六十架,好几个单位的,都在风暴中哀求援助。
      
          可谁又能帮助得了呢?
      
          Robert Bobbett老人说。
      
          那实在是一个恐怖之夜,风暴中,有雨、有雪、有冰雹,那么多的复杂气象能
      组合到一起,实属罕见。
      
          2002年,西藏林芝地区发现一架印中联队C-46比较完整的飞机残骸。在残骸内
      部,一具遗骨高吊在机舱上方,没有痛苦挣扎姿态,这说明,当飞机迫降时,这个
      大兵在机舱中,被高高抛起,并被吊在了机舱顶部,瞬间死亡。可在飞机迫降现场
      附近的一处山洞中,情景让人悲痛欲绝:两具遗骨,背靠背地依靠着。六十多年、
      两万多天,时光腐蚀了他们的外套、侵吞了他们的血肉,剩下的就是两副骨架,可
      就是这两副骨架,当人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依旧是紧紧相依……
      
          两个十八岁多一点儿的孩子,在1945年1 月6 日那场大风暴中,被强气流吹至
      生命禁区的世界屋脊上,迫降中的受伤使他们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爬到这个洞子中。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里,他们只能紧紧相依,靠微薄的体热互相温暖着对方。凛冽的
      寒风很快侵入他们的肌体,他们的体温在一点点地下降,慢慢,他们合上了双眼…
      …
      
          1945年2 月,中航总经理再次更迭,李吉辰走,沈德燮到。实在是难以找到这
      一时期中航的后两位总经理太多的资料,但都是有“来头”,国民政府算盘扒拉得
      相当巧妙。一些老人说,其实那会儿,国民政府、航委会、交通部把公司总经理换
      来换去的,最后一任是刘敬宜,目的只有一个——找个机会把美国人一脚踹出去,
      独吞中航。
      
          所以,才走马灯一样地把总经理换来换去。
      
          也是,一个比自己强大的“朋友”可以任意在自己房间内进出,就是再好,肯
      定心里也别扭。
      
          其实早在三十年代末期,就想把美国人给“踹”了,无奈和日本人全面对抗之
      时,实在是没有机会。林伟成那次赶走所有美方机长,只不过是“踹”前一次“预
      演”罢了,但后来的一切表明,这一脚,实在不是可以随便踢的。整个全面抗战期
      间,中国对外的惟一通道就是“驼峰航线”,在和日本人交火中,每一滴汽油、每
      一颗子弹——所有军需给养,全都是由中航经驼峰航线运至国内,此时如果还想着
      “踹一脚”的事情,简直就是疯子,没法踹,也不能踹,于是就不断地变换总经理,
      就是不能和美国人靠得太紧。另外就是,有几个总经理是从军方过来的,自有其
      “秘密”。抗战结束了,又想踹,这内战又开打了,还是不行,直至中航的最后起
      义,回到内地,回到了新中国。
      
          老人们说,抗战结束后,那时谁要在中航工作,就像现在人们说起在“中石油”、
      “中国移动”、“中国电信”工作一样,足以把对方羡慕得要死。
      
          老人说,中航抗战时期还不行,毕竟牺牲太大。主要是抗战胜利后发展起来,
      飞机一下子就扩充到60多架,远东第一,世界第六。在香港,我们在地上走,前面
      得马上让路,那时的什么“国泰”啊、“日航”啊,算得了什么啊,都不在我们眼
      里。
      
          我们起义前,潘国定住别墅、开跑车,一个月工资是两千多美金。
      
          主要是有序,一切都按制度做事,于是,不管总经理怎么换,在邦德的调理下,
      中航的一切按部就班,也没有因为中方领导的频繁更换而有“一朝君子一朝臣”的
      现象发生。
      
          所以无论总经理怎么换,它不乱。
      
          正如飞越“驼峰”的非常时期,伤亡那么大,也没有在哪个环节出现差错,一
      切都是有条不紊的,所以“驼峰”空运最紧张时刻,反而看不到邦德的身影。
      
          与显摆、张扬的美国佬不同,当初开辟驼峰航线时,中国航空公司也没有大张
      旗鼓地鼓噪,而当战争结束,需要关闭驼峰航线,也没有人搞一个什么轰轰烈烈的
      “闭幕式”,一切都在悄然之中条理分明地进行。
      
          几乎是问遍了采访中的老人:“中航是什么时候停飞驼峰航线的?”
      
          老人们的回答倒是让我十足的吃惊——没有一个人能说出确切时间。
      
          在资料中,我找到了答案:和印中联队不同,中国航空公司把驼峰航线一直延
      续到1945年11月29日以后。
      
          有史为证:1945年11月29日,中航96号C-47在执行汀江——昆明途中遇险。
      
          机长黄景仰、报务员涂健脱险,副驾驶潘敬遇难。
      
          之所以能有人脱险,是因为已经飞离了驼峰航线。
      
          仗,打完了。美国人走了,印中联队撤离了。所有带不走的家什他们要么卖的
      卖、要么送的送,中航不行啊,在汀江、加尔各答的很多“家底”还得一点点搬运
      回国,这就是为什么中航一直在驼峰航线上飞到1945年底的原因。
      
          我曾问过多位中航的老人,驼峰航线那么险恶,从始至终,难道就没有逃兵?
      
          “没有。据我所知,没有。”宁衡老人这样回答我。
      
          “胆小鬼是不来中航的。”陆元斌说。
      
          梁鹤英:“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没有,一个都没有!”
      
          李宏揆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在牙缝中愤愤挤出一句:“一群亡命徒!”
      
          不是最后的最后起飞看出日本人坚持不了多久的“火候”后,将军知道,告别
      上帝的弃地——“驼峰”,已经是指日可待。
      
          滕纳的动作很快。
      
          1945年8 月2 日上午,老天也如同有了预感,天空一扫往日之阴霾,阳光明媚。
      
          离往日本扔原子弹还差几天,看出“形势”即将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将军再一
      次钻进C-54机舱、坐到了驾驶盘前。
      
          汀江、恰堡(CHAIBOC )、叟奎莱廷(CIRCULATNG)机场(后两个为备用机场,
      对外统称“汀江”,相距很近。笔者),500 架C-47、C-46、C-54依次排列在停机
      坪上,整齐待发,他们正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将军拿起送话器:诸位: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日本人离上帝越来越近了,而我
      们,恰恰相反,即将远离这个连上帝都不来的该死地方。这,意味着“驼峰”、这
      条令人恶心、生畏的航线今后只会出现在各位的梦中。今后,等我们进入老年,那
      时,但愿是一个没有战争的年代,我们可以安静下来回忆年轻时代的往事。我们会
      想,在飞越“驼峰”的三年中,我们虽然在这里失去了无数的伙伴、丢掉了无数飞
      机,但是,我们却做了一件几乎无人能做的事情,那就是,我们曾无数次地飞越了
      “驼峰”!我们还活着!
      
          明天,我们就要告别这里,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穿越它。我们联队所有的飞
      机都将全部起飞。我知道,每架飞机上的诸位都是勇士,我现在命令你们,不仅要
      活着过去,而且,还要活着回来!
      
          上帝保佑,起飞!(注二)  在印中联队,这是文儒的将军惟一一次慷慨激昂
      的讲话。
      
          轰轰轰……
      
          三个机场上的500 多架飞机顿时马达轰鸣,螺旋桨叶片的旋转如同万匹脱缰奔
      腾的骏马。
      
          跑道,一架架飞机加速、腾空而起,最后消失在蓝天之中。
      
          三个机场,印中联队加上中国航空公司三十多架,一共近600 架飞机同时起飞,
      大的、小的,两发、四发,遮天蔽日驶向它们的目的地——中国,昆明。
      
          郑家琼:“那天的场面壮观,空中的飞机像乌鸦一样,密密麻麻的。日本人也
      没了,天气又好。往常也有和他们一起走的时候,但飞着飞着就散开了,到最后还
      是孤零零。
      
          那天不是,前后左右,一直都有,不是他们就是我们中航的。在‘驼峰’上,
      沿着起伏的山势飞,他上我下,我进他出,太兴奋了。“
      
          许承基:“巫家坝机场平时就繁忙,平均74秒钟就有一架飞机起降,那天更是
      破了纪录,可能都不到一分钟。我们刚一落地,没滑几米,速度还没减下来,塔台
      就喊了,104 、让开,马上脱离跑道,后面下来了。赶紧就得脱离,往滑行线上拐。
      本来速度就大,再加上急转,身子都斜得快甩出去的感觉。回头一看,好家伙,后
      面一个点跟着一个点,像用绳子连成串一样,更像一条线从空中飘曳到地面……”
      
          吕和声:“据说那天平均四十多秒钟就有一架飞机起降,巫家坝机场落不下,
      很多转场到附近的备降场去了。”
      
          滕纳要求他的飞行员快装、快卸、快回。
      
          一天,24个小时,每架飞机飞两个架次,有的还飞了两架半,将近600 架飞机
      飞了1200架次。
      
          掉下去就掉下去,没掉下去就继续飞。
      
          在巫家坝机场卸下汽油,在装完中国政府出口的茶叶后,滕纳开车。
      
          C-54四副螺旋桨一齐转动,将军踏上了回家的路。
      
          天气如此之好,让滕纳心情非常愉快。四个发动机的C-54跑起来比C-47、C-46
      要快得多。才两个多小时,将军的C-54已进入机场。归途如此顺利,将军稍松口气。
      
          突然,他看到繁乱的停机坪上有个黑色的影子跑来奔去。虽然尚未落地,但夹
      杂在制式服装之间,牧师的身份实在是太好确认了。将军的心头隐隐作痛,他有些
      后悔,后悔不应该如此冲动,以至于都在最后一天了,还是让弟兄们遭受到了损失。
      
          此时,牧师除了忙着做祷告,还会有什么?
      
          C-54落地了,滑行到了机坪前,舱门打开,牧师夹杂在士兵中间,起身扛起一
      大袋茶叶——起降的飞机实在太多了,已经远远超过了装卸能力,以至于焦急的牧
      师都干起了装卸工的活。
      
          机舱内,滕纳的眼睛湿润了……
      
          一条由白骨、铝片堆成的通道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滇缅路失守后,谁都没有想到,被亚瑟。扬称为起码目前还不是人所能飞越的、
      艰险万分的驼峰航线,最后竟成了国民政府、乃至全中国的惟一一条“救命”通道。
      
          1942年7 月,整个印中联队才向中国输送了73吨货物,而到1945年7 月,这个
      数字变成了71042 吨。从73到71042 ,这是一个巨变。巨变的代价是高昂的,它所
      付出的代价就是——不计代价!
      
          华人杰老人告诉我,盟军对德国轰炸,战损率超过5%,就是严重的问题,那你
      下来后,参谋部要做检讨,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损失?而驼峰航线,是不计成本不
      计代价的。明知道有危险、明知道上去可能就回不来,但还是要飞、还是要去闯。
      不飞不行啊,前线的士兵、陈纳德的第十四航空队,都在打仗,谁都离不开枪弹、
      汽油。
      
          从资料中能看到,和中国航空公司补充飞机的形式差不多,印中联队也是摔一
      架▲  不是最后的最后起飞。
      
          补充一架,使他们的飞机总是能保持一个基数。1942年3 月,印中联队有25架
      运输机,到了10月,飞机增长为75架,1943年底,印中联队的飞机保有量达到220 
      架,到了1945年,印中联队运输机接近600 架,人员已超过30000 人。
      
          但,这600 余架飞机也是摔一架补一架过来的,翻开联队在驼峰航线上的坠机
      记录,仅是有据可查的,就超过514 架。
      
          也就是说从1942年至1945年,在三年多的时间里,为了将82万多吨的军需物资
      运进中国,印中联队共损失了超过90% 的飞机。
      
          靠《租借法案》划拨飞机的中国航空公司飞机数量一直远远少于印中联队,但
      在单位运输量上,他们却让印中联队不得不啧啧赞叹,刮目相看。虽然在总输送量
      上有很大差别,但他们的运输效率显然远远超过印中联队。
      
          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在驼峰航线上,中国航空公司同样是付出惨重代价
      的。
      
          从1942年邦德、黄宝贤探索“新航线”到最后正式飞越“驼峰”,到1945年日
      本人最后投降,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为了能把40000 多吨的军需物资像燕子衔泥
      一样一点点运回国内,在前前后后总共只划拨了一百多架飞机的中航,损失率竟然
      也超过了50%.有一段时期,后继机尚未补充到场之时,公司机队几乎是全军覆没。
      
          几乎全部都摔在了驼峰航线上。
      
          关于究竟有多少架飞机在驼峰航线上坠毁,在六年采访中,笔者始终也没有找
      到一个确切数字。
      
          翻遍国内外相关记载,也都是你抄我、我转你的,但就是这么转来传去的,也
      不一致,有的记载是摔了429 架,有的是514 架,还有的说是602 架。
      
          统计失事飞机,无论是429 架也好、514 架也罢,还是那602 架,都忽略了一
      点,那就是,以上几个数字都均出自于两个单位:印中联队和中国航空公司,而没
      把别的部门途经、路过驼峰而失事的飞机汇总。别忘了,当中国航空公司、印中联
      队在日夜不停地穿梭在“驼峰”  上空时,还有第十四航空队、第二十航空队,中
      国空军……他们进出都要经过“驼峰”,连B-29都不能绝对保证安全,何况那些比
      运输机还要小的战斗机。
      
          中国惟一的通道,进出中国的必经之路。在一个大到一架飞机,小到一个汤匙,
      都要经过冰峰雪山之间进入中国的通道上,只统计两个主力运输部门失事的飞机,
      未免有失偏颇。
      
          华人杰:“驼峰航线摔的飞机,肯定超过1000架,应该有1500架左右。”
      
          陈应明:“失事飞机一直没有个汇总,都是自己计算自己的,有的单位抗战一
      结束就撤消了,所以也就没有一个准确数字,但肯定不是现在常说的500 多架。”
      
          还是原汀江办事处主任顾其行老人手中的一篇权威译文更有说服力:“……战
      争结束后,单是美国空军救援队就发现了摔掉1200架飞机连同机组,而另外还有1200
      架飞机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事实鲜为人知。”
      
          再看1945年的美国《新闻周刊》,它是这样描述驼峰航线的:在长达800 余公
      里的深山峡谷、雪峰冰川间,一路上都散落着这些飞机碎片,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
      这些铝片会在阳光照射下烁烁发光,这就是著名的“铝谷”——驼峰航线。
      
          采访中,很多老人现在都说,只要天气晴好,完全可以再参照这些“铝片”做
      地标,飞完全程。
      
          这话绝对不会夸张,从未在“驼峰”上空飞行过的滕纳将军,第一次飞越“驼
      峰”,不就是在飞机残骸的标记中飞完全程的?否则,将军哪能那么顺利地一路找
      到昆明?
      
          驼峰通道,名副其实地存在于冰山雪峰间,是一条由白骨、铝片堆成的空中通
      道。
      
          注一:李肖伟《超堡队》。
      
          注二:《滕纳将军回忆录》。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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