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针
      
        泥瓦窑的秋收战役接近尾声,一些晚秋青饲草作物还没有收割干净,公社、大
      队就下达了“柴草成堆,颗粒归仓”加快场收碾打的新任务,要求各生产队争时间,
      抢速度,尽快场收碾打颗粒归仓,提前交售爱国公粮、余粮、支援社会主义建设。
      
        又一个农业生产大跃进在泥瓦窑掀起高潮。
      
        一九五八年是后山地区百年少有的好年景,是解放后,农业合作化以来特大丰
      收。在这一年人民公社成立了,在这一年社员们吃上大食堂饭了,在这一年县委决
      定“散畜归社”割资本主义尾巴,人们家里的自留羊,自留畜没有了,门前屋后的
      几分菜地归公了。一个庞大的集体经济蓝图柜架形成了,社员们除了居住的几间土
      房和手中的劳动工具,什么都没有了,成了纯粹的无产阶级。人就是这样,当他一
      无所有的时候心情反而是轻松的,在一次次农业大跃进中,泥瓦窑的人们干劲冲天。
      
        大队管委会召开的各生产队干部会议一结束,冯虎急急忙忙回到泥瓦窑,马上
      召开队委会研究部署场收工作。当天晚上就召开了社员大会,冯虎传达了公社、大
      队关于场收大跃进的精神,并安排了泥瓦窑场收碾打的具体工作,要求男女老少社
      员齐上场,白天黑夜连轴转,拉运车队,换人换马不换车,碾打场采用两班制,黑
      夜碾打,白天扬,分秒必争,尽快颗粒归仓。
      
        泥瓦窑沸腾了。
      
        黎明,六辆三套大马车从队部院鱼贯而出,驶向田野。
      
        傍晚,六辆三套牛车从队部场一贯而出,驶向田野。
      
        人与人之间,车与车之间比赛着速度,打着牲口拼命奔跑,惟恐落后。街上白
      天、黑夜都响着牛蹄、马蹄的奔跑声。
      
        碾打场上,十二颗硫碡白天、黑夜都转着,有两马拉的大硫碡,有牛拉的中型
      硫碡,有毛驴拉的小硫碡,在每颗硫碡的前后,男女老少用木杈翻秸、出秸,有人
      背秸入垛,鼓励的吆喊声不断,每人都是快动作、快节奏。场收的一角,颗粒秕壳
      混合堆,堆的像小山似的,在一旁围满人,他们用木锨拼命地向天空扬着,扬起的
      秕壳和尘土遮天蔽日,顺着大风向场外滚滚飘去。
      
        队部大院一盏汽灯亮如白昼,彻夜长明。队部办公室人声不断,如同一个军事
      指挥部不断有人进出,向队部干部汇报场收的进度,传达着队委对场收的指示。
      
        泥瓦窑街上夜里都有人声,那是两班制换班的人们见面说话。
      
        大食堂白天黑夜六顿饭,忙坏了那十五个炊事员,灶里火不断,不论啥时候都
      有吃饭的人,一批接一批,第一批刚放下饭碗出门,第二批吃饭的人又进了门。
      
        经过几天奋战,首战告捷,泥瓦窑向国家交售了五万斤爱国粮,这是哈达公社
      成立以来,向国家交售的第一批爱国粮,泥瓦窑人走在全公社的前面。
      
        持续五天的场收大跃进把一批人累垮了,主要是老人和妇女,来队部请假息工
      的人一天比一天增多。
      
        叶叶也请假了。
      
        面对劳力逐渐减少的情况,泥瓦窑队委决定,场收大跃进晚上夜战暂时停止,
      按原先的生产秩序进行,改为临时性的突击。
      
        一天傍晚,冯虎从叶叶的院里出来,找到老侯头和三个排长,决定今天晚上男
      女老少来一次背个子的大跃进,为了不耽误明天的正常生产劳动,突出的时间定为
      八点至十二点,参加突击的社员记工男劳力为10分、女劳力为8 分。
      
        不一会儿,在泥瓦窑的街上就响起排长们粗犷高昂的吆喊声:“今天大跃进突
      击背个子,男女老少齐上阵,自备绳索,快往出走,碾打场面集合!”这些声音在
      泥瓦窑的东街、西街、南街、北街响起,此起彼落,进入每个家庭。
      
        晚上八点,男女老少社员都来到碾打场面上,冯虎清点了一下人数说:“侯队
      长,你老了,就在场面里负责,让人们背回个子指挥几个人垛起来,排长们领上社
      员出发吧,参加突击的人还是有点少,我再回村逐户催促一下。”
      
        男女社员在排长的带领下叽叽喳喳地消失在黑夜中之后,冯虎一个人返回村里,
      他没有高声吆喊径直进了叶叶的院门,来到叶叶的家中。
      
        此时叶叶已经睡了,几天昼夜大跃进把她累倒了,她感到头疼发烧,浑身疼痛,
      没有一点力气,她慵懒地躺着,眼睛都不想睁。
      
        冯虎进来,返身把门闩上,掏出火柴点上煤灯,家里一下亮起来,叶叶脸上红
      扑扑的,额上打了两个圆圆的黑紫色的火罐印,使病恹恹的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冯虎从怀里掏出两个水果罐头,一个苹果的,一个山楂的,他打开苹果罐头用小铁
      勺很耐心地一口一口地喂着叶叶,当叶叶把第一块苹果咽进肚里,又喝了一口浓汁
      的甜水时,一股凛冽甘美由嘴里甜爽到心里,她的眼睛湿润了,慢慢滚出了泪水。
      咽下几块罐头后,叶叶轻轻地摇摇头,冯虎就把罐头放在地下的柜上,然后俯下身
      在叶叶的儿子脸看了看笑了,这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已经熟睡如泥,进入童年的
      梦乡。冯虎吹灭灯开始脱衣服,当他钻进叶叶的被窝,触摸到叶叶的肉体时,吃惊
      地说:“你身上这么烧,明天找大夫看看吧。”
      
        叶叶说:“不用,我知道休息几天发发汗就没事了。”
      
        冯虎正要开始行动,叶叶带着浑浊的鼻音说:“我病了,不怕传染上?”
      
        冯虎意识到什么,急忙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大口罩带上,冯虎有慢性支气
      管炎每当深秋冬初时就要发作,医生告诉他入秋以后天冷时要带上口罩预防感冒。
      前天他买了一个新口罩,今天正好派上用场。冯虎抱着叶叶滚烫的身子,自己身上
      也是一阵燥热,看着病恹恹的叶叶蹙着眉头很是动人,很想亲亲她的嘴唇,可是叶
      叶的头左右摆动不让他嘴靠近,冯虎不悦说:“你这是怎了?”
      
        叶叶说:“我看你戴着大口罩真像给人打针的大夫。”
      
        冯虎脑海里忽然来了灵感,笑着说:“我这不就是给你打针吗?”
      
        叶叶似乎也意会到什么,在冯虎的身上使劲拧了一把笑了,两个人几乎是同时
      相互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完事之后,冯虎平静地躺在炕上,叶叶说:“你让红红回来吧,孩子怪想他爸
      的。”
      
        冯虎侧转身看着叶叶不高兴地说:“你个楞货,红红回来,我能常来吗?”
      
        叶叶不做声了,冯虎心里一片悲哀“这些女人你对她再好,把心掏出来给了她,
      可她心中只有她的男人和孩子。
      
        冯虎就带着这种心情走出叶叶的家门。在黑暗中他以外发现一个人影在院门口
      消失了。他走出院子紧跟几步,黑暗中那个人影清晰可辩,从身行和走路的姿态,
      他看清楚了,那是老侯头。
      
        冯虎没有惊动前面的人,避开那人走的前街,他向后街悄然走去。
      
        当冯虎走进场面的时候,场面里人影幢幢,突击背个子已是最后一趟了。他看
      见老侯头正认真地指挥着人们把麦个子放在垛下,然后一捆一捆的垛起来,回来的
      人们一边挽系手中的绳子,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还有背着个子的人们陆续走进场
      面。几个排长吩咐记工员强强登记突击夜战社员的花名。铁蛋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
      照着,强强在手电光下一个人一个人的登记着,按照领导带头以身作则的观念强强
      把冯虎、老侯头记在最前面,他记完姓名之后,又一个一个大声念了一遍,停了好
      一阵没有人声明遗漏,就在各自名下记下这次夜战背个子每人应得的工分,男人10
      分,女人8 分的数字。
      
        正要散去回家的时候,几个年轻女社员叫嚷起来,说这样记工不合理。
      
        排长李铁蛋问:“怎不合理?”
      
        那几个女社员说:“他们每次背5 个,背了五趟,有的人一趟只背1 个,记工
      分和我们一样,能合理吗?”
      
        铁蛋问:“谁?”
      
        几个女社员不留情地:" 马寡妇。"
      
        铁蛋问:“逯孔雀,你一次背几个?”
      
        马寡妇说:“头一趟我背了2 个,后来几趟我就背成1 个了,多了我背不动。”
      
        “背了几趟?”
      
        “三趟。”马寡妇实实在在地说。
      
        人们哗然了,马寡妇突击夜战总共背了4 捆个子,如果记8 分工,她背一捆个
      子集体要付给她2 分工。照这样记,那些背25捆的女社员应记50分工才合理,那些
      青壮男劳力一共背了四十五捆,应记八九十分工才合理,在人们吵吵嚷嚷的时候,
      小牛倌大哑子铁塔似的站在铁蛋面前,他把右手伸出大拇指举过头顶炫耀地转了一
      圈,然后用手指了指他自己的鼻子,又把五个手指张开,前后翻了三次,又把左手
      五个手指张开举过头顶,呀呀地叫着。
      
        人们笑了,人们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这次夜战突击劳动他是第一,每次
      背15捆共背了五次,那就是75捆个子如果按每捆2 分计算,他应得150 分工一个工
      按10分计,他可记15个工,相当于一个男劳力半个月的工分。
      
        排长李铁蛋看着那几个反映马寡妇的女社员说:“你们看,大哑子今天突击的
      工分怎记?”
      
        几个女社员没有回答。站在一旁的冯虎突然吼道:“马寡妇你站出来!”
      
        马寡妇畏葸地穿过人群,站在铁蛋面前,讨好地说:“今晚突击的工分我不要
      了。”她满脸尘土,穿着一件灰色破大褂,更显得落魄凄惶,一双裹脚满是泥水,
      人们心里明白,那一定是背个子跌进南河的水里了。
      
        冯虎瞪着大眼睛对马寡妇骂着:“你劳动不积极,你这是抗拒劳动改造,别人
      能背几个你就能背几个,别人背多少,你就能背多少,你劳动态度不好,今天的工
      不能给她记,再罚她8 分。”
      
        马寡妇咬着牙没作声,人们议论开了,她背的少是身体不行,再说一个女人裹
      着一双小脚夜里黑灯瞎火的走路也很困难,看她那个孬样,身上在背上个子她能受
      得了吗?背4 个也算突击呀,开始背的时候,也没说规定背的数量,有人说,地主
      分子不接受劳动改造耍花样,就要采取罚工的办法,也有人说,马寡妇虽然背的少,
      夜战突击参加了,我看这是接受劳动好的表现,还有几个地富分子还没出来呢。
      
        人们议论纷纷,莫哀一事,不知该罚不该罚。
      
        听了人们的议论,铁蛋似乎有所感触,大声说:“马寡妇背的少理应少记工分,
      咱们党对五类分子的政策是同工同酬,不给人家记工反过来罚人家这不符合政策规
      定,咱办事要凭良心,执行政策,我的意见是不罚,给她记3 分工,大家意见怎么
      样?”
      
        那几个女社员首先表示同意,其他人也说赞成,说这办法好。冯虎也没在说什
      么。
      
        人们正要散去只听见老侯头说:“大家不要走,我说几句。”人们又站住了。
      
        老侯头走到众人面前振振有词地说:“马寡妇背的少,记工分理应少记,我同
      意铁蛋的意见,可咱门这群人里有人一捆个子都没背,去女人那里上嫖去了,还记
      10分工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侯头的话无异与热油锅里撒下一把盐,场面里的人
      又一次哗然开来,人们清楚老侯头身为副队长,为人正直敢说敢为,爱打报不平,
      有着“老侯头一声吼,泥瓦窑土地抖三抖”的称誉。既然老侯头说了,那一定大有
      人在。
      
        人们喊叫着:“谁?把这个家伙说出来,让大家看看,”“你上嫖上去吧,还
      记集体的工分呢。”人们愤怒了。
      
        老侯头没作声,一双灼灼逼人的目光看着冯虎。冯虎的脸红了,因为是黑夜,
      众人没有发觉他脸上的变化。
      
        然而,冯虎必然是个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脑子灵转得快,面对激情汹
      涌的人们,他来了个顺手推舟,金蝉脱壳,他笑了笑对众人说:“这个人咱们侯队
      长清楚,我也清楚,这是刚才有个社员向我们队委反映的,是不是事实,我们队委
      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等调查核实后,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理这件事。至于今晚记工问
      题,我想谈两点意见,一、我们夜战搞突击是为了加快生产步伐,实现共产主义,
      现在是人民公社了,我们每个社员不仅要有社会主义觉悟,也要有共产主义精神,
      为实现共产主义社会,我们现在搞生产突击尽点义务,我看是应该的。我在解放军
      服役时,曾听师首长对我讲过,我们苏联老大哥列宁导师还参加义务劳动呢。二、
      其他生产队搞夜战突击都是尽义务为共产主义奉献自己的一切。我们泥瓦窑生产队
      是哈达公社的先进生产队,我们泥瓦窑的社员觉悟更高,更有共产主义奉献精神—
      —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家休息吧。”
      
        听了冯虎队长的讲话,人们心里明白了,今晚夜战突击劳动白受了。有人说冤
      枉了大哑子,有人说便宜了马寡妇,然而更多的人对那个别人搞突击他却去上嫖玩
      女人的人不满,走在回家的路上,人们带着好奇与惊诧相互谈论着、猜测着。他是
      谁呢?一个光棍愤怒的说:“这个家伙真可恶,咱们黑天半夜的搞突击,这家伙却
      突击到女人肚皮上去了,还要记工分,啥便宜都让他赶上了,老侯头要说出这个家
      伙,我定给他妈的两个耳光不可。”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智慧是聪明的,尽管两个队长谁也没挑明,泥瓦
      窑相当一部分人心里已经明白:他是谁。
      
        老侯头和冯虎回到队部办公室,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徐明的铺盖仍然卷着,
      大概又去哪个女人家里过夜去了。
      
        停了一会儿,老侯头问冯虎:“你说那人是谁?”
      
        冯虎心里明白这是老侯头明知顾问,他没有做声。
      
        见冯虎好久没有回答,老侯头又问:“你真的不知道,还是不说?”
      
        冯虎反感地反问:“你说是谁?”
      
        老侯头平静地说:“咱办啥事要办在理上,做人要有人道,你是一家之主,一
      队之长,要带领群众社员发展生产以身作则,走在别人的前面,可你,把一伙人吆
      喊出去,人家是黑灯瞎火的搞突击,你却走了,你去哪了?”
      
        冯虎说:“我回村里叫人,夜战的人不多。”显然是撒谎。
      
        老侯头没好气地说:“人家说你去了叶叶家里!”
      
        冯虎一惊,说:“谁看见了?这是污蔑队干部,侯叔你说出来,是谁背后损折
      我?”
      
        老侯头圆睁两眼,凛然地说:“我!亲眼看见了,你还戴着大口罩,你说是给
      人家叶叶打针呢。”
      
        冯虎听老侯头这么一说,心里慌了,一下蔫软了,刚才的硬气在老侯头声色俱
      历的训斥下,烟消火灭了,一味地向老侯头讨好地说:“侯叔,这事你可不能传出
      去,我是党员,生产干部,让外人知道我这张脸往哪撂呢,说不定还要受上级的处
      分。”他摇着老侯头的肩膀像个小孩子似的,哭了,说:“大队管委会李书记说,
      咱大队的张主任有可能调供销社当主任,要提拔我当大队主任,你要把这事张扬出
      去,小侄就完了。”说罢竟呜呜地哭起来。
      
        其实,年过半百,老于人生事故的老侯头,对今晚冯虎嫖女人的事在他意料之
      中。冯虎走出场面向村里走去的时候,颇有心计的老侯头就派了一个靠的住的社员
      悄悄地跟踪着。不一会,那个社员回来说冯虎进了叶叶的家门。老侯头心里有底了。
      停了一会他又派了一个社员去叶叶家偷听,那个社员回来笑着悄悄地对老侯头说,
      叶叶病了,冯虎戴大口罩干那事,叫打针呢。老侯头亲自去了一趟确有其事他十分
      恼火,人还能办出这种事来。开始他也不愿意对众人的面揭冯虎的短,毕竟都是队
      干部,应该在工作中互相支持,生活上互相照顾,可冯虎对可怜兮兮的马寡妇那样
      凶狠,他肚里的火再也按耐不住,就说出场面里的话来。
      
        此时,老侯头看着冯虎泪流满面的样子,心软了,说:“这事我不给你张扬,
      不过还有两个社员也知道,你找他俩说说。”老侯头又语重心长地说:“这事你今
      后少做,你年纪青青的党培养了你,你要为党争光,为群众办好事——不是我说,
      你那毛病不改迟早要栽在女人身上。”
      
        冯虎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没言声。
      
        第二天,泥瓦窑人们中间开始悄悄传说着冯虎嫖女人戴口罩的事,人们好奇地
      互相询问着,证实着。随后“打针”这一词语在人们口中流传。打针本来是医学俗
      语,当人们与男女关系肉体上的接触联系起来时,内涵外延了,具有了双重含义。
      在语言修辞它又是一语双关和借代,这一词语的演化,其形象性、生动性使泥瓦窑
      的人们喜闻乐道,没几天男女老少都明白了这一词语的双层意思。其影响也是很大
      的,没过多久,就传遍了全大队,全公社,整个后山地区。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打针这一词语几乎成了泥瓦窑人的口头禅。两个老人
      对棋,一个老人要悔棋,另一个老汉不让,就说:“我看你想打针了。”那个悔棋
      的笑了,随后两个老人都笑了。
      
        几个毛头小伙子去上工,走在路上,一个小伙子在另一个小伙子的腿上一厾说
      :“我给你打一针。”那个小伙会意地笑了,说话的小伙子也笑了。
      
        有时两个姑娘走在一起,一个姑娘问:“你想不想打针?”被问的姑娘红着脸
      说:“想,你呢?”开始问话的姑娘说:“我也想。”两个人红着脸都笑了。
      
        在男女劳动集体场合,往往年轻的男女喜欢在一起,有点调皮的小伙子就对身
      边的姑娘开玩笑说:“你要不要打针,我给你打一针。”那个姑娘脸红了,用手中
      的工具笑着追打那个调皮的小伙子,他们身后便会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声。
      
        某个光棍想与某小媳妇搞那种关系,就笑着说:“我给你打一针能不?”如果
      那个小媳妇同意即成那事,如果那个小媳妇不同意就会笑着说:“你奶奶不打针,
      回去给你妈打去吧。”
      
        两人一笑完事。
      
        打针这一语言典故,曾使泥瓦窑人的语言丰富起来,其幽默和含蓄给泥瓦窑人
      带来快乐和开心,只有语言天才冯虎,一听人们说打针他的脸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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